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扬阳春念知音gl》北冥志怪

34、夏天的太阳

　　三十四、夏天的太阳
　　电影结束正好十一点半，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
　　影院附近有不少餐厅，周一午市人也不多，宋念心想如何自然地提出“不如一起吃个午饭”的人生建议。
　　林筝扬只顾低头看手机，划拉了几下，按住小话筒发了条语音：“知道了，我马上就回来。”
　　宋念庆幸中带了点遗憾。
　　没想到林筝主动问：“宋律师准备怎么吃午饭？”
　　“林老板中午有约吗？”宋念扶着腰左右看了一圈，“哎，可怜我这个孤寡老人，只能随便吃点……”
　　林筝扬看着宋念拙劣的演技也不揭穿：“中午书店有个小聚会，订的餐快到了，宋律师不嫌弃的话，不如去书店和大家一起吃。”
　　“不嫌弃，”宋念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怎么会嫌弃呢？”
　　于是两人结伴回书店。
　　前几日台风天，宋念和林筝扬才躲在一把伞下回家。当下盛夏正午的阳光毒辣，两人沿着北街的树荫并肩行走。树影拂风而动，蝉鸣声不绝于耳。沿街是面馆、药铺、理发店、眼镜店、房屋中介、英语培训机构、社区小型消防站……满满的生活气息。
　　诗里说，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宋念不在乎这条街有没有鞋匠，只希望此刻的北街能下一场金色的雨。孩童惊讶稀奇，奔走相告：“落雨啦，落太阳雨啦！”店主们赶紧将摆放在铺子门口的东西收进去，暗自庆幸出门前没有把衣服被子晾在外面。行人则急急跑到屋檐下，一边咒骂这善变的天气一边从包里拿出备用雨伞。故事里没带伞的主角，被困在街头不知所措，期待着许仙一般命中注定的人出手相助。
　　所以你看，人类生而贪婪。下雨天想念阳光的温暖，天晴了又开始念叨雨天的清凉；吃了甜食担心发胖，吃不到又如同坂田银时，恨不得把糖分二字挂满房间；宅在家幻想游四方，出门在外，又感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不过有些人，你只能挑剔他/她太过合心意，明明也不是十全十美，却想象不出，更完美应该是什么样子。
　　一辆公路自行车快速驶过，一个果断的脚刹，稳稳地停在宋念和林筝扬跟前。
　　头盔、眼镜、手套、骑行裤，全副武装，显然是一名骑行爱好者。
　　“同学，你好。请问一下，C大体育馆是不是从北大门进去之后一直往西，过一个十字路口，再往南走？”
　　话是对着林筝扬说的，宋念礼貌而安静地站在一边。
　　“呃……”林筝扬愣在那里，脑子疯狂运转——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骑行者双脚撑着自行车，透过眼镜都能感受到期待。
　　在林筝扬试图把自己摆到正北方向之前，宋念开口道：“前面就是C大北门，进去之后先往东走，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再往南。”
　　那人道谢之后便骑着自行车驶向北门。
　　宋念笑得有点欠，明知故问：“林老板这么大的人，不分东南西北的吗？”
　　林筝扬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不行吗？”
　　宋念：“行！当然行。”
　　林筝扬撇下宋念自顾自往前走。
　　“哎，林老板。”宋念从后面叫住林筝扬。
　　林筝扬转过头：“干嘛？”
　　宋念神秘兮兮地走上前，轻声说：“你看那边那个人。”
　　林筝扬循着宋念的目光看过去。
　　宋念：“她的头发像不像一朵晒干的丝瓜？”
　　那名女子造型确实非常夸张，审美也很独特——一头金黄色的长发被烫成细细密密的非洲小卷，吹成一个直径至少十厘米的球形顶在脑袋上。可能是发质问题，那卷发像是用失传已久的火钳烫出来的，再走近一点仿佛就能闻到焦糊味。
