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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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景明定的闹钟按时响起，他马上就按掉了，然后起床换上了运动衣准备出去晨跑。他出门的时候杨辰也醒了，揉着眼睛问他，“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说：“我出去跑步，你去吗？”
杨辰摆摆手，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太冷了，我再睡儿会。”
顾景明把毛巾绕到脖子上然后下了楼，在院子里看见正在晨练的黄忆如，互道了早安，他就沿着山路跑出去了。
起先摄影师也扛着器材跟着他，没多远他就听见后面传来粗重的喘气声。他回头很认真地跟摄像大哥说，“你别跟着我跑，休息一会儿，或者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拍我跑回来的镜头就好。”
摄影师请示了一下导演，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顾景明一个人朝前继续跑。
早晨温度低，路边的草植上挂着层白霜，哈出的气也雾化。顾景明沿着小路一直跑到村口通车的那条大路上，然后一辆印着x网logo的商务车稳稳地停在了他面前。
顾景明脑子里浮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飞行嘉宾来了，然后又转念一想，哪儿有飞行嘉宾来得这么早的。估计是工作人员吧。
打个招呼吧，于是顾景明切换成原地跑模式，等着人从车上下来。车门缓缓拉开，纯白的羽绒服先印入眼帘，来的人带着口罩和帽子。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帽檐又压得很低，顾景明只能看到他两边鬓角翘起的几缕碎发。
但这个身形有点眼熟。
顾景明带在身上与摄制组沟通的设备里忽然传来骚动，滋拉拉的电流扰乱了听力，他还来不及听里面传出了什么声音，就见眼前的人慢条斯理地摘下了口罩，朝他打招呼，“早。”
这张脸顾景明很熟悉，他们上个月才在横店见过。但他依旧很震惊，因为季鹤年出道多年从来没有上过综艺节目。
直到摄制组的人乌泱泱地过来将季鹤年围住，顾景明才回过神来回应了季鹤年的问好。
其实摄制组的人跟顾景明一样懵，他们接到的通知上说今天的飞行嘉宾是个近期势头很猛的小演员，上来宣传新剧的。连张导也是惊讶的，他在看到季鹤年的时候已经打电话去确认了。
这段镜头里大家的情绪都很真实，惊讶，慌乱和欣喜。
季鹤年在工作人员慌张地围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王力生这个老狐狸借着他的名头彻彻底底地搞了个大新闻。
作为固定嘉宾之一，顾景明是要拿出主人家的气度和风范的。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恭敬了喊了声“季老师”，然后接过季鹤年的行李箱。
去小屋有段很窄的山路，自行车电动车什么的还可以骑骑，但小车很难上去。他们只能步行。季鹤年在前面走，顾景明拉着他的行李箱落后他一段距离，摄像大哥们扛着器材走在最后。
这段山路是个小坡，下来的时候很轻松，可是上去就有些费力了。顾景明拖着箱子走得缓慢，箱子本身的重量再有重力作用加持，他的手臂被拽得有些疼。
季大影帝这箱子里是装了石头了吗？他不禁诽腹。
“沉吗？”
头顶突然响起低沉的声音，顾景明下意识抬头，“啊？”
“箱子沉吗？”季鹤年站在那里，面容沉静，声音温和地问。他个子本身比顾景明就高些，再加上地势的原因，顾景明要把头仰得高高的才能与他对视。
“不沉的。”他说。因为跑步的缘故，他脸上还挂着汗，面色有些微红，眼睛亮晶晶的盛着一汪湿润的水光。
季鹤年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转过身继续朝前走。快要到小屋的时候有个近九十度的转角，一旁的山石岩壁完全遮挡了前方的视线，为了避免发生事故，路边装了一块凸面反射镜。
他站在那里，视线落在镜子上。顾景明低头拽着箱子正在努力爬坡，他本身是出来跑步的，没有穿得很多，可以看到衣服下因为弓着着身子而稍稍隆起的脊柱，一节节分明。
他等顾景明跟上来之后才继续朝前走，两个人到小屋门前时，季鹤年的呼吸还很平稳，顾景明却像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站在门口一边平稳气息，一边把手背到身后转了转有些酸痛的手腕。
屋子里的人可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过后，帘子被掀起来，穿着粉色毛绒兔子睡衣的少女举着牙刷含着满嘴的牙膏泡出现在镜头前。
“早。”季鹤年朝她问好，嘴角有清清浅浅的笑。
但顾以沫整个人跟石化了一般僵那里，她身上穿着睡衣，踩着拖鞋，没洗脸，头发乱糟糟地，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季鹤年，嘴巴鼓鼓地含着一堆白泡泡。
