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水之赛冰

19、第一章

　　有什么从我眼前闪过，一幕幕，速度极快，却又不可思议般能让我看清内容。一幕接着一幕，我像是坐在影院中的大椅子里，陷在其中，看着一个故事的发展。
　　虽然，那故事的主人公，是我。
　　我看见了我从小到大的一幕幕，像定格的照片，每个记忆凝固的瞬间，然后，黑白般的记忆开始变得生动，那些我隐藏起的，如今赤裸裸血淋淋地如同被拔开表层的伤口般，呈现在我眼前。
　　原来，是有穿越时空的，我，一个21世纪的现代女孩，误入了他们这个时空。像那些滥俗的小说写的那样，我遇见了一个不平凡的男人。
　　湖心亭中的第一面，那男人就让我领略到了什么叫做倾国倾城什么叫做风华绝代，一个像黑洞般诱惑又危险的男人。
　　夏夜荷花池边那似是而非的深谈，所谓的过往，他的脆弱和他的狡诈让我几乎无法分辨真伪。
　　他看着我用自己的方式在女人的争斗中顽强的存活，眼中不是激赏，而是有一种被挑战的兴奋。
　　他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看谁会先爱上谁。
　　好，我看见我点头，虽然那时眼中已经有了被掩藏起的爱慕。
　　是个游戏吗？只是一个单纯的游戏吗？或许对他而言是如此，可是，我知道我已经输了，我看见了自己眼中越来越明显的爱意。我知道，我爱这个男人，这个只把爱情当作游戏的男人。
　　为了自己残存的自主，为了不让自己输的难看，我利用了一个女人的妒意，让她用一张他需要的藏宝图来换取我的离开。
　　或许，我更想试验的，是他的真心吧？
　　可是，我是真的输了，他，那个老是宠着我疼着我，看来真的像是爱上了我般的男人，用最冷酷的声音让我滚。
　　仿佛是嫌看着这往事的我还不够心疼般，突然，我看见我站在一处悬崖边，在我身前，站着一个红衣如血的女子，不远处，有着许多人。而其中，紫衣的他，那么的显眼——他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是吗？
　　“红莲，你过来。”我听见他那么唤，也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在这生死的当口，他一点都没有顾虑到我的死活，他在意的，只是那女人。
　　我看着他为了那女人宰杀着一条又一条的人命，他的眼中，完全没有我的存在。
　　窒息般的痛苦，低头，原来是那女子一掌打在我胸口。
　　一口血喷出，我突然在想，这从心口吐出的血，究竟是因为她的那掌，还是我的心伤？
　　“你，为什么？”不，我问的不是那红衣女子，我看见我的眼越过了她，我看的我眼中唯一有的，是那紫衣人。
　　或许是不爱的，但应该还是有感情的才对啊，我一直一直那么以为，原来，原来连这个都只是我的奢望啊……
　　“红莲，还不过来？”那头，他又在殷切地呼唤，像是没有看见这里发生的这一幕。
　　还是，看见了也能当作没看见，因为不重要，所以能够漠视？因为在你的眼中我就和那些正被你屠杀的人一般，都是无用的生命？
　　何必要怀疑？结论，我已经有了不是吗？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正视而已。
　　那红衣女子，那叫红莲的，又是一掌，而那时，我已经退到了悬崖边。身后，退无可退。
　　我从那崖边飞落，“无双！！！……”我大叫，依稀看见那紫色的身影站在了我落崖处。我知道，我最后的念头是什么。
　　轩辕无双，我不会原谅你。
　　原来，那紫衣人的名字，叫轩辕无双……
　　疼，疼，好疼……如果醒来会知道那么疼，那么我宁愿选择继续闭着眼。可是，那激烈的疼痛让我反而不能再次昏迷，神智是莫名的清醒。
　　“圆圆姐，爷他……真不过来吗？姑娘都伤成这样了……”门外，是小年的声音。
　　“小年，你知道的，爷和王爷去了安庆王府。”
　　“可是，圆圆姐，受了伤的是姑娘，错的是那赵肜，为什么爷反而要去安慰那女人呢？”
　　我没有听见圆圆的答话，良久，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传进我耳中。
　　傻瓜，我在心头冷笑，我是谁？我不过就是一个他轩辕无双玩腻了丢弃了的玩具而已，他怎么会屈尊而来？
　　是的，我都想起来了，那些我逼着自己去遗忘的。原来，记忆真的是没有办法被遗弃的东西，不管你要它还是不要。它都会永远跟随着你。
　　失去记忆后的事情，我也都记得，我冷静地回忆一切，我知道在我失去记忆的时候，有某些细节给过我不清楚的提示却重要的提示。那时我无法弄清，而现在，我能将事情都联系起来考虑。
　　我记得，每次当我露出一副无用的可怜样躲到赵康身后时，他就会显得很无趣般转身离开。
　　他讨厌怯弱的人，那是无聊的生物。
