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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章 ...


  •   他拥着我,看似温柔无比,其实根本就是在强迫我跟他离开。
      于是一出门上了长廊,他的手一松我就挣脱开他。
      “干什么!”
      “人家莫翔阿四久别重逢,另外还要好好感谢一下白公子对莫翔的救命之恩,你在里面干什么?”他靠在身后的栏杆上,双眼有些贪婪地盯着我瞧。
      “那也是你故意给了他们这个感谢的机会。”被他瞧得有些心里泛毛,别开脸假意欣赏风景。“在看什么呢?刚才还没有看够?”
      他上前一步抱住我,在耳边轻声。“如果我说,我发现自己都看不腻,你会不会信我?”
      我不语,我无法回答。
      深埋在他的怀中,包围着我的是他的温暖、他的薰香、他的温柔和那些已经让我有些不愿再去分别是真是假的深情。那些将我缠绕住的,真能有那么简单就去定义了,这是他的故意、媚惑,或是我的立场不坚定么?
      或许,他依然是在演戏,可是我们都心知肚明我早就输了啊,为何还不放手?为何还要和我继续这样的游戏?为何愿意来玩现在这个对他而言明显不利的游戏?他,不会是那样的人啊。
      或许,他的确是爱我的,可是他能给的,是我想要的吗?
      或许,我们并不是相爱,只是两方面的单相思。
      “小楼到底是什么?”当我终于忍受不了他没完没了的亲吻和拥抱后,我想到了一个好问题。
      “小楼?”他微皱眉,很伤脑筋样,熟悉的欠扁。“哎呀,这可有些难为我了,照说小楼的事情是个机密,让你知道了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我这么疼爱你自然不会希望你出事……可怜儿你来问我,我又不能不答你,这会让你失望……”
      “既然会让你这么为难那也就算了,何况我也不想就为了这种事情落个人情在你手上难还。”我哈欠,爱装就给你装够本。
      “那怎么行?让你失望不好,让你能欠着那还不清的人情债更好。”他笑得灿烂,像是黄金打造的牢笼。
      他牵着我的手,在院子里的软凳上坐了,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小楼是这几年突然在江湖中崛起的组织,我不知道这个组织究竟存在了多久,小楼至今仍是神秘异常,但凡出手,必是大事。它一直都隐藏在暗处,操纵着些人在江湖上起风波,悄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当它引起我注意时,已经有了一定的气候。我现在所知道的是,这个组织设有四季堂,四季堂下是十二月,再来是二十四节气。怜儿你瞧,人家虽然取了名字叫小楼,可野心一点儿也不小呢,是要吞天灭地的打算哦……”
      “白缪真口中的三位长老,是我现在所知道的消息之一,他们的地位在四季堂之上,但他们上面是否就是楼主,我就不得而知。我不知道他们在江湖中已经撒的网有多大,不过自从魔教的事情,我知道他们开始对我无双门有了行动。其实之前我也敬佩他们的,在某种方面上,但这么快就对我下手,却鲁莽了些。一旦有了针对点,要找到突破口就不会很困难。不过虽然这么说,我要找到那个突破口却还是不容易,因此,白缪真的出现,或许是个很好的契机。”
      “可是你并不是很信任他,是不是?”
      “不,我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太巧合了一些。而且就算不是为了小楼的事情,一入我门就要坐到那个位置上去,没些考验怎么可以?我现在也的确不会去怀疑白缪真,我不相信一个来卧底的,会愚蠢到这种地步,还没有得到我信任就要翻云覆雨……小楼的主子,不会那么傻,派一个会就这么成了突破口的来送给我。他是着急了,因为他明白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他怕我会对付他,所以想要先下手为强。可是,他不会鲁莽。怜儿,你可记得那次茶楼里来暗杀我的那女子?其实她也是小楼的人,不过就趁着这么个我和魔教相斗的时候准备来个渔翁得利,失手后她口口声声也说自己是魔教的人,为何?还不是为了让我和魔教拼斗得更火爆一些?也还不是那楼主并不打算挑明了?”