　　确实像。
　　“你无不无聊？”林筝扬如是评价。
　　“那你有本事憋着别笑。”宋律师这般角色，嘴上不肯轻易认输。
　　林筝扬迅速敛起笑意：“认真走路，别东看西看的。”
　　死傲娇，宋念腹诽。
　　两人继续往前走，各自心里都是一条条弹幕。
　　宋念双手插袋感叹：“北街真是个好地方。”
　　没话找话。
　　林筝扬回应：“嗯。”
　　偏要接着没话找话。
　　宋念：“去电影院也就是穿条马路的事。”
　　看出来了。
　　林筝扬：“嗯。”
　　拜托，聊天又不是打电报，不需要惜字如金。
　　宋念：“林老板经常一个人去看早场电影吗？”
　　是，人少，清净，且单身。
　　林筝扬：“昨晚和朋友聊到这部电影，今天没什么事就来看了。”
　　朋友？
　　宋念艳羡：“真好啊，自由职业者。”
　　养家糊口而已啦。
　　“个体小商户罢了。”林筝扬补充，“都是看在钱的份上。”
　　啧啧啧，又瞎说什么大实话。
　　宋念低头踢掉脚边的碎石子：“那我得谢谢林老板赚的钱，今天又请我吃饭看电影，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
　　改天？
　　林筝扬：“改天是哪一天，薛定谔的那一天吗？”
　　伶牙俐齿，不考虑当律师真的可惜了。
　　宋念笑道：“林老板喜欢吃什么菜？”
　　我说喜欢哪个菜，难道你还准备做给我吃吗？
　　林筝扬：“我什么都吃。”
　　真的打算做给你吃。
　　宋念顺水推舟：“外面的东西不知道弄得干不干净，不如家里的放心。林老板要是不嫌弃，我以后可以经常上门给你做饭。”
　　对方的语气未免太平静太真诚了，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林筝扬有些吃惊，偏过头去看她：“真的吗？”
　　“真的，还省了你请家政的钱。”宋念只是淡淡地笑道，“节流和开源一样重要。”
　　微风在阳光洒落的街头不期而至，疑虑和犹豫被穿梭的暖风剪碎，心动的种子便会迎来绝美的春天。
　　林筝扬莫名的心跳加速，含糊地应了声哦。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北街书店。
　　“宋律师！”孔嘉懿一声洪亮的见面礼，差点震碎宋念的耳膜。
　　书店空调冷气十足，宋念打了个激灵，笑呵呵地和各位打招呼：“大家都在啊！今天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今天确实格外热闹，除了方锦绣、张泉涌、李灵三大元老，兼职的孔嘉懿，还有三张生面孔。店中央原本用来展示图书的长桌，被临时清空，上面摆满了各色食物。
　　“宋律师有所不知。”孔嘉懿解释道，“书店里不管谁过生日，都会办个简单的party庆祝，学姐买单哦！”
　　“员工福利很不错嘛。”宋念是对着林筝扬说的。
　　林筝扬一脸，瞧，我赚的钱，厉害吧。
　　嘚瑟哟。
　　“那么今天呢，当当当当，是我们最小的弟弟大熊的生日！”孔嘉懿一边说一边拉着一名羞涩的男生站到最前面。
　　“生日快乐啊，弟弟。”宋念朝大熊眨了眨眼。
　　内向的大熊闹了个大红脸。
　　“对了学姐，”孔嘉懿指了指收银台边一个纸盒对林筝扬说，“有一个你的同城速运。”
　　“哦，怪不得刚才收到一个物流的短信。”林筝扬上前打开纸盒。
　　纸盒里面是一个纸袋。
　　“好像是吃的，我闻到气味了！”孔嘉懿眼睛亮晶晶的，跃跃欲试。
　　纸袋里面是香喷喷的新鲜出炉的板栗。
　　昨晚在林深家吃外卖，林筝扬与俞绍凡闲聊，提及中学门口卖糖炒板栗的小店，齐齐赞叹童年的味道。
　　盒子上没留寄件人信息，但林筝扬心下了然。
　　方锦绣凑过来看热闹：“现在又不是板栗的季节，无事献殷勤哦！”
　　孔嘉懿见林筝扬不说话，以为林筝扬在猜是谁：“机智的我呢，已经替学姐问快递员啦！”
　　林筝扬：“什么？”
　　孔嘉懿清了清嗓子故意卖关子：“说是一个帅哥寄的……”
　　方锦绣两手一拍：“看吧，我说什么！”
