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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章 ...

  •   “你,你也别怪他了,是我自己不好,没事情躲在门背后。他说的是秘密,小心些也是自然的……”我不知道这种时候,我的这些话,究竟是在帮白缪真求情,还是只是受到了那话的刺激觉得不说些什么缓和一下不行?
      他低头看向我时已经又是一张笑颜,媚眼如丝地瞪我,没有一点的恐吓威力,更像是在勾引。“你也知道你不对?刚才我可真给你吓死了。”
      我的脸有些热,不知道是刚才给吓得,还是无双那话惊吓到的,或是现在给他闹得。
      “我怎么知道他耳力那么好,听见了我在门后?”
      他嘴角一翘,带着些宠溺又有些无奈,接着抬头看向仍弯着腰的白缪真。“好了,你接着说吧,那玉貔貅被藏在了哪里?”
      那人抬头,瞧了我一眼后立刻又将头垂下。“爷,这事儿,能让姑娘知道吗?”
      他仰首大笑,搂着我重又坐下,看着我。“说吧,说吧,我这儿没有什么事情是怜儿不能知道的,我就是要她知道自个儿的特殊才好,还会想着什么劳什子的事情去瞒她?”他一顿,低头瞅了我眼,有些恶劣,也有些——让我觉得是悲哀的情绪在眼眸深处。“她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离不开我,除了我,还有谁能保护了她?”
      我受不住他的眼神,也猜不透他的反复,只能撇开头,避开他的眼。
      白缪真咳了两下,微压低了声。“其实,玉貔貅在十年前,早已回到了关东李家的手上。”
      无双一怔,继而枉然大悟状。“哎呀,是了,现在整个武林都对这个玉貔貅好奇不已,如果李家让人知道了这玩意早就回了来,还不让人将台阶都给踩平了?到最后,这玉貔貅是交出来好,还是不交出来好,又成了个问题。交吧,想他李家好歹也算关东有头有脸的人家,那么交出来多丢脸?可不交吧,还不让人有个机会灭门?倒不如藏起来当成个秘密,不过也就丢个被盗的小脸罢了。”
      “确实。据我所知,十年前东西刚回到李家手上时,他们的确曾考虑开个大会炫耀一番这失而复得的宝物,也就巧了,当年那还未投靠小楼的三人就在这个时候找上了李家。虽然是哄骗了他们没出什么事儿,但李家也再也不敢将那玩意早已回来的事情泄露出去。”
      “嗯……那,你准备如何?白缪真,你告诉我这些个,必定不会仅仅只是想要‘告诉我’而已。你想要我帮你一把,是不是?”他放开我,看着我乖乖在他身侧坐了,有些满意的扬起唇角。“关东李家关东李家,如果真没些实力,也不敢冠上关东二字,凭现在的你想要让他们交出那玉貔貅……怕是,连让他们承认玉貔貅在他们手上,都办不到吧?”
      “爷……”白缪真一震,立刻跪在他身前,诚惶诚恐。“爷,缪真并非有意哄骗,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缪真自知要爷您出手相助这要求有些过分,可思来想去也不知该如何去做,这才,这才……”
      无双扬手让白缪真止了口,有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后才缓缓开口。“其实,要我帮你这么一次,倒也不算什么。只是……白缪真,我有个坏习惯,就是爱玩游戏。今天如果我答应了你,就等于是帮你在作弊,这也必然会降低了这次的兴致,我不想如此……”
      他思考了一下,笑道:“白缪真,你考虑一下吧,是让我出手帮了你去要那玉貔貅、但今后我会放出些风声东西在你手上,让你自己想办法躲避追杀……还是现在你就放弃了,自个儿去想法子?”
      真是个恶劣的男人,与其说是考验,不然说,是等着别人给他看戏吧?两边都是能让他兴奋的,他怎么会有让自己吃亏的时候?
      我有些同情地瞧了眼底下的白缪真,见他还真严肃地在思考。
      半响,他抬起头。“爷,我还是选择让你帮我得了那玉貔貅先。反正这江湖,本就不存在什么秘密,到时候总会被人追杀,不过就是多些少些罢了。”
      无双大笑着站起,走至依然跪在地上的白缪真身边,伸出一手让他扶着站起。“好,好,白缪真,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这样的人了。你回去吧,三天以后,我会给你消息。”
      待他走后,无双依然满脸笑容,并非是时常挂着的假笑,而是一种有了新奇事物时会有的好奇和满足。
      “怜儿,范武老头,教出个让人惊讶的徒儿啊……”他呵呵笑着,瞧着那人离开的地方。“我有些好奇呢,怜儿,会让他落了心的,究竟是怎样的绝世佳人?”
