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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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的日子无聊的紧，虽然这间号称VIP的病房会给你家的感觉，但它毕竟不是家。
开始饶致一直在医院陪我，连公事都是在套间里处理的。但在第二天下午，姜含生亲自驱车前来，与饶致耳语一番，他犹豫片刻，唤我：“阿时。”
“嗯？”
“抱歉，我可能要离开一会。”
“没关系啊，你有事情先走。”
“你一个人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如果不是他的要求，我现在早已经包袱款款的收拾东西回家了，“要是你不放心，可以安排我出院吗？”
“不可以。”他断然拒绝我，不顾我瞬间垮掉的脸，“在医院好好待着，我很快就回来。如果有事，给我电话。不行，我看还是给艾姨电话，让她过来陪你。”
“不要啦。我这也没有什么事，干嘛让艾姨来回跑折腾？再说你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我睡一觉，时间马上就过去了。”
他还是不放心：“那好，身体有任何不适，就叫医生，知道吗？”
“好啦好啦。”我敷衍一声。
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凑到我额前一吻：“等我回来。”
没有了饶致的房间，瞬间安静。他在这里的时候，虽然有些无聊，但一点都不难熬。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都会觉得时间里带着甜蜜。
怎么办，他才刚走，我却开始想念。好吧，还是睡一觉吧。我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但是抱歉，我这两天做的最多的就是睡觉，现在，真的睡不着。
有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声音很小，但因为我闭着眼睛，所以听得格外清晰。难道是饶致回来了？然后是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两下。不对，不是饶致的脚步声！我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笑意的俊脸：“嗨，Anthea。”
我的天，南怀！！
我想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词汇亦或是语言来形容此时的感觉，这种从天而降的惊喜淹没了我，我也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呆立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他。
“怎么了？撞了车，把脑子也撞坏？”他纤长的手指从我眼前划过，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你脑子才坏了呢！！”我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挣扎着爬起来。他顺手拿过枕头塞在我背后。
“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之前他给我邮件说要回来了，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匆匆回复我一句说很快，但没有说具体日程。后来又问过几次，但不知是太忙还是什么，他一直没有回复。我以为他还在美国。
他把怀里一直捧着的花放到柜子上，热烈的一捧太阳菊，生机而有活力，像夏日的阳光。
“唔，刚回来，昨天的飞机。”他随意在我床前坐下：“刚回来就听说你光荣负伤了，Anthea，这份见面礼有点大啊。”
我瞪他一眼：“有意思吗，刚回来就打击我。”
他轻笑，眼睛里有亮亮的光泽。南怀生的很好看，很好看。长眉秀目，恰到好处。只是在气质上和饶致不同，他是热烈的，像是七十度的热水，给你最热烈的感受。
“看到你还有力气和我吵架，我就放心了。”他身体微微舒展，往椅背里一靠，慵懒而随意：“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可以吗？”饶致看我看的好紧。
“当然。”
我在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和南怀肩并肩的往外走。
外面已经是五月天，温度一日日攀升，此时已经是傍晚，但温度仍然不低。裹着外套有些热，我刚想脱下来，南怀按住我的手：“好了，有点病人的自觉性好不好？”
我想了想，也是：“好吧。”
傍晚，医院的花园里有不少人。有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草坪上慢慢的走着，也有坐在长椅上聊天的病人家属与看护，我慢慢的舒展了一下身躯，大大的呼吸了一口：“啊，自由的味道啊。”
要知道，整整两天，饶致把我看得死死的。我知道这场有惊无险的车祸给他产生了阴影，只好乖乖的按照他的意思行事。
南怀似笑非笑：“怎么，饶致管你这么紧？”
我摆摆手：“算不上紧，就是管的多了点。”
南怀没有说话，脚下咚咚咚滚过来一个小小皮球，他低下身捡起来，小皮球在他的手上，看起来有些小。
“叔叔，你能把球还给我吗？”跟着小皮球过来的是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穿着可爱的马里奥装，黑黑的头发附在额前，红彤彤的小脸，曜石般的眼睛亮晶晶的。
“这是你的球吗？”南怀蹲下来，和他对视，声音温柔的不得了。
“是北北的球。”奶声奶气的小声音，简直软糯到不行。