　　“哦，那是我哥。”林筝扬脸不红心不跳。
　　孔嘉懿连着哦呦了好几声：“学姐，是哪一种哥哥啊？”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吗？”林筝扬只是把板栗塞给孔嘉懿，转身去查看桌上的生日蛋糕，“蛋糕店有没有给蜡烛？”
　　“有蜡烛。”方锦绣回答，“放心。”
　　孔嘉懿背着林筝扬朝大家做了个鬼脸，无声地用嘴型说：“害羞了！”
　　店员们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宋念也跟着笑。
　　林筝扬又指着桌上的食物问道：“源源和小温不来？给他们留了吃的吗？”
　　方锦绣：“源源应该再过一会儿就到了。给小温的早就留好了，你就放心吧。”
　　林筝扬总算是满意地点点头，站到一边去和李灵说话。
　　于是这边宋念抱着胳膊站到孔嘉懿边上随口问道：“小温和源源是谁？”
　　孔嘉懿拉了宋念一起坐下:“温佩欣和张思源，另外两个兼职的学生。我们店里的原则是一个都不能少，不管你是全职还是兼职。”说完小孔同学便开始和板栗较劲，又咬又掰，弄得满手都是碎渣。
　　宋念看得头疼：“你会不会吃啊？”
　　“你也尝尝。”孔嘉懿大大咧咧地塞了一把板栗给宋念，“借花献佛，借花献佛啊！”
　　宋念也不客气，悠哉悠哉地开始剥着板栗，然后明目张胆地试探：“我说小孔，人家送给林老板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吃啊？”
　　“这有什么的，刚才是学姐自己给我的，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孔嘉懿费力地撬开一个板栗扔进嘴里，拍掉手上的碎渣嘿嘿一笑，“怎么，宋律师也这么八卦的？”
　　宋念扁扁嘴：“可不是嘛，八卦是拉进人与人之间距离的甜甜巧克力。”
　　孔嘉懿闻言，笑得一顿花枝乱颤。
　　林筝扬朝这边瞥了一眼。
　　“低调，低调。”宋念小声示意。
　　“这说明什么，宋律师，”孔嘉懿振振有词，“说明这个送板栗的人呐，算不得学姐在乎的人！”
　　宋念笑道：“你又知道？”
　　“知道啊！”孔嘉懿偷偷朝不远处的林筝扬看了一眼，“你想，学姐要是在乎，怎么会随随便便把板栗给我吃呢，不得跟宝贝似的藏起来？而且送板栗那个人知道了也会闹情绪啊，我送给你的，你却送给别人，是不是？”
　　宋念点点头。
　　孔嘉懿洋洋得意：“所以我的分析不会错，我可是……”
　　“小孔，”宋念打断了孔嘉懿的话，“今天你吃牛轧糖了吗？”
　　“牛轧糖？”孔嘉懿不解，“什么牛轧糖？”
　　宋念将一颗剥得十分完美的板栗放到孔嘉懿的手心，笑得诡异：“没什么，你快吃。”
　　“奇奇怪怪。”孔嘉懿嘟囔了一句。
　　不一会儿，蛋糕和蜡烛都准备好了，大家围在一起给大熊唱了首生日歌，之后又嘻嘻哈哈吃吃喝喝，聊了很多，每个人都很开心。
　　吃饱喝足，合力收拾完东西，又准备开工了。
　　林筝扬见宋念没有要走的意思，问道：“下午不忙吗？”
　　“不是说了吗，病号，休假中。”吃饱了晒着太阳就犯困，宋念打了个哈欠，“今天我是顾客，我想去楼上看书。”
　　林筝扬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念擦了擦眼角沁出眼泪，准备去书店二楼。
　　“嘟嘟！”书店门口传来两声欢快的喇叭声。
　　“满满来了！”正准备回有间书屋看店加自习的孔嘉懿，指着停在书店门口的一辆电瓶车回头喊了一句。
　　林筝扬立刻迎了出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满满是林筝扬朋友高媛的猫。高媛时常会带满满去隔壁街的宠物医院洗澡美容，今天临时有事，打算先把猫扔给林筝扬，晚点再来接。
　　宋念刚踏上楼梯的脚步停了下来。
　　只见骑电瓶车的女生熟门熟路地走进书店，把背上的猫包卸下来，抱出一只英短蓝猫。
　　林筝扬那张时常面瘫冷的脸，洋溢着老母亲般慈祥的微笑。
