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水之赛冰

5、第四章

　　十天后
　　叶峰的心情很不好。
　　这几天来，总有无双门的人出现在他们身边，或好言相劝或言语威胁，反正都是要他们去无双门。赶走一批，又来一批。叶峰正在思考，这样下去，不是一个办法……
　　小怜的心情更不好。
　　好容易说服了叶峰随同自己游历河山，可这几天不断涌现的无双门“来使”搞得叶峰心烦，小怜知道依叶峰的脾气，早就已经受不了了，他或许已经有了直接去无双门的打算。
　　晚上，露营在山野间，烤了两只田鼠几条溪鱼，就着干粮。气氛有些沉，谁都没有说话。山下，五个被叶峰点了穴的无双门使徒或许现在还未醒来。
　　“怎么，今天都不说话？”小怜的话多，什么都能被拿来胡说一通，今天的突然沉默，倒让叶峰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没有啊！”小怜眨巴着眼，故作轻松。她一直都在担心叶峰会不会突然就告诉她他已经做了决定，要去无双门解决一切事情。
　　“你，好像不希望我去金陵？”叶峰拨弄着火堆，状似无意地问。
　　“不想你去送死啊。”小怜咬了口馒头，大大的眼睛里是伪装好的诚恳。
　　“你说你失去记忆，我信你，可是我也看出你还瞒着我什么。小怜，这种时候，如果你还想和我一起走，那么我觉得彼此坦诚，对你我都好。”叶峰有些冷，小怜的不告诉让他觉得难过，这么多年来孤独旅行，好容易接受了的同伴，却……
　　小怜放下咬着玩的馒头，盯着火。“峰子，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有些事情，它很难用语言表达。的确，我是不想你去无双门，不仅仅是因为怕你死，也是因为，我就是觉得我不想去。你不要问我为什么，很多事情说不清楚的。你喜欢或者讨厌什么，很多时候是没有什么理由的，仅仅只是因为心里觉得该那样而已。就好像峰子你吧，你能说清楚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上学武之路吗？为什么傲心这么足的要找那无双门主决斗呢？你也只是觉得你应该那样做而已。所以峰子，这样的心情，你要我如何对你说？”
　　叶峰沉默以对。小怜说得有道理，从她的角度来考虑，他是逼得有些着急了。可是，叶峰还记得初次见到小怜时，就从她眼中看见了的隐瞒。
　　“你还有事情没告诉我是不是？失去记忆的你，会隐瞒什么？”叶峰掏了个下午采的野果，擦干净后丢给小怜。
　　小怜接了果子，也不急着吃，拿在手中把玩。“……我，其实，我是从七王爷府中逃出来的……”
　　睁开眼，伸了个懒腰，透过窗户看去天还是灰色的。小心跨过身边依然熟睡的，翻身下床。
　　打水，忍着寒意匆匆抹了脸，漱了口，快步赶到厨房，宽大的室间里热气腾腾，厨娘们早已开始忙碌。
　　“哟，小怜啊，起来了呀？”有人看见了我，叫道。
　　“呵呵，是啊，再晚曹总管又要骂我了！”我正想打开蒸笼，手被拍了回去。“王婶，看看都不成呀？我知道，您不疼我了。”我装控诉样。
　　王婶母鸡似地双手插腰，一脸凶相，“小丫头没心没肺的，这还不是怕你给烫的？喏，”嘴努努一边的盆子，“早帮你留了两个三丝包，现在吃正好！”
　　“谢谢王婶，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拿了一只往嘴里塞，一边献媚着。
　　“哟，说得我们对你好像不好似地，那以后你可别找我们啊！”一边有人起哄。
　　“怎么会呢，大家对小怜都好嘛，哈哈……”转眼，一只包子寂静消灭，开始第二只。
　　“得了得了，快点让她走吧，迟了老曹可绕不了她！”
　　“刘婶，你不知道，曹总管才不会罚这个丫头呢，疼她还来不及……”
　　“我先走了啊！”匆匆打了招呼，拿着啃了一半的包子，我从伙房里跑出直奔馨阁。
　　馨阁是座占地面积不大的单独庭院，小巧，装饰的也简单，却处处透着精致。
　　推开朱漆大门，穿过竹间小经，便会看见一幢二层小楼，楼外的院内遍布花草，依着四季变化开放，看得出平日都得人精心照顾。可我不高兴，花多树多，意味着落叶也多，我工作量也大。
　　才扫了没几下，曹总管巡视过来。“小怜倒是没迟嘛。”
　　“昨天被您这么一训，今天还敢迟到啊？”我装作一副很认真很勤快的样子，用力扫。
　　“嗯，孺子可教，”他满意得点头，“做的好，将来有的是机会。”
　　“是，您说得是！”我点头哈腰。看着他满意地扶手离开，我把扫帚一丢，坐上石阶，仰头看微亮得天，思绪飘向远方——
