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个理由》墨家小二

15、第十四章

　　“那你知道周慎独对你是什么感觉吗？”
　　刘莉回头看向金希雅，对她的问题感觉奇怪，“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周慎独当然是喜欢谷悠悠的啊，要不然他生日的时候为什么会邀请谷悠悠呢？谷悠悠生日的时候还让我把蛋糕送给周慎独啊。”
　　金希雅点头，“你说的这些都是很久以前，那现在他对你怎么样？”她想起前不久值班的时候看见周慎独急匆匆地进来找刘莉，她知道周慎独可能对刘莉有不一样的情感在。
　　刘莉看向道路前方，她微微蹙眉想起以前的事，“很少联系的……初中校友吧。”
　　金希雅抿唇没再多言。

　　2008年1月19日
　　谷悠悠初一寒假还没开始几天，她决定要好好地让自己从繁重的课业中解脱出来。她给周慎独发短信邀他一起出去玩。
　　周慎独回信息说要在家里认真学习不能出去，谷悠悠便乘胜追击说她去他家一起写作业。
　　虽然说是去写作业，但更多地是谷悠悠在旁边和周慎独聊有的没的，周慎独被搅得无法集中写作业，便让谷悠悠自己一个人在楼下看电视。

　　周慎行在后院打完篮球回客厅，看见谷悠悠一个人坐着，便问她，“你一个人在这里？阿独不陪你吗？”
　　“他说他要解一道数学题，没工夫和我说话。”谷悠悠说得有些委屈。
　　周慎行见谷悠悠旁边的茶几上一杯水都没有，“冯妈！给悠悠上点下午茶啊！”他说着在谷悠悠身后的沙发旁坐下。
　　冯妈应了一声去了厨房。

　　周慎行一直坐在谷悠悠身后没动过，谷悠悠坐在他前面觉得背后发毛，她回头问他，“你不用写作业吗？”
　　周慎行嬉笑了一声，“老师布置作业才是有病好吗？假期就应该放飞自我！”
　　谷悠悠想起来周慎行现在读的是中专，当然和她读初中不一样，“但是老师布置作业当然要完成了。”
　　“不完成老师又能拿我怎样？他们敢打我吗？我读初一的时候，老师们都怕我，你是女孩子，太弱了，就应该杠回去。”周慎行一只脚踩上沙发边缘，凑近谷悠悠去看她手底下的作业簿，“你抄单词抄那么认真做什么，到时候交上去老师直接往垃圾桶里丢，根本就不看！”
　　谷悠悠鼻尖都是周慎行身上的汗味，她皱眉往另一边挪了挪，但周慎行似乎是察觉到了谷悠悠的意图，又往她那边靠了过去。谷悠悠挪动了几次，周慎行也跟着移了几次。她察觉出了周慎行的不对劲，拿起作业和课本直接往楼上跑。

　　冯妈端着刚烤完的面包和红茶进了客厅，只看见周慎行一个人坐在那儿，但还是将东西放在了大少爷面前的茶几上。
　　周慎行恼怒，一脚踢翻了托盘。滚烫的茶水翻洒在冯妈的手上，冯妈知道这少爷平时就不好惹，生气了就更加难哄，只好忍着痛捂住烫伤的手在旁边连连道歉。
　　周慎行看着冯妈愚蠢的模样更生气了，“磨磨蹭蹭的，人都上楼了，现在才知道送过来！有没有脑子！”
　　冯妈在旁边道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周慎行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看冯妈的脸，起身也上楼去了。

　　谷悠悠上楼后就进了周慎独的房间，转了一圈才在阳台上找着了他。她走到周慎独身后，拍了他的肩膀，“你在干嘛？不是说做数学题吗？”她走到阳台边，发觉楼下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回头看周慎独在做什么。
　　周慎独被突然跳出来的谷悠悠吓了一跳，连忙将手里的照片藏进羽绒外套的口袋里。
　　谷悠悠瞧见了周慎独的小动作，去抢他口袋里的东西，“藏了什么呀？！是准备给我的东西吗？”
　　周慎独朝旁边挪了几步。
　　谷悠悠歪头奇怪，“怎么了，不是给我的东西吗？”
　　周慎独没说话又往旁边站了几步。

　　周慎行进了弟弟的房间就看见谷悠悠正往阳台上走，他便跟在了她身后。
　　透过落地玻璃推门，周慎行看着谷悠悠脸上堆满的笑意，那是和他在一起时未曾有过的。他暗想自己到底和周慎独有什么不同，谷悠悠宁愿对着弟弟冷冰冰的表情而不愿和自己多呆一会儿呢？他到底哪里对她不好了？

　　谷悠悠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感觉到周慎独的抗拒，便开玩笑地说道：“难道你是准备给其他女孩子的？”
　　“这几天晚上都听见他在喊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周慎行说着从周慎独的口袋里拿出照片，凑近看了一眼，也不管周慎独的阻拦递给了谷悠悠，“你看看这个女孩子是不是你们学校的。”
　　“你别瞎说！”周慎独被周慎行钳制住根本就拿不到照片，等他的手指刚伸手触碰到照片时，照片已经被谷悠悠拿了过去。
　　谷悠悠看到照片上的女生后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刘莉，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她处于震惊中久久都缓不过神来，除了问为什么以外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的呢？