　　女生开开心心跟林筝扬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那猫也不怕生，原地转悠了一圈，接受来自每个人的注目礼，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楼梯口。
　　宋念习惯性地往后躲了一下，腰抵在楼梯扶手上。
　　那猫也跟着往前，在宋念的脚边打转。
　　“喂，”宋念低头指着脚边那坨肉，“我警告你，不要碰我。”
　　“满满。”林筝扬只唤了一声，那猫就乖乖趴在楼梯台阶上。
　　“宋律师最好还是离得远一点。”林筝扬倒是一贯的刻薄，“别闪着老腰了还过敏。”
　　“林老板放心，我腰好得很。”宋念回嘴，“这猫可真肥腻！”
　　呵，开始猫身攻击了。
　　林筝扬低头打量了满满好几秒钟，才说：“不胖，正好。”
　　目测起码有十斤重的肥仔，这是护哪门子短？
　　宋念在内心深处翻了个白眼：“书店门口不是写着谢绝宠物入内吗？”
　　林筝扬：“谢绝顾客的宠物，这是朋友的宠物，不算。”
　　明目张胆的双重标准，猪油扪心呐，林老板！
　　宋念干笑了两声：“你喜欢就好。”
　　满满起身伸了个懒腰，纵身跑去二楼，林筝扬也跟了上去。
　　宋念默默哼了一声，加快脚步上了二楼。
　　因为书店门口的告示写了中午歇业，此时二楼空无一人。林筝扬站在办公室门口，半个身体还在朝屋里看猫的动静。
　　“林老板先忙吧，我自己去看书了。”宋念指了指一排排的书架。
　　林筝扬点点头，钻进办公室就没有再出来。
　　宋念随意逛了逛，从书架上抽了一小说，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谢天谢地，北街书店还有沙发，比有间书屋的冷板凳舒适不少。
　　阳光明晃晃、白花花，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地照进屋子。时间仿佛在这片阳光中静止、定格。
　　宋念小心翼翼地找到合适的角度，脱力地将身体陷进沙发，望着夏日午后打造的晕眩，心想：这种时候应该在家睡个饱饱的午觉，等到夕阳悄悄爬上绿萝架，就出去走走，看着灯火一盏一盏亮起来，买点吃的，然后回家。
　　真可惜。
　　手机再次发出了电量不足的警告。早上只是下楼买早饭而已，没去管手机有没有电。谁能料到碰巧遇见了林筝扬，会去看电影，会来蹭饭，会选择读书陶冶情操。这世间的实属巧合毕竟少，大部分是堆砌起来的用心良苦。
　　宋念捧着书随意翻了几页，懒洋洋地自我放空。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听到有人踢踢踏踏地上了楼。转头一看，是张泉涌和李灵的女儿小小。
　　小小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门是半开着的。孩子只往里面看了一眼就退出来了，一转身看到了窗边的宋念。
　　宋念朝她笑了笑，小小还有点害羞。
　　小小走过来，扭扭捏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捏在手里，然后摊开手掌问宋念：“姐姐，你要不要吃？”
　　宋念定睛一看，一口老血——这不是自己昨晚送去的牛轧糖吗？
　　“呵呵，我不吃，你吃。”作为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当然是选择微笑啦。
　　正好手机响了，是寿拓的电话。
　　小小懂事地挥挥手说姐姐再见，跑去楼下了。
　　宋念按下了接听键。
　　“念姐？”
　　“昂。”
　　“有件事情，主要是……其实……”
　　“有话直说。”
　　“上周贾部长说的那份材料，我好像弄错了，今天正好……”
　　刚说了两句话，手机就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才半天不在单位盯着就开始给自己捅娄子，宋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捏着手机顺了顺气，宋念决定去借充电器。
