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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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明睡醒后才看到手机里有两条新的微信消息，是季鹤年发过来的。
[afaljgalkfldie]:这是什么？车费？手机费？还是封口费？
[afaljgalkfldie]:3.68。你在打发谁？微笑jpg.
又提封口费。顾景明深吸了一口气，这茬什么时候能过去？昨天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有在他伤口上撒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兄弟。
自从和影帝四舍五入成了难兄难弟，顾景明心里对他得敬畏就好像变少了一些。
他给季鹤年回了一个行行好吧jpg. 又把那串乱码账号的备注改成了大鸟，才起床去洗漱。
今天他有行程，要去拍《正道》的定妆照。这次拍定妆照的摄影棚里一共只有两间化妆室，一间提供给女士单独使用，所以他要跟徐则荣要合用剩下的一间。
顾景明心里其实有点打鼓，昨天围读会上见徐则荣，他的举止称得上彬彬有礼，温和文雅，跟圈内流传的形象相去甚远。但他不知道眼见是否为实，而且他很在意对方举荐自己这件事。
古装戏的妆造耗时会比较长，顾景明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些出门。他来的时候化妆师已经在里面了，是个娇小软萌的妹子，名字叫奈奈。他们之前有且仅有过两次合作，但架不住奈奈热情，关系可谓是一日千里。
这小姑娘小小的身体好像装着无穷无尽的能量，话很多，也很爱笑，还是个骨灰级的磕cp玩家。她给顾景明上个底妆的功夫，话已经说了一箩筐。
“哎，顾老师，你这皮肤保养得真不错，比我的都嫩。”她上完了底妆，身子往后撤了一下，离远了些看顾景明，边看边抿嘴点头。
顾景明给她看得有些耳热，轻咳了一声，佯装严肃道：“差不多得了啊。”
他话音才落，就听见‘咔哒’的一声，化妆间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两个人的视线都被声响吸引看了过去。徐则荣今天穿了件宝蓝色的缎面衬衫，大v字领口直开到腰间，露出胸膛前一片薄而紧实的肌肉。他来之前像是特意做了造型一样，额前稍长的刘海烫出波浪，凸出的弧度正好落在他优秀的眉骨上，一双凤眼风情异常，眼下那一点红痣犹如点睛之笔。
一个男人生得如此妩媚风情，那只能用妖孽来形容。
顾景明只是心想，一旁的奈奈则是用行动表达了这层意思。她定定地盯着站在门口的人，眼睛眨不都眨，口周围肌差点失灵。但是像徐则荣这个级别的一般会有自己的私人妆造，所以奈奈的爪子是没办法伸到他身上的。
顾景明朝他打招呼，顺手轻轻碰了一下奈奈，提醒她收敛一点。徐则荣微笑着朝他们走过来，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他那无处安放的魅力值。
他直接略过站在一旁的奈奈，直奔坐在化妆镜前的顾景明，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将他困在自己身前。然后微微俯身，在恰到好处的距离停下，薄唇上扬，轻声说：“早上好，哥哥。”
哥哥？顾景明有点懵，他这是提前代入剧本角色在跟自己沟通吗？在电影里，周行是周容的小师弟。这样的话，他应该叫师兄才对。
他离得太近，顾景明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的美色眩晕。
好在徐则荣马上就起了身，坐到顾景明身旁的位置。他带来的私人造型师立马上前开始给他化妆做造型。
顾景明今天一共拍两套衣服，第一套是玉竹派道服，青绿色大襟长袍，腰间系一根碧玉带。
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徐则荣正好在戴头套没法回头，就在镜子里看他。
顾景明本就生得好看，明眸皓齿的，换上这身道袍后还真有点一身正气仙风道骨的感觉。
“哥哥真好看。”他毫不吝啬地夸奖反叫顾景明觉得不好意思，有一点点脸热。
他们两个都是外形条件很好的人，摄影师不用太费心思找角度，咔嚓咔嚓几下就拍好了，每张他都觉得很满意。好在后面徐则荣没再哥哥、哥哥地叫他，不然顾景明觉得自己没办法那么快拍完照片。
定妆照拍完后，顾景明又有了几天空档。他抓紧时间继续看房子，终于看到一间户型价格都满意的，当下拍板交了定金。大概是为了开年红，中介流程推得很快，签合同交房款这一系列动作下来一气呵成。
初七，顾景明飞离上海到《在别处》的摄影地录制第二期视频。摄制组搞了个盛大的开工仪式，每个工作人员包括录节目的嘉宾团都得到了开工红包。这一期要录三天，荣彬已经跟陈导那边沟通过要晚进组一天。
电影的拍摄并不完全跟着剧本的时间线，每一段都是由多个镜头多个场景剪辑拼接而成的，所以他晚进组一天也不会对整体拍摄进度造成影响。
他们这部电影有很多场景需要实景拍摄，而陈林惯会抠这些细节。这个节气里，南方的桃花开得正好，很适合拍电影的结尾——周行在十里桃花林守着周容的墓，一盏青灯岁岁年年。
