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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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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有许多小秘密
天气渐晚,酝酿一下午的雨终于是下来了。
屋内,原恜闻言,将看着窗外的视线收回,看着原炔很认真地回答:“不是。”
原炔不接话,等着原恜继续说下去。
这次原恜没让原炔失望,他并没有再和原炔大眼瞪小眼,“近几天原家耍的小心眼逐渐增加,一直处于被动对我们不利。”
“这就是你玩自♂残的理由了?”
原恜继续说:“受伤是意外,我的人里出现了内鬼。”说到这里,原恜将视线移到地板上,声音渐轻:“如果因此对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原炔偏了偏头,清楚地看见了原恜脸上流露出的些许受伤,他张张嘴,急忙解释说:“我没有这个意思。”话音刚落,原炔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导演这剧情不对啊,不应该是他家迪迪诚恳认错的吗?虽然现在错是认了,但是似乎这方向有点太歪了吧?
“是吗?”原恜轻声问,说是在问原炔,但看起来似乎更像他在问他自己。
原炔咳嗽一声,试图将话题拉回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炔话里指的是什么事,原恜肯定是知道的,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原家能对我下手说明是我太弱,他们有资本有能力对我出手,而我,没有反抗的余地。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卧了个大槽,原恜说的好有道理,他还有反驳的机会没?原炔暗衬。
“你不该这么想。”原炔说,却又被原恜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他说:“那该怎么想?这是事实。”
一瞬间,大厅内就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此时晚饭刚好准备妥当了,原恜调整好情绪,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朝餐桌走去。
原炔也跟着站起身一把拉住原恜,一番思量下来,原炔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却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问原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原恜回过身,点点头,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
“说。”原炔洗耳恭听。
“不。”原恜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瞟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出的儿歌,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我有许多小秘密,就不告诉你。”
“……”这是原炔。
“=口=”这是夏悦。
夏悦是看他俩迟迟没有过来吃饭,看向这边想催一下怕晚饭待会就凉了,毕竟已经是快十二月了,饭冷的快,没想到看到这么一出,心里可耻地萌了。
今天头一天来上班,见到原炔和原恜都是个面瘫,第一感觉严肃得很,再加上中午时两人对她做的饭菜几乎没动,以为这是两个难伺候的主,但在刚刚,夏悦表示之前的肯定都是错觉!(原恜:呵呵。)
饭桌上夏悦偷偷地观察着两人对食物的喜好,她晚上一共做了七个菜,三素两荤一鱼一汤。看了半天,夏悦却发现两个人夹菜都夹得很平均,除了那条红烧鱼,连戳破都没有,一整条完好地躺在盘子里。
除鱼外,不挑食——夏悦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上一条。
晚上六点三十,夏悦下班走人,偌大的房子里剩下原炔和原恜两人。
洗过澡后的原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当然,这只是看上去在看电视而已,他此时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地集中于在厨房里的原炔。
哦凑,哥哥好像在煮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约莫过了半小时,两碗红得发黑的不明食物放在了原恜面前,在此前的半个小时里,他可是巴不得自己长个狗鼻子直接闻出原炔煮了啥,等真正端上来的时候,原恜表示这为什么跟自己想的不大一样。
原炔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原恜,吐出一个字:“喝。”
“……”原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端起了左边的那一碗‘黑水’,闻了闻,没有他想得奇怪的问道,反而带着些许甜腻的香气,尝了一口,原来是红豆汤……
“补补血。”随着话音落下,原恜身边的位置一陷,原炔坐到他边上,淡定地看起了电视。那两碗‘黑水’其实一碗是红豆汤,一碗是红糖水,听夏悦说,这两样东西在女孩子来那啥的时候经常喝,也就是能补血的意思吧——原炔想。
于是他煮了一锅红豆汤,和一碗红糖水。
原恜看看自己面前放得两大碗,再原炔面无表情的脸,二话不说,直接抄起碗‘咕噜咕噜’地干了。
下场就是半夜的时候,原恜不断地上厕所,上了再又上……
第三次夜起回房的时候,原恜心下突然莫名地一抽,紧接着在他对门的房间里——也就是原炔的房间,传出了点动静。
这时候的原炔正做着噩梦,他梦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对他做了些什么后,他四肢无力,意识昏昏沉沉地躺在一张大床上任人宰割。
他拼了命地挣扎,企图起身,却毫无效果,反而那股压在身上的无形力量越来越重,压得他满头大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围在他床边的人似乎在对他做些什么,在梦里除了那份压在身上的沉重,他完全没有其他感觉,有人将针头扎进他的皮肤,不疼,却又清晰地感觉到了。
他想喊,可那股无形的力量又扼住了他的喉咙,使得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起来。
就在原炔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压着他的那股力量突然消散了,他睁开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还有些恍惚,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床上滚了下来,房间门被敲响:“原炔,你还好吗?”
梦……吗?
是梦就好。
原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了门,原恜皱着眉站在门外,“我没事。”原炔说。
原恜的目光越过原炔,往里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目光收回的时候不经意扫过原炔好看的锁骨,他的呼吸乱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原炔没有发现异常。
“噩梦?”
原炔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继续睡吧。”他又说。
“晚安。”
“晚安。”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原恜此时却也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现在脑海里的不是刚刚看到的精致锁骨就是下午原炔将黑衣人一枪爆头的瞬间。
他那不爱杀戮的哥哥为了他,杀了人。
哥哥,为了他,杀了人。
为了他,杀了人。
想到这些,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侵袭了他的整个大脑,让他兴奋不已。
外面夜色已浓,原恜看着窗户上的倒影低低地笑出声。
没有人知道原炔沉睡的那两年里他近乎崩溃,他万分恐惧原炔就这么一睡直接睡到永久,再也醒不来。
那个幼时无论怎样都会对着他笑,无论面对什么危险都会第一时间将他护在身后的人——他唯一痴迷、唯一渴望占有的人,要是醒不过来了他会怎样?
会疯。原恜轻声告诉自己。
对于他来说,原炔是水,他是水中的鱼,鱼要是没了水,该怎么活?
不能活。
如若没有原炔,原恜便不会再存于这世界上。
原恜并未体验过母爱父爱是种什么感觉,他所感受到的一切关怀都源自于自家哥哥。
幼时的自闭致使原恜没法同正常孩子一样进行学习、交流等活动,在原家那样复杂的环境中,如果他没有一个为了他而拼尽全力上进的哥哥,或许他就已经长眠于冰冷的地底下。
不知何时开始,看着原炔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他的心里开始滋生出一股怪异的想法,他也想将原炔护在身后,更想……将他禁锢在怀中。
九岁那一年,两人被迫分开,一个月才能见上一两次,看着原炔笑容越来越少的面庞,他心下想保护哥哥的希望也越来越强烈。
11岁,他在原炔的极力争取下,被送出国治疗自闭症,也开始了没有哥哥保护的、一个人的生活。
没有原炔在的时光里,实在是没有好回忆的,等他有资本有能力回国的时候,却得到了原炔成为琰灵的消息。
当时的原恜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当上琰灵,就等于成为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还是短命的那种。
原恜从未如此痛恨过原家的那些人。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布网。
结果没有令他失望,完美的大丰收。
原恜半躺在床上,伸手拿过放在床头上的相框,照片上的两个人容颜相似。
他看着那照片,原炔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与他脑海里小时候的样子渐渐重合。
快了。
原恜将照片放回原处,纯黑色的双眼里闪过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