      然后呢?无双,当你知道了以后呢?会不会也起了掠夺之心?
      一惊,发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天,我还是滑向了这深渊吗?
      原来还是……
      他派了空儿去李家,第二天傍晚时分空儿就赶了回来。
      自然,也不会是空手而归。
      第三天一早,两批人离开了无双门。
      白缪真单身一人,往北而去。
      我和无双还有空儿圆圆等人,往浙江盐官县(即海宁)而去。
      他说,他想给我过个不同的中秋。
      盐官县,八月十八观潮,在当时已经是个传统。当我们到达那儿时,只见满是来游玩的人,和满街的小贩。
      其实,我们来得还算早,不过总有比我们还空闲的人。
      无双在江南各个县都置了别院,盐官县自然也有。
      是个小小的院落,却很有韵味,布置得清雅可人,我猜着不是他的想法,一问,果然是老门主的手笔。
      别说观潮,连中秋都还要几天才到,便有些无聊得在那里过了。
      在很以后很以后,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可能是我和他认识这么久,第一次的平和。
      我们会在种植着满片青竹的院子里下棋,会在周围是碧波荡漾的湖心亭里喝茶聊天,会在有温暖阳光照射的暖房里看书,甚至有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么依偎着坐在一起。
      我觉得危险,可我逃离不了,我眷恋这样的温情。
      中秋那日,月明云高,他遣了众人,独留了我,在别院的那竹林里随意坐了。
      他躺在草地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抱着个酒壶在腹上,瞧着那银盘许久,侧了头看我。“怜儿,如果天上有两只月亮,会是如何?”
      “争辉。”我灌了口酒,送他一个白眼。
      “是啊,所以,才会只有一个。”他笑了笑。
      “……你想说什么?”我放下啃了一半的月饼,瞧着他轻笑着爬起,走到我身边坐下,将头靠在我的肩上。
      他过长的从不愿意束起的长发披散在我肩头,柔顺服贴,在月色下泛着微蓝的色泽。
      一直都觉得,他的人就好像他的这头头发,不愿受了世俗的约束,所以都这么披着,散着,肆意散发着诱惑。
      “怜儿,你懂我想要说什么的,对不对?”他微抬头,对我露齿一笑,一口白牙刺眼地让人万分不爽。
      听他这话,心下一沉。
      不会的,他不会猜到的才是,他们这个年代的人,根本就不该会有这个念头才对啊……
      可,我心中的不安是什么?
      “怜儿,你想要的那个,我心中似乎有了个答案——你,要不要听听,然后告诉我是否正确?”他见着了我的犹豫,凑近了些,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我一颤,不是因为他的暧昧举动,而是他语气中的那份笃定……
      勉强挤了个笑。“要说就说,还神秘什么?”
      他趴在我肩头咯咯笑。“怜儿,我说了,如果猜中了,可也不能不承认哦。”
      “那也要看了,难不成,明明是错的我还非要说是对的不成?”
      他停了笑,抬头,额顶着我的,鼻尖对鼻尖,他的吐气温热着我的呼吸。
      他慢慢侧开,唇贴上我的耳,我的耳廓甚至有些敏感地一缩。
      他会说什么?
      他不会猜中的,对不对?
      “唯一。”
      不,他打碎了我的梦,我那还能自欺欺人的梦。
      无双……
      “对不对,怜儿?”他没有给我残喘的机会,近乎残忍地执意要我做答。
      我只能点头。
      “无双,将我完全掌握在掌心,看着我崩溃,是不是让你很满足?”看着他得意的笑,我知道我的心在滴血。
      我是逃不掉了的,是不是?
      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明白,我只是你玩弄在掌心的小鸟,我翅膀上的羽毛早已被你生生得一根根拔下。
      可你还是不满意吗?你一定要看见我对你低下了头颅,才甘心?
      他闻言却是一怔,皱了眉,满是困惑样。“怜儿,何出此言?”
      “无双,你向我证明了你对我绝对的掌控还不够吗?不仅要禁锢我的身,还要完全操纵了我的心,你才满意,是不是?”