“是吗，那还给你。”
小男孩把球抱在怀里：“谢谢叔叔。”
远处，有一个长发的女人疾步走着，嘴里喊着北北。小男孩眼睛一亮，转过身往那边冲：“妈妈。”
直到小男孩被妈妈包抱在怀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小男孩回身指了指我们这边。年轻的妈妈隔着距离，向南怀点头，他也礼貌的点点头。
“你还是这么喜欢小孩子。”南怀很喜欢小孩子，哄孩子也是一绝。我曾见过他在飞机上安抚一个哭泣小女孩的样子，温柔的能沁出水来。
他直起身，双手抄在口袋里：“你不是早就知道。”
我转了转眼睛：“哎，你这么喜欢小孩子，那我有了孩子给你带吧。”
他脸色一滞：“我只带我自己孩子。还有，Anthea，在你说这句话之前，你是不是要先生一个出来。”
我想我真是傻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果然，脑子是被撞坏了吗？我掩饰似的走到一边的长椅坐下，拍拍侧面：“你终于回来了，南爷爷肯定很高兴吧。”
他坐下，听到我提南爷爷，有种无可奈何的笑容：“是啊，高兴。就差去电视台全程播放我回来了。”
“没办法，谁让你是他最喜欢的孙子呢。”南怀从小跟着南爷爷长大，是南爷爷最喜欢的孙子，没有之一。当年南怀出国读书，南爷爷闹着也要去陪读，闹得南家上下不宁。南怀大伯找南怀爸爸哭，就南怀一个是老爷子亲生的，我们家那几个连带着咱们俩都是捡回来的。虽然在遗传学上，大伯这番话不成立。但南怀爸爸还是很理解大哥话语里的意思的。
“Anthea。”他叫我。
“嗯？”
他转过头看我，背后是大片大片的晚霞，有种要融入其中的羽化之感：“虽然很俗套，但是我还是要问一句，你过得好吗？”
这一刻，我突然有种时光倒转的感觉。亚平宁半岛的风柔和而清爽，秋日的意大利有种别样的美丽，他带着风尘仆仆，越过千山万水到我住的地方，问我，Anthea，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那时候的他，有着和此时一样的郑重与担忧。
“南怀，我很好，真的，很好。”我想，我此时肯定无比的郑重而坚定。
饶致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进门第一件事就问我好不好，有没有事情。我当然很好，甚至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出去溜达了一番，只是不能告诉他是了。
床头边上热烈绽放的太阳菊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一边脱西装，一边问道：“有人来看你？”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啊，是啊。”
“谁？”他洗了手出来，随口一问。
“南怀啊。”我回答。
他擦手的动作一顿：“他回来了？”
“唔，是啊。今天看到他吓了一跳，都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回来了。”
“是吗？”饶致凝眉看太阳菊，眯了眯眼睛：“有不舒服吗？”
“没有啦。”
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天之后，在胖胖的主治医生含笑的目送中，我终于回家了。闻着家里熟悉的味道，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我简直都快哭出来了。
饶致扶着我坐下，艾姨匆匆从厨房里钻出来，手里端了一盅不知道什么，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传进鼻子里，勾引的我食指大动。
“花生猪脚汤，赶紧趁热吃点。”艾姨怜惜的看我：“真是，这才在医院待了三天，连脸色都差了这么多。”
我一边喝汤，一边老神在在的想，之前我在医院照镜子，觉得脸色挺不错的。比我那天出门的时候好多了。
中午喝了艾姨亲手炖的杏仁红枣桂圆汤，我美美的睡了个午觉，睡醒了也不着急下床，在床上翻滚了两圈，阿绿来敲门，说家里来客人了。
我揉着头发起来换衣服，随后问她是谁。
她踌躇了一下，说是时先生。
时先生？我一愣，穿衣服的手一顿。
我站在楼梯上，看着那个坐在沙发里和艾姨聊天的男人。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却保养的极好，身材挺拔，不见伛偻。气质温文，又和那些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的青涩不同，带着岁月积淀的沉韵，风度翩翩，卓尔优雅。
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已经不再年轻，他还是有足够吸引任何年龄段女人的资本。
我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家里二十四小时二十六度恒温，人体最舒适的温度，却让我有点冷。
脚上的软底拖鞋踩在楼梯上并没有多大的声音，直到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时候，他们才发觉，停止交谈。
艾姨笑着说阿时下来了，你爸爸已经等了有一会了。知道你在睡，就没舍得吵醒你。还是我看着这个时间差不多是你醒来的时候了，才让阿绿上去叫你。外面还有事，你们父女俩坐下好好聊一聊，我就不打扰了。
艾姨走了，客厅里陷入一种奇怪的尴尬中，只有空调机嗡嗡嗡的声音，很小，蚊子一般。
他叫我，阿时。
很久，很久，我才听到我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冰冷，而且冷漠，是哪怕对着一个陌生人，都不曾有过的冷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