　　半个月前
　　“叮铃，叮铃……”
　　铃声……哪里来的铃声？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啊，啊！她的眼睁开了！她醒了！”慢慢睁开眼，适应了有些刺目的光，看见一中年长者正站在床前，一脸崇敬地合一道士装扮的男子说话。
　　“这次真是有劳大仙了，大黄，去帐房将赏金取来！”
　　“哎！”一蓝衣粗布男子应声跑出门，这时才发现不大的房间内站了好些个人。
　　“呵呵，曹总管哪里话，以后若有什么事情，还记得有我刘某人能帮上您忙就好！”
　　“好好，有您大仙相助，曹某的人也定了不少心……”
　　耳也，听见议论纷纷。
　　“大仙真是神人啊，这姑娘昏迷好些天了，大仙法事一做，这就醒了。”
　　“去，我是被那嘈杂的铃声吵醒的！”心里嘀咕。
　　“上回哪里传闹鬼，沸沸扬扬的，刘大仙一去，呵，好了！”那肯定是迷信，愚人。
　　那道士听见了，笑道：“区区小事而已，何足挂齿！这位姑娘刚醒，我也不打扰了，曹总管，刘某这就先走一步了。”
　　“小三，送刘大仙！”
　　篮色门帘掀起又落下，那长者坐到床边。
　　“我怎么了？”我问。
　　“你被我们救了，也算你命大，在水里再呆个半天，神仙难救啊！”
　　水里？这天也不暖和，我泡水里干嘛？“哦，是吗？”
　　“对了，姑娘怎么称呼？”
　　想了再想，再想……“我不记得了，难道你们也不知道？”脑中一片空白，我是谁这个问题让我无法回答。
　　那长者脸色一变看向身后，复又回头。“再想想？”
　　“不记得，我脑袋里什么都记不得，对不起。”
　　“说对不起干嘛，这也不能怪你，也许是在水里撞上什么吧？你的脑勺上是有个伤口。”
　　“是嘛……”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我不认为我有反驳的可能。
　　“哎呀，那是连家人在哪都是不记得了吧？真是可怜哪……”
　　一边一个胖胖的大婶抹着微红的眼道：“老曹，上回你不是说府里要招几个丫鬟嘛？就让她留下来吧？”
　　“嗯，也是个办法，毕竟已经救了回来了，不可能就放着不管。”
　　那叫曹总管的长者叹气。“你这么可怜，以后就叫小怜吧？怎么样？”
　　心猛得漏了一跳，这话似曾听过，这样的震撼……
　　“怎么了？”他看出异状，问。
　　“没，没什么，只是熟悉一下名字……”
　　“那，以后，就留在这里当个丫鬟，如何？”
　　“好。”我没什么可选择的，不是吗？
　　“哟，真是个可怜的丫头！”那胖大嫂挤开曹总管坐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王婶以后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得！”
　　六天多的修养，我已经能够下地帮忙干活了，于是曹总管开始一番矫情。
　　“你呢，运气好，让七王爷府给收留了。你的主子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整个朝廷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能进康王府，是你的福气，知道不？”见我乖巧点头，他又道：“你呢，大病初愈，我也不派你做什么重活，府里有个院子叫馨院，你就负责哪里吧。那儿是王爷的一个贵客住的地方，平时也不太有人，你扫扫落叶，隔个两三天擦拭一下就行，一个月给你十五个铜板如何？”我继续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十五个铜板”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实质性概念。
　　清脆的鸟叫声拉回我的思绪，一看已经日头高照，匆匆挥了几下扫帚，堆起几片树叶后点火烧了往伙房跑去，准备享受有真正意义上的早饭。
　　吃完了早餐，就留在在伙房里帮忙拣拣菜，做做下手，吃过了午饭，趁着没人躲到馨院里边晒太阳边美美的睡上一觉，醒了后去“谁那里”美其名帮我认识生活地浪费一二个时辰，便到了晚膳时间。用过了晚膳，和着几个（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在灯下缝几张不能入眼的针线活，也就差不多睡觉时间来临。平静又有点无聊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