　　原来，我要的关键在这里。
　　我又笑了，因为我有了应付他的方法，就像以前我清楚的知道我什么地方吸引住他的好奇心般，如今我也清楚的知道让他觉得我无趣继而厌烦的方法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将我丢下呢？为什么一定要从赵康手里要回我？
　　不，不，我不会再自欺欺人地以为我对他而言是不同的，就好像刚才听见圆圆和小年的对话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般，我对他，在从那高崖上摔落的那瞬间，心已经都碎了。
　　因为，我是一个玩具，占有欲那么强的他是不会容许自己的玩具在别人手中，即使那玩具是他已经不要了的，抛弃了的，也不容许。宁可毁坏，也不会让别人拥有。
　　而我，失去了记忆的我对他而言，或许是同一个玩具的另一种新奇，所以才会更加想要拿回去重新研究吧？
　　真可怕，也真让人心寒。
　　我耸肩，完全忘了自己背上有伤。
　　当我感觉到时，那巨疼让我无法完全将声音吞没。
　　“姑娘，你醒来了吗？”圆圆和小年听见了我的低呼，推开门走进。
　　“呃，啊……”一瞬间，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两个人，曾经我在无双门里最亲密的朋友，虽然她们的另一个身份是轩辕无双他的间谍。
　　“姑娘，你忘了吗？你在街上和人起了冲突，我们赶到时，你已经倒在地上，背上，满是鞭伤……”圆圆抹了下眼角后，在床边坐下，让小年端过放在桌上的碗。“喝了吧，李大夫给你开的药。”
　　我依言接过碗，无意识地喝着。
　　“呵呵，姑娘失去记忆后，倒是变得乖巧了，以前让你喝药可没那么方便。”小年看着我，突然笑道。我想，她是想打破这有些沉闷的环境吧？
　　“是吗……？”我随口问。
　　“是啊是啊，以前你中毒的时候，我和圆圆姐光是为了让你喝药，就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而且如果没有甜食在一边候着，你是绝对不会动一口的，对吧，圆圆姐？”
　　被她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我无意识下已经快把药喝了。苦啊，谁家的胆汁跑错了地方？
　　“这个，小年啊，要不你也给我块糖吃吃？你知道我这身份，如果受了伤有人肯医治已经很不错了，根本就不能去奢望还有能甜嘴的。”王爷，我不是诋毁你这个主人，我只是太想吃点甜的了。我在心里忏悔。
　　“我们都帮你备着的呢，临出门前，我们把可能会用到的都给带上了。”圆圆接过碗放回桌上，从袖子里掏出一纸包，打开后塞了一粒在我嘴里。“喏，这是以前你最喜欢的跃龙阁的桂花糖。”
　　果然是熟悉的香甜，我忍不住闭上眼慢慢享受。
　　“呵呵，瞧你这副样子，倒是和以前一般呢。”
　　我猛地睁开眼。“是，是吗？这果然是好吃呢，这东西肯定很贵吧？我想我以前的命一定很不错了，为什么你们要对我这么好？”这样的疑问，才不会让她们起了疑心吧？
　　“姑娘，我们都和你说过，这要你自己想起来，或是等爷告诉你。”
　　“听你们这么说，我以前和你们爷之间的关系肯定有些不同吧？”
　　“是的，姑娘，你是爷……很放在心上的人。”
　　“哦……圆圆，你又骗我，如果我是你们爷‘很放在心上的人’，他怎么会在知道我受伤后还不来看望我？我也不举例述说他平时的恶行了吧？”很放在心上的人？不共戴天的仇人，不也是很放在心上的人？我还很记得在现代欠我20元钱的那人呢！嘁。
　　“这，姑娘，爷和王爷去了安庆王府……”
　　“安庆王府，就是那个打伤我的女人她老家吧？怎么，去替我讨回公道的？”我知道不是，因为从刚才她和小年之间的谈话来看，赵康和轩辕无双去，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姑娘，爷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怎么可能向我们一一汇报？”圆圆别开眼，我知道她一定知道了什么，却不愿告诉我。或许，答案就是轩辕无双是去安慰那叫赵肜的女人，所以圆圆不肯说。
　　她是怕我——从目前她还不知道我恢复记忆的情况来看，是怕我留下对轩辕无双不好的印象吧？笑话，我对那男人的第一印象，早就是不好的了。
　　这时候，传来叶峰的敲门声。“小怜醒了？我听见你们的说话。”
　　“峰子啊，进来吧，进来吧！”我忙撑起身子叫。圆圆很聪明，不然当时轩辕他也不会派她来服侍我。我现在刚刚恢复记忆，我怕会无意识地说出做出某些让她看出端倪的事情，所以叶峰会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