      “那么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不怎么做,静观其变。如果白缪真是真心想要入门,那么他能帮我杀了那三长老总是件好事,就算他失手,也和我无双门无关,我们暂时依然能保持现有的状况;如果他是来卧底的,这段时日没准倒是他会先露了马脚……如果他杀了那三人……倒说明,他是个比那三人更得楼主信任的大鱼,我怎么能放过呢?”
      “当年白缪真的师父真救过你?”
      “也不算是救过……他师父当年的确在武林中有威名,不过真要说能和我为敌却也抬举了他些。我那话不过是说得好听,真让那老头听见了,估计他还得脸红。当年他本想将女儿嫁给我,我不愿,他就约了我什么切磋一下。那日也真是巧了,除了他,还有个仇家派了杀手埋伏在那儿,那杀手也真是不长眼,射出的毒镖居然先打中了范武……”
      “那人家的牺牲可大了,用□□来告诉你有人埋伏,多不容易?”我忍不住大笑,哪有这么乌龙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也就顺了这话说了,他对我有大恩。反正依那老头的倔脾气,也不会那么厚颜真来和我讨份回报。不过,那范武老头本身不怎么,教出的徒弟倒是一表人才……”他顿了顿,又道:“那份气度已是让我倾慕,若是个真心的人才,我定不负他。”
      “可你还在防范他。不过照你这么说,留下莫翔和阿四好吗?刚才你怀疑莫翔透露了情报给白缪真,似乎还有责怪的意味,这会就不担心了?”
      “不担心……我刚那是做戏给白缪真瞧的,我才不会担心这些个呢。江湖上,谁不知道我无双门些许的事情?可,那又怎样?能对我无双门构成什么威胁?怜儿,我不担心,我反而很好奇,如果他是卧底,他会怎样闹腾。”
      “疯子。”我白他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是啊,我这个疯子碰上你这个疯婆子,不正是绝配?”他笑嘻嘻,一手探入我袖内,指尖轻抚我腕间脉搏处。“怜儿,十六那日我带你去钱塘江观潮,好不好?”
      “不会又想着那我做什么诱饵,陪着你去演戏吧?”一想到这个,心中就烦闷,一手将他推开欲站起,被他猛地拉回。
      “不会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怜儿,就算将来发生任何事情,就算我能有充分的准备保护你的安全,今天我在这里向你发誓,怜儿,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是我错了,你本该是我放在手心底的人,我却不顾你的感受那样利用你的确是我错了。怜儿,我这几日已经想过,我错了,怜儿,原谅我好不好?不要再那样不理我,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相思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无双,我累了啊……你看,短短这么几个月,发生了多少事情?你试探我,你利用我,你哄我你骗我,可是,哪个才是你?还是每一个都不是你?我不知道,无双,你对我如此陌生,就算像现在这样我们如此贴近,可是你对于我而言,和一个陌生人有多大的区别?无双,每一个你给我看见的你,真的都是你吗?你只是给我看了,你想给我看见的,对不对?”
      “每一个我都是我啊,将他们拼凑在了一起,不还是一个我?怜儿,我知你不信我,可为何你连来相信的勇气都没有了?”
      “是你的反复无常是你的所有举动,让我再也不敢来信你。”可是,我却挣不开他,就好像现在我没有办法将他推开一般,他用层层的牢笼将我锁住。
      有温柔,有霸道,有深情。
      “你只看见了这些?为什么你看不见我对你的付出?”
      “不,我看不见……”我在他怀中摇头,将眼中的湿润硬生生逼下。“无双,我曾对你说过,如果你没有办法拿我所要的来换取,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可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怜儿,你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愿意为你做到啊。”
      “不,无双,你做不到的。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你做不到。不,或许你现在会为我做到,可是我不信你会一直做到……无双,你说得对,我是不敢来信你,因为……相信你之后,只会有我的悲哀,不会再有其他。”
      我所要的唯一,不是能在这个时代寻找到的东西。
      他不再说话,只是将我抱紧,紧紧地、似乎要将我深埋进他怀底一般。
      那样静静得拥着我在花园内呆坐了一整个下午。
      那天晚上,夜宴白缪真。
      宾主尽欢是个假相,我们似乎都有太多的心事。
      他依然是抱着我同我坐在一张椅子上,看上去如此的亲昵,却只是“看上去”。
      白缪真坐在我们对面,俊秀的脸上有时会有一瞬的失神——当无双那个骗子笑得勾魂时,没有一点免疫能力的,还真不能幸免。他似乎也在思考什么,有时候他的眼中是思索。
      唯一真正的高兴者,可能就是莫翔和阿四了,他们的重逢喜悦经过一下午的发酵,在此升华。
      莫翔说,他决定下个月就迎娶阿四。经历了两次的生死离别,谁都受不起第三次了吧?
