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余青未了

7、第七章

　　战事越演越凶，云姐他们越战越勇，木子本来就是打架的好手，胖子金刚小不点也常常互相切磋，就连顾伊水那匹大黑马都有杀红眼的趋势，高虹那群人完全招架不来，苏青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背后玩阴的了，正面交锋完全没有胜算，就在高虹他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张大嘴来了！”
　　木子正压在高虹身上一阵胖揍，闻言看向云姐，云姐愣了愣看像苏青，笑了笑，“这一招我们小青妹妹早用过了，没创意！”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苏青看得清楚，一束亮的刺眼亮光射了过来，远远跑过来一个胖胖的黑影，左摇右晃的像是一只庞大的企鹅，不是张大嘴还能有谁？
　　“云姐，快跑！”
　　云姐一愣，木子“哗”地一下站了起来扶起地上正打滚的胖子，苏青连忙上来一手拉起金刚一手拉起小不点，顾伊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跟在他们身后。
　　“快走！”
　　七个人跌跌撞撞相互扶持地往前跑，个个灰头土脸再没了从前的盛气凌人，翻过小土丘绕过了教学楼几个人都吐出一口气，不远处的后山传来张大嘴特有的口哨声，声音振聋发聩，却又让人爽翻了天，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了起来，顾伊水揉了揉发青的手腕掏出一包烟，除了苏青外一人发了一根，几个人相□□着一阵吞云吐雾，苏青靠在墙上喘了一会气，心情出乎意料地好，云姐吐出几个烟圈，拍拍胖子的肩膀。
　　“走吧，这里不安全，阳台上再休息！”
　　夜晚的校园格外安静，静得让人心安，高二顶楼依然是乱到不行，仅有一盏小灯泡散发着豆大的光芒，却让人格外心安。
　　顾伊水依旧是坐在角落里的高脚椅上，其他六个人紧挨着坐在阳台边，双脚吊在外面，只是往下看一眼就让苏青胆战心惊，她胆子小真心经不起吓，可胖子怎么都不肯放过她，愣是把她抓了上来，还极尽嘲笑了一下她的胆小。
　　“嗨，您这样可一点也不像条汉子？”
　　“我本来就不是汉子好不好，胖子哥哥？”苏青小声嘟囔着。
　　其他人都跟着笑，胖子瞪大眼睛假装惊奇地看向云姐，“姐姐，小青妹妹这是在讽刺我吗？”
　　云姐异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她是在讽刺你！”
　　胖子一拍大腿，痛哭流涕，一根手指戏剧性地指着苏青不停地颤啊颤啊，“小青妹妹，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不是好人，丫的，从里到外都是黑的，墨黑墨黑的！”
　　“得！”金刚抓过胖子的手指狠狠咬了一下，惹得胖子疼得嗷嗷直叫唤，两人轰轰烈烈地打在了一起，这回轮到小不点看热闹了，兴奋地上蹦下跳的一会指点指点这个，一会指点指点那个，不亦乐乎！
　　这也是朵奇葩啊！苏青默叹。
　　云姐突然凑了过来，眨巴眨巴眼睛看得苏青寒毛直竖。
　　“小青妹妹，我看胖子的眼神真是不好，您可是正正经经的蛇精转世，专吸男人精血的那种蛇精，谁爱上谁就放不掉了，怎么样？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个大好青年祸害？”
　　苏青是最受不了这种话题的了，连忙举双手投降，“姐姐，真心的，饶了我吧，我还小呢！”
　　顾伊水和木子相视而笑，云姐也崩不住笑了起来，小不点从一个废旧的柜子里搬出一箱啤酒，啪啪地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抱出一大堆放在阳台上，云姐接过来给他们一人丢了一瓶，苏青坐得那么高本就吓得厉害，险险接过后身子晃了晃，吓得她大叫了一声，幸好木子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苏青半天才缓过神来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又引得云姐鄙视地哼了一声。
　　十月的夜晚，晚风已有了些凉意，从这里俯瞰二中的感觉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昏暗地灯光下，那些树影婆娑，那些花花草草都平添了几分可爱，她有些晃神，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这里，从来都带着厌弃及不得已苟延残喘，为什么竟在这个普通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喜欢？苏青慢慢地喝了一口啤酒，冰凉的触感滑过舌尖滑过喉咙，本是她最讨厌的味道竟让她想到了不醉不归这个词语，真是奇怪不是吗，苏青？耳边是他们笑着闹着的声音，眼睛里看到的也早没有了孤单，原来，苏青，你最终渴望的不过是有人真心陪伴。
　　终是平凡人，终是无法免俗！