      当秘密被揭穿的那一刻,我就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什么都塌了,压住了我,我就像那五行山下的猴子,怎么也逃脱不了那人的法掌。
      “怜儿,我要你留在我身边,难道就真是为了要禁锢你?是,我不仅要你的身,我更要你的心……怜儿,光是你人留下了,心不在,于我,有何意义?”
      “所以你非要这么打压了我,灭了我所有的念头,看着我心死,心碎,这才觉得我不会离开了?无双,你何其残忍!”
      我紧握着双手,指甲刺进肉中浑然不觉疼痛,倒是他看见了,皱着眉上前揉松了我的手掌,将我的手握在他的里,柔柔地捏着,半响叹气。
      “怜儿,我第一次知道你对我有如此大的误会,难怪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见,我说什么你都充耳不闻……就算我告诉你我爱你,你也那么一笑置之。”
      “误会?哈,无双,什么是误会?难道你那三番四次的试探,也是因为你所说的爱我?你想看见我在意,你想看见我因你而有情绪失控,你做了那么多次的努力,为的不就是这个?这是爱?这只是你那变态的占有欲罢了!”
      我想要激怒他。
      我要我的痛苦,与他分享。
      既然注定我离不开,那么我就满足了你,无双,我们继续这样的彼此伤害吧,直到,你选择遗弃我的那一天。
      那时,所有属于你的印记,才会消失吧?
      直到那一天,我才能真正脱离了你吧?
      “……怜儿,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唯一,难道不是你对我的占有欲?我和你做的根本就是同样的事情,为何你看不懂?”
      “我……”我想辩解,却什么也说不出。
      是了,我想要他给我唯一,不也是想要独占了他?
      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想要他给予我唯一,当我这么解释时,他不也说了爱我?
      “不,无双,你那不是爱,不是啊……”半天,却只能吐出这么一句,在嘴里反复,带着慌乱。
      似乎不这么说不这么做,什么就会破茧而出,就会置我于,万劫不复。
      “怜儿,那你告诉我,爱是什么?”
      爱,是什么?
      爱是……爱是……
      我唇动了两次,却吐不出一个字。
      他见了,又是一叹。“怜儿,每个人对爱的方式都有些不同,可你不能因为我和你对爱的态度不同,就否决了我的感情啊。”
      我瞧着他,他也看着我。
      他的眼中是真挚的,看不见平时的调笑和诱惑。
      他的神情都是肃穆的,像是在等待我的审判。
      可是……
      我别开了头。
      “无双,我无法信你。”
      “你瞧,怜儿,在游戏里我们是最完美的伙伴,我们都以为是最了解彼此的。可是真牵涉到了真实,我们却看不清了。怜儿,这是我们的可悲,还是为什么?”
      我听见他在笑,可笑得苍凉笑得悲伤。
      让我的心里,也有些泛疼。
      无双,果然,爱情是双刃剑。
      我伤害着你,也同时在折磨自己。
      我却在这双重的痛苦中寻找另一种快感。
      无双,我说你疯了,我说你的感情变态,可原来,我们真的是同一类的人。
      后来,我们都不再开口。
      静寂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对方。
      可,我们还能温暖对方的心吗?
      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于是十六那天晚上,圆圆她们又陪我赏了一次月。
      那人不在,那月亮,也不过就是个银盘,没有了昨日让人心折的美。
      说了不舒服,早早得就去睡了。
      十七那日,几大门派设宴,算是迟到的接风。无双见我有些鼻塞,让我在别院里好生休息,自个儿去了。
      也不知为什么,我就在那里等着他回来。
      下午去的,回来时已是夜黑。
      他推开窗,见我还在灯下坐着,讶异道:“怜儿,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还不去睡?圆圆呢?”
      “我想将这本书看完了再去睡。”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那临时找来的道具。
      他就那么从窗口翻了进屋,走到我身边拿起那书。“什么好看的,让你这么废寝忘食?”
      他靠得并没有那么近,可他身上的浓郁的酒味和脂粉香,争先恐后地霸占了我的呼吸。
      原来……难怪会这么晚回来……
      心下一躁,站起身就往里间走。“看见你才发现原来都这么晚了,我还是去睡了吧。”
      身后似有叹息声,缈不可闻,随即烛火被他灭了,关门声响起。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究竟想要怎样?
      说着爱我,说着明白我想要什么,却依然,带了这满身的香味接近我。
      又是刺探?
      还是果然,他并不,爱我?
      无双,我不懂你,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开始不懂你在想什么。
      无双,我无法信你,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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