这个形象实在是，不怎么像女idol。摄像大哥调皮地抓紧时机给她拍了个怼脸特写。
顾景明实在有点不忍心，手握成拳贴近嘴唇轻咳了两下。顾以沫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季鹤年，脸咻地一下就红透了，然后噔噔噔地跑回了屋里。那背影甚至可以说，有点狼狈。
顾以沫发出的动静把黄忆如和杨辰都招了出来，两人见到季鹤年都稍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转变成热情。大家都是在圈子里待久了的人，逢场说话的本领自然是不差的。
“季老师，我先把你的行李箱拿到楼上去。”等他们说完话，顾景明才开口。他的脸已经没那么红了，刚才被酝湿的身体现在感觉有些冷，他想回房间洗个热水澡。
“对对，楼上正好还有一间空房间，让小景帮你把箱子拿上去吧。”黄忆如说。
季鹤年没应，他站起身来，走到顾景明身边，手搭上行李箱的拖杆。他身上大概喷了些香水，一股清淡的木质调香味混合着清冽的风一同滑进顾景明的鼻息，跟季鹤年身上那种冷淡的疏离感很相似。
“我自己来吧，刚才辛苦你了。”他的声音很平和。
顾景明很顺从地松了手，他的脑子好像宕机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上楼梯的时候，顾景明跟在季鹤年身后，看前面的人单手拎着箱子，步伐依旧很平稳。
空的房间在走廊尽头，跟顾景明他们住的那间是对门。季鹤年本来已经推着箱子进去了。
“季老师。”顾景明叫他。
季鹤年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什么事？”
“你吃早饭了没有？”
“还没有。”
“我们也还没有吃。你要不先整理一下行李，我抓紧时间冲个澡，等下去做饭。”
“好。”
顾景明是真的很抓紧时间冲了个热水澡，他顶着一头湿发出门的时候，季鹤年也正好从对门走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顾景明先喊了声：“季老师。”
季鹤年淡淡地应了声，抬眼看了下他还在滴水的头发，“怎么不吹干？”
“吹风机坏了。”顾景明扯下肩上披着的毛巾又撸了两把，“没事，我再擦擦过会儿就干了。”
季鹤年没说话，回身进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吹风机，是最近很火的一款，一把要好几千块钱。
“把头发吹干了再出来。”季鹤年把吹风机递给顾景明。
这个吹风机的风速平和，风筒里出来的气流也很温暖，顾景明一边对着镜子扒拉头发一边想，不愧是季老师，吹头发都这么讲究。头发很快就吹干了，顾景明又摸了一把，感觉蓬松又柔软。他盯着手里的吹风机看了一阵，心里默默地想，季老师的偶像包袱大概很重吧。
他把吹风机还给季鹤年之后，两个人一起下了楼。楼下客厅里除了黄忆如和杨辰以外，顾以沫也在。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也好好地梳过了柔顺地披在肩膀上，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袖子边系着粉色的丝带蝴蝶结，有种少女的娇俏可爱。
“季老师，早上好。”她脸红红的，看着季鹤年的眼睛里有一丝羞涩和倾慕。
季鹤年点头算是应答，绕过她身边后坐在了黄忆如旁边的位置上。黄忆如递了杯热茶给他，他笑着接过，“谢谢黄姐姐。”
黄忆如是老前辈，比季鹤年成名更早。即便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出现在公众场合，但季鹤年还是很恭敬地喊她。
“哟，我们以沫看见季老师这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杨辰调侃了一句。
顾以沫的脸更红了，她偷偷看了眼季鹤年，然后低下了头咬着唇没说话。顾景明走过去帮她解围，“你别老欺负她。“然后又看向季鹤年，“季老师，以沫是您的影迷，她看见偶像，有些激动了。”
季鹤年闻言抬起头，笑着问小姑娘，“你是我的影迷？”
小姑娘用力地点点头，“我是看着您的戏长大的。”
听了这话，几个人都不由地主地笑了。娱乐圈一向是出名趁早的，有些童星经常会遇到晚入行的同辈跟他们说，‘我是看着你的戏长大的’。
这对演员来说大概是另类的时光印记，你演过的戏说过的话，可能无形中就成为了他人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记忆点，甚至代表了一个时代。
季鹤年微笑着说：“我很荣幸。”
大概是觉得偶像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难接近，后面顾以沫就表现得镇定了很多，她像真正的粉丝那样，请季鹤年给她签了名，两人还请摄像大哥给拍了张合照。
“我回去以后要把它裱起来挂在床头。”顾以沫宝贝一样捧着那张签名纸，一脸认真地说。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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