　　“原来这姑娘就是刘莉啊！”周慎行从谷悠悠手里抽回照片又看了一眼，“长得也不怎么样啊！”他摇了摇头，“还是谷悠悠长得好看啊！”
　　周慎独夺过照片，解释道：“这和长得好不好看没有关系。”他走回了房里，将照片放进抽屉里随后锁上。

　　周慎行见谷悠悠呆若木鸡地站着不动，便跟着周慎独回了房间，继续逼问：“那你为什么拍她呢？一个女孩子在烧柴火，有什么好拍的？”
　　“就觉得那时候那个场景拍下来应该很好看，”周慎独说完看向哥哥，转移话题，“你这几天晚上都有进我的房间？”
　　周慎行挑眉，“怎么？不可以吗？”
　　“抽屉里的钱你不是已经拿走一半了吗？”周慎读蹙眉，对哥哥的这一行为非常反感，但是他在体力上斗不过周慎行，硬抗根本就没用，“另外剩下的一半我说过我要买镜头的。”
　　周慎行有些不耐烦，“知道了！谁让爸妈偏心总是给你那么多零花钱！”

　　这学期周慎独期末考试又考了年级第一，全市中学生摄影大赛又拿了一等奖。周行远和任思静自然是给了小儿子一大笔零花钱作为奖励。但周慎行那边因为他只考了一个中专，所以这三年来的零花钱比之前减少了很多，每到快花完时他就会抢弟弟的零花钱继续出去玩。
　　刚开始周慎独对哥哥抢自己的零花钱很反感，虽然有反抗但是最终的结局都是零花钱被哥哥抢走，周慎独反抗地越厉害，周慎行拿走的零花钱就会越多。周慎独所幸将收到的零花钱，一半放在抽屉里，另外一半让爸妈以自己的名义存进银行，而这一些周慎独和父母商量过不要和周慎行说，否则周慎行心里会不高兴。
　　周行远当然会好奇小儿子的想法，周慎独就说他有存钱的想法如果是通过爸爸妈妈说出来，那哥哥自然会觉得被父母拿来和弟弟比较了，哥哥的心里肯定会不高兴。他不希望父母为了让哥哥好好学习而总是将他和哥哥比较，他觉得父母越是这样做，哥哥内心的反弹会越大。
　　周行远和任思静接受了小儿子的决定。

　　谷悠悠一想到好朋友竟然和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关系那么好，心里就特别不高兴。她跑进房间拉住周慎独的手臂，“我不管，我不准你和刘莉交往，她家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吗？她家就是种地的！根本就配不上你！”
　　周慎行好奇弟弟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便问谷悠悠：“那个女孩子你很熟？性格怎么样？”
　　谷悠悠回头剜了周慎行一眼，“这和你没关系！”她见周慎独不说话，晃了晃他的手臂让他清醒，“你应该知道和她在一起的结果是什么，她家一整家子人都会巴上你的，她家那个哥哥只是个会吃饭总是闯祸的傻子，你确定要给她家擦屁股吗？”

　　周慎独蹙眉，他记得刘莉和谷悠悠的关系不错，没想到谷悠悠会这么说自己的好朋友，简直让他刮目相看，“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谷悠悠紧追不舍地说道：“我哪里比她差了？我家比她有钱多了，我家还和你家还是合作伙伴，我们两个在一起会让你爸妈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不是吗？”

　　周慎行见谷悠悠下不来台，便油腔滑调地说道：“我弟弟对你没那个意思，你要不投入哥哥我的怀抱？”

　　谷悠悠回头瞪向周慎行，“走开，谁要喜欢你这么蠢的男人！那么笨！连个高中都考不上！还想觊觎姑奶奶，做梦去吧！”

　　周慎行没想到谷悠悠是这么想自己的，虽然很生气但又不想对谷悠悠发火，一个人走出了周慎独的卧室。

　　“你还是先回家吧。”周慎独淡淡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谷悠悠不解，“被我说中你喜欢刘莉了？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喜欢她没有好结果的！你觉得你爸妈会同意你和刘莉在一起吗？”
　　“你先回家！”周慎独加重了语气。
　　“我不回去！”谷悠悠赌气地坐在周慎独的床边。
　　“我让你先回家！”周慎独说完走到另一边的柜子里拿出摄像机，“我下午要去拍照，没人陪你玩。”
　　谷悠悠看到相机，立刻警觉，“你要去找刘莉？”
　　周慎独蹙眉，嘴角扯了扯，颇为无奈，“我连她家在哪里，她家电话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去找她？”