所以他们开机的第一场是拍电影的最后一幕。
顾景明到桃源的那天，早上下了场细雨，湿润的泥土上到处都是残落的桃花瓣。
微雨花间，春浅，红怨，正合了电影的氛围。
周行身穿一袭玄青色道袍，腰间挂一个玉壶。道髻有些散乱，两缕碎发垂在额前，下巴上有一圈青色的浅茬儿。他神情寂寥，脚步踉跄，从草屋通往周容的墓，两旁十里桃林，蓁蓁其叶，灼灼其华。
镜头往前推进，周行坐在一块无字的墓碑旁，手握着玉壶往地上倒了些酒，又仰头自己喝了一口，手臂卸力后随意地搭在屈起的右膝上，有种萎靡颓丧的感觉。
这一段台词很少，主要靠演员的情绪和周围的场景来烘托气氛传达感情。在这种情况下，演员的每个动作和神情都会在镜头中被放大，细节决定成败。
在顾景明来之前，徐则荣的这场戏已经被陈林卡过很多条了。动作不对，表情不对，神色不对，到最后连呼吸都不对。陈林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他绝对不会接这个工作。
顾景明沉默地站在一旁，他从监视器里看徐则荣。导演都要暴走了，但对方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还有种松弛感。
“小顾”，陈林拍了下顾景明的肩膀，“你去试试这场戏。”他拿着对讲机跟在片场的徐则荣说让他来监视器这边看，他们再讨论一下。
顾景明走过去的时候，徐则荣走过来，他们视线短暂相交，后者朝他微笑，丝毫不在意陈林的举动。
周行这场戏的主要情感点有两个，一个是悲痛，一个是寂寥。寂寥可以靠环境烘托，悲痛只能看演员。
顾景明站在片场中央，周围的镜头都在对着他。他是临时看了周行这场的剧本，只能凭经验感觉代入。场助喊了"action"之后，他低下头酝酿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眼神已经进入了状态。
他这条过的很顺利，陈林没有喊卡。走过去的时候陈林已经跟徐则荣讲完了戏，他只听到最后一句，“等会儿你就这么演。”
这一次，徐则荣过得很快，陈林很满意。顾景明看着监视器最后定格的镜头，那双眼分明就是情绪饱满的。他看着坐在不远处正在拆卸妆发的徐则荣，内心忽然就生出一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拍完这一场后，陈林又补了些细节的动作镜头和一些空镜头。两天后整个剧组飞青城山，拍一些师兄弟二人在玉竹派里的生活日常。
飞机抵达青城时已是傍晚，林悦早他们两个小时入住酒店。她饰演的魔界女修胭脂是化作玉竹派的女弟子去接近周容的，所以有些戏份也要在这里拍摄
电影的三位主演全部到齐，剧组的主要人员聚在一起吃了晚饭。席间少不得觥筹交错，顾景明也喝了两杯。他酒量不深也不浅，两杯白酒下肚刚刚好在清醒与喝醉之间。
陈林这个人喝了酒就话多，因着前两天的事情他拉着徐则荣说好了一会儿，徐则荣也就多喝了一些。最后是被他小助理扶着回的酒店。
今天这白酒的度数可能有点高，过了一阵后顾景明也觉得有些晕，但他一路上还强装着清醒镇定。几个人的房间都不在同一个楼层，到了顾景明住的那层，只有他一个人从电梯里出来。他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跟电梯里的人道了晚安，可是等电梯门一关他就撑不住了，开始原形毕露，脚步虚浮跟踩棉花似的。
他扶着墙往里走，走道的顶上是一排小圆孔灯，这个时候在他得眼前晃来晃去的。通道狭窄，光线昏暗，他每经过一间房门都要扒到跟前去看门牌号。
脑袋越来越昏沉，顶灯也在眼前晃得厉害，整个人都糊里糊涂。他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随便停在一间房前，额头顶着门与身体形成一个斜斜的角度用以支撑，手伸到摸房卡。
房卡放到门锁上发出‘嘀嘀’的响声，他伸手去拽门把手，发现没开，又把门卡放上去嘀了两下，还是没开。
门坏了？只不过出去吃了个饭，门就坏了？这质量也忒次了点吧。
气力耗尽，他摇摇晃晃地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后脑勺抵着门，下巴微仰，双眼半眯着盯着地板，只看到有个高大的阴影离他越来越近就失去了意识。
因为雷雨的关系，季鹤年的飞机备降青城。他只不过出去买了包烟的功夫，回来就发现自己的房门前坐着个人，走近了还能闻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酒味。
他站着盯着那人看了会儿，然后捏着烟盒蹲下身，醉鬼戴着口罩，但瞧着有点眼熟。
这时候，顾景明动了动脑袋，原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口罩挂绳从耳后滑落。顶灯暗黄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从额头到鼻梁再到下巴勾勒出一张线条流畅的侧脸，纤细的睫毛轻轻晃动着在眼下形成一小团扇形的阴影，唇上有一层淡淡的粉色。
季鹤年看他手上捏着一张房卡，左上角有一行金色小标数字1813。他又抬头看了眼自己的门牌上1818四个烫金大字，嘴角慢慢上扬。
要不要把这个醉鬼捡进去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