　　有人走到她身边抢过她手里的啤酒罐，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她转头，胖子和金刚或许是打累了，陆续坐在了阳台上，金刚冲着胖子比了个中指。
　　“靠，老子累了，改日再战！”
　　“who 怕 who？”胖子也比了个中指。
　　真好，苏青想。
　　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说话的顾伊水突然喊了一声，“苏青，接着！”
　　苏青下意识的伸出手，一个硬邦邦的黑影落在了她的手里，是一支平板手机，苏青从没仔细研究过手机，所以不知道它的价值，可看着它粉色的坚硬外壳，流线型的设计，就知道肯定不会便宜，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云姐按住了她的手，“小青妹妹，跟我们还客气什么，留着吧，平时有什么事情好联系你。”
　　胖子也在一旁敲着边鼓，“就是，老巫婆啥都缺就是不缺钱，光我看到的她这个月都换了三支了，你呀，就安安心心地收下吧，浪费可耻，就当是为老巫婆积点德了！”
　　苏青拗不过他们只好举了举手机对着顾伊水道，“谢了！”
　　顾伊水遥遥的对她举了举啤酒罐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个人打打闹闹又说了会无关痛痒的话，小不点突然站了起来，她可能喝得有点多了，步子有些乱，摇摇晃晃半天才站稳，把他们周围几个人吓得够呛纷纷伸手过来扶她，可当事人一点愧疚的心里都没有，抱着啤酒罐傻傻地笑着，对着夜空大叫道，“真他妈的爽啊！”
　　云姐他们害怕她把张大嘴招来都扑上去捂她的嘴，胖子咯咯地笑了笑，竟也对着夜空大叫了一声，“爽啊！”
　　云姐笑了笑，索性谁也不拦了，只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胡闹，胖子把手里的啤酒罐捏得扁扁地“哗”地一声扔了下去，接着金刚手里的罐子也不见了，还有小不点，木子，顾伊水，苏青，云姐，就听到一阵阵“彭登彭登”的声音，酒罐从顶楼落在地上，不知是落在了谁的头上，有人捂着头破口大骂，胖子搂着金刚笑得更开心了。
　　“姐，要不我们几个结拜吧？”胖子突然兴奋地喊道，并为自己这个绝妙的主意洋洋自得，伸出手指数了数人数，她眼花得厉害，数了半天也没有结果，苏青笑着提醒了她一句，胖子就不乐意了，“嗨，就你会数数？就你会数数？我知道是七个人，七个人？不如就叫二中七仙女！”她灵光一闪兴奋极了。
　　话音刚落金刚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靠，胖子，你真相了，没读过书的人就是俗！”
　　“七大金刚？二中七侠？二中七怪？”胖子迷迷糊糊的竟也没有在意金刚的一巴掌，兀自兴致勃勃地说着。
　　金刚和小不点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同时抱住胖子的头使劲地往下按，“草泥马，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云姐碰了碰苏青的胳臂，“要不小青妹妹来一个？您可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读过书的人！”
　　苏青许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眼角轻佻笑了笑，“要不就叫二中七小葫芦娃？”
　　云姐愣了一秒，随即大笑了起来，木子和顾伊水也笑了起来。
　　这一晚的夜色真的很好，让人很难忘记，记忆中满满都是欢笑，到底还是没有成功的结拜，苏青想，应该不只是因为没有好的名字吧，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哪里需要什么结拜？心若是在一起，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是亲人，心若是散了，称兄道弟又有何用？
　　喝酒后遗症，头疼的厉害，苏青昏昏沉沉的听了一上午的课，张老师看她脸色苍白还以为她生病还没有好就坚持来上课，一副感动到不行的模样，全程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看得苏青都有些愧疚了，只能勉强自己就算不听课也千万别睡着。第四节课下课她就累得不行了，趁着大家都去吃午饭的空间，她“噗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还没睡上一会突然感到口袋里有什么在不停震动，苏青试着摸了摸口袋，硬硬的，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变成了手机一族，任命的借了电话，云姐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
　　“小青妹妹，没吃饭吧？”肯定的语气。
　　“姐姐，别闹了，我困得很！”虚弱的语气。
　　电话里云姐似乎是笑了笑，竟就这样挂断了电话，苏青有些奇怪，就听到有人敲了敲窗户，云姐笑吟吟地看着她举起手里的饭盒炫耀似的晃了晃，正