　　谷悠悠还是不相信周慎独的话，吵着跟他出去外拍。周慎独被她吵得不行，只得带上她。周慎独原本是想去比较偏远的郊区拍照，现在谷悠悠跟着，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只好临时换了个附近的公园去拍几张风景照。
　　进了公园后，周慎独只顾自己一个人蹲在一边拍照删照片，完全不和谷悠悠说话。
　　谷悠悠见周慎独一直将自己晾在一边，心里有些不高兴，提议说：“给我也拍几张照片！”
　　“今天不想拍人物。”
　　“你都给刘莉拍照了，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拍几张呢？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不上刘莉吗？”
　　周慎独不想再听谷悠悠在耳边吵，便应付得拍了几张。谷悠悠随后又吵着要看周慎独拍出来的几张照片。周慎独依她，将照相机给了谷悠悠，谷悠悠连看几张照片都不满意，嚷着周慎独再拍几张，周慎独被她吵得脑仁疼，一个下午全耗费在了给她拍照片上。

　　2008年1月25日
　　“拿你点钱怎么了？”周慎行甩开周慎独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爸妈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比我多两千，爷爷前几天还给了你一千块，你别当我不知道。”
　　“你这个月从我这里拿太多钱了！”
　　周慎行推了周慎独一把，“还不是你向爸妈告状我去迪厅了吗？如果你不告状我会没钱吗？”
　　周慎独抓住了床的栏杆才避免摔倒在地上，“你就不能不和你那些朋友出去玩吗？”他向来对哥哥交的那些朋友很反感。
　　“怎么了？他们各个对我讲义气，我就不能请他们出去吃顿饭吗？”周慎行抡起拳头就往周慎独脸上挥了一拳，“就你可以请你那些朋友大餐，我就只能寒酸地吃路边摊了吗？”他一直都不能忘记爸妈对他和弟弟差别对待。

　　周慎独眼冒金星，但还是强撑着站直了身体看向周慎行，“我什么时候请朋友吃大餐了？”他从没在朋友面前摆阔过。
　　“去年你生日的时候，爸妈请了镇上四星级酒店里的厨师来给你办生日宴，而我的呢？就让冯妈烧了几个小菜就完事了！你生日的时候不光爸妈给你五千块钱，爷爷也给了你一万，但是我呢？一分钱都没给！”周慎行咬牙切齿，“为什么你可以获得家里所有的宠爱，而我就像是被抛弃不该存在的孩子？”
　　“那一天虽然请的是很好的厨师给我办生日宴，但是爸妈让厨师烧的菜全都是你喜欢吃的，我喜欢吃的一个都没放进去，”周慎独没想到哥哥会将去年那场生日宴记那么久，“但是那天我明明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你就是不接，我还给你发了短信你也没回，我还让朋友多等了半个小时再开始吃饭，你就是没有回来。”
　　“你现在才假惺惺地再来说这些，我才不信你的话。”
　　“你生日前一天如果没和同学打架，爷爷会撤掉你的生日宴吗？”周慎独觉得哥哥心里有埋怨，那他必须要把事情说清楚，“爸爸本来说要继续办的，但是爷爷坚决不同意，你觉得爸爸能反驳爷爷的要求吗？”
　　“事情过去了，嘴长你身上，当然是你怎么说怎么对了！”
　　“爷爷是给了我钱，但我之后不是分一半给你了吗？你说爷爷和爸爸妈妈为什么没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钱，因为你把同学打进医院，爸妈去付医药费和赔偿费了！”
　　“这个我就不计较了，那每个月零花钱我都比你少，你又有什么理由想说服我？”
　　周慎独这下真的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能让哥哥放下怨气，“因为他们觉得哥哥能自食其力，不会像我丢出去不管直接饿死……”周慎独说到后面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很假。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句鬼话？”周慎行又往周慎独脸上揍了一拳，“你永远在爸爸妈妈面前变现出完美的模样，我能比得过你吗？”
　　周慎独连着被周慎行打了几拳，头昏眼花地站不住脚，想伸手抓住床的栏杆却估错了距离，没能够着，之后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身后的床头柜离他很近，在倒地的前一刻，他的脑袋直接撞在了床头柜的角上，随后整个人昏了过去。

　　周慎行见周慎独倒地后不动了，用脚踢了踢周慎独，见他一直都没反应，于是蹲下身伸出手探了他的鼻息，发觉他没事，便起身拿走了桌上的两千块钱。

　　2008年4月26日
　　“这次生日，阿独准备在哪里办？要不直接到酒店里请同学吃饭？”任思静一想到下个星期是小儿子的生日，现在还没定下来该怎么给儿子办生日宴，心里就很焦虑。
　　“妈妈，先前不是和你说过，我今年不想办什么生日宴了吗？去年叫那么多同学来家里，太累了。”周慎独闪烁其词，其实他是不愿哥哥看到妈妈又要给他办酒宴心里不高兴。
　　“你生日不是正好大家都放假嘛，正好同学们可以来家里热闹热闹。”
　　周慎独继续拒绝，“等我考上高中以后再办吧，现在大家都要努力学习呢。”
　　任思静奇怪于小儿子的回答，她记得去年小儿子的同学在家里吃完生日宴，可是特别期待今年会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啊，“你和同学们有隔阂了？”
　　“没有，没有的事，”他怕妈妈会东想西想，又加了一句，“你别瞎想，现在已经初二第二学期了，明年就要中考了，老师让我们多抓紧学习，等我中考完再请同学们吃饭吧。”
　　“那也好。”任思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