      看着羞红脸的阿四,和咧着嘴笑得有些傻气的莫翔,我心里还真是有些闷闷的。
      阿四毅然离开当时那么深爱的无双,选择了重新开始,所以她得到了真心将她来爱的莫翔。
      我曾取笑柳夫人的离不开,可的确,有多少女人会有阿四那样的胆量和魄力?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这个不能去奢求男人会专一的年代,呆下去,只要在身边就好,似乎是很多女人的唯一选择。
      我希望,莫翔能将这份“独特”,永远只给予阿四。
      即使这带了些奢望,也就算,我将我那不敢做的梦,寄予在了阿四和莫翔的身上吧。
      我看见白缪真的眼中有着同样的羡慕,可我不敢回头去看那人的。
      就在这么想时,他的左手搂上我的腰,覆在我的左手上,十指交缠。
      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温暖,让我忍不住,还是轻轻抿嘴笑了。
      他的霸气,是攻城略地;他的温柔,却是鲸吞蚕食。
      不知不觉中,早已沦陷。
      前段日子的两次倒下让我的身子有些差,可我又不愿意好好呆着养病。在他得知我现在喝药都不需要再给甜汤喝后,他让圆圆每日都带我去歆园,到了喝药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瞧着我喝下药汤不说,还要亲手喂我喝下甜汤,或是塞块甜食进嘴。
      他说,他就是不想看见我吃苦时皱眉的样子。
      我想,他是在落实他那日对我发的誓言吧,会将我放在手心中宠爱。
      我不觉得高兴,反而惶恐不安。
      无双,我终于已经开始习惯了这苦涩,你却执意将我拉回原位……你是明白我为何要那么做的,是不是?
      白缪真来的的四天,照例那个好看守圆圆拉着我往歆园走,准备去我又一日的煎熬加被骚扰。
      进了那几乎算是我专属的隔间后,圆圆让我坐了,替我关了窗怕我着凉后就要去小厨房端药,临走前再次命令我不许开窗。
      “今天如果等我回来看见你这窗户又给开了,我就要你好受。”她用大眼瞪我,以下犯上的口气。
      “开窗能流通空气。”
      “也会让你咳嗽加重!你昨儿吹了一下午的风,晚上可睡好了?我听你咳了一晚上,你可别和我说这是你随意哼哼啊!”
      低头忏悔,一手指着门示意她快去快回。
      眼角瞄到她脚步离去又过了一会,立刻跑到窗边将窗户推开。
      死人无双,没事情非要在这间里面也熏了那么浓的香干什么!
      屋子大的时候闻闻也不觉得什么,在这么一间小间里面,我可只会觉得胸闷不顺。
      也不是没说过他,他的话更让我胸闷。
      “我可是故意的,我要让你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这味道才好。”
      想起他的话,就想起他这人;想起他这人……不禁皱眉。
      他最近,有些奇怪。
      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一种感觉吧?
      他常和我粘在一起,或者该说,他将他所有能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都没有浪费。
      门里又被送走几个女人,连三个月前刚来的、貌似还算蛮听话得宠的一个也被送下了山。
      也同时,这段日子,都没有新人进门。
      这,已经很反常了不是吗?