　　站在半掩的办公室门口，总算知道了刚才小小没进去的原因——林筝扬正闭着眼睛靠在躺椅上睡觉，蓝猫就懒洋洋地趴在林筝扬肚子上。
　　结果那肥仔看到宋念进屋，像守护公主的骑士，蹭得一下威猛而骄傲地站了起来。
　　“嘘！”宋念下意识地弯下腰竖起食指放在嘴边。
　　林筝扬非常警觉地睁了眼，看到宋念愣了一下，随即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宋律师？”
　　宋念觉得此刻自己龇牙咧嘴的模样一定很蠢，扶着腰直起身子晃了晃手机讪讪地笑：“呵呵，电话打了一半手机没电了，想借一下充电器，没想到你在午睡。”
　　“哦，充电器，有。”林筝扬把猫放在躺椅上，起身拉开抽屉找充电器。
　　于是宋念趁机打量这间办公室。
　　地方不大，处处洋溢着浓浓的老干部气息——宽敞的书桌后面是宽敞的书柜，中间是价格不菲的带按摩功能的躺椅。书桌上摆着台式电脑和打印机，打印机旁边是一排监视器，包揽了书店一楼二楼所有摄像头。就差一只泡着菊花和枸杞的保温杯，说是某公安局领导的书桌都有人信。
　　宋念还想在刚才自己在外面发呆的样子林筝扬是不是全都看见了，那猫就跟成精了似的，纵身一跃跳到了桌子上，生生挡在监视器前。
　　宋念不得不后退一步，忍不住吐槽：“大夏天的抱着一只猫睡觉，不热吗？”
　　“不是开了空调吗？”林筝扬拿出充电器插在桌边的电源，那猫立刻凑上去想要咬充电线。
　　论猫对线的执着。
　　“满满，不可以。”林筝扬出声制止，把猫抱在怀里。
　　满满靠在林筝扬的肩头不老实地在林筝扬胸口蹭来蹭去。
　　本来就胸无半两肉的小身板。
　　宋念死盯着猫：“还吃电线，脏死了。”
　　“谁说的，”林筝扬举起满满爪子，那肉垫子灰紫色又带点粉嘟嘟，“看，我们刚洗完澡，还剪了指甲，又香又干净。”
　　卖萌可耻！人也是，猫也是！
　　宋念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插上充电器，漫不经心地问：“这么喜欢，为什么不自己养一只？”
　　“没遇到合适的。”林筝扬倒是考虑过，尤其是冬天闲来无事读到老舍先生笔下的猫。
　　“没遇到合适的？”宋念按住开机键，手机却因为电量不足无法马上开机，“听起来像是在说谈恋爱。”
　　林筝扬揉了揉满满的脑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都是一个道理。”
　　宋念没有追问是什么道理，办公室里安静得只有空调的呼呼声。
　　过了一会儿，宋念开口：“不过这只猫又黑又胖又蠢又色，确实不值得养。”
　　林筝扬：“你跟他有仇吗？”
　　宋念：“猫不上肖，看不顺眼，不行？”
　　林筝扬：“你这人真是……”
　　折腾半天终于重新开机，寿拓的电话又来了。
　　宋念接起电话就说：“手机没电了。”
　　对方叽叽咕咕说了一堆。
　　显然宋念并没有耐性：“行了别解释了，想办法解决。”
　　对方又叽叽咕咕说了一堆。
　　“我不想听这些，”宋念开始暴躁，“这个问题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
　　说完还不解恨，又加了一句：“你是草履虫吗？啊？”
　　林筝扬突然笑了。
　　偷听人家讲电话，还笑。
　　宋念看了一眼林筝扬，语气总算缓和了一些：“下次交给贾部长之前先给我看一眼，出了问题再跟我哭，没有一点好处。”
　　“别来看我，我腰没事。我明天就回去上班，你给我打起精神。”
　　“挂了。”
　　宋念一张脸臭臭的，看上去十分难搞。
　　“人类真可怕，”林筝扬捏着猫爪晃来晃去，自言自语，“还好我们满满不是单细胞生物，对不对？”
　　宋念瞬间没了脾气，只因下一秒对方抬头望过来的眼神，像是在自己心口撒了一把跳跳糖，也像极了爱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