      我其实已经有些知道,对于女人,他不是非要让她们成了“自己的”才行,许多时候也是一种身份的炫耀。
      你看,我有这个地位,我就好像皇帝,所以我能像他一般拥有属于我的后宫,所以有那么多的女人爱我。
      他的想法差不多就有些这个意味吧,所以他的突然,让我不解。
      才想着,突然瞧见白缪真在空儿的带领下走到我眼前的小园子里。
      那头,他远远往这儿走来。
      知道圆圆肯定是告诉过他关于我开窗受凉咳嗽的事情,怕他也来烦我,忙将窗虚合上,快步走回软塌上躺了,装模作样地闭眼假寐。
      听得外间有脚步声,然后是对话。
      “白缪真,你找我有何事情?”
      “门主,再过几日缪真就要下山办事,在此之前,觉得有些个事情,还是应该先和您商议一下。”
      “哦?”
      “因为缪真此行,恐怕会将件十年前的旧事牵扯出,故此还是觉得禀报一下为妙。门主,你可知道‘玉貔貅’?”
      “玉貔貅?可是那十年前被白三娘子盗走后就下落不明的玉貔貅?”
      “正是。”
      “传说,它上面有个惊天的秘密,也说它能告诉你失传了很久的某本武功秘笈的下落……可是,和当年那事有关的人,都失踪了,包括那白三娘子。我也曾好奇过,派人四处去寻找,可都无功而返,缪真,难道说,你有那东西的下落?小楼的那三长老,和当年这事也有牵扯?”
      我一听有秘密,不觉好奇起来,偷偷下了塌,走到门边。
      门外,对话在继续。
      “不瞒门主,白三娘子,正是家母。当年家母因此物而亡,得知玉貔貅最后下落的,只有两个人,和一个家族。缪真正是两人其中之一。关于藏宝图和武功秘笈,不过是因为此物之后就从江湖中消失,有些人的胡乱猜测罢了,家母会去盗取此物,也不过是想将其做了礼物送给缪真而已,不料惹火了李家放出大笔赏金,闹得缪真家破人亡,也将玉貔貅传说成了那等神物。”
      “那,三长老呢?”
      “他们,正是他们当时杀了我母亲和照顾我十多年的姨,此等深仇大恨,缪真十年来一直不敢遗忘!如果缪真这次能杀了他们,不仅能帮门主铲除小楼立下一功,更能报了这恨,就算隔日就死,也算没什么遗憾了……”
      “你说,你知道玉貔貅的最终归处,莫非你就准备利用这个引出那三人?”
      “是的。就我所知,这三人对十年前这到手又失去的玉貔貅一直念念不忘,后来江湖开始有那样传言后,更是后悔不已。所以,缪真打算以此为饵,钓出那三人。”
      “关于这点,我已经说了,全让你自己去处理,是对你的考验,但也算是我对你的信任。”
      “谢门主。缪真今天这些话,不过就是担心如果门主知道了玉貔貅重新入世,也想要得到,那就乱了……”
      “哈哈哈哈,白缪真,你很有趣,你真的很有趣。我看得出,你是个有心机的人,但在我面前你却事事坦白,坦白到让我连猜测你心思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我知道门主你还对我有所怀疑,我也知道要在门主面前作假,那是自讨苦吃,不如索性直白了对您。”
      我听见无双又笑了两声,才开口。“那么,能否先满足了我的好奇心?这个让我也好奇了许久的玉貔貅,这么些年究竟被藏在了哪里?”
      “就被藏在……”重头戏上来了,我凑近了门想要听个清楚,却突然听见一声猛喝:
      “谁在哪里!”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一花,门帘已被拉开,白缪真冷着张脸站在面前,一手已经向我探来。
      “住手。”话音未落,紫色插进,一手拦下白缪真,一手将我扯进怀中,轻拍有些惊魂未定的我背。“白缪真,你想做什么?”
      是我的错觉吗?无双居然有些微怒?
      “门主,玉貔貅牵扯事情太多,又对缪真今后所要进行之事有重要的作用,故而当时以为有人在门后偷听,就直觉出手……”白缪真惶恐道。
      无双冷冷看着几乎将腰弯成了九十度的白缪真。“这一次,我当你不知原谅你,但你记住,下一次不管是任何原因,只要你对她出手,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别说白缪真,连我也是一脸惊诧地看向无双,却见他是一脸正色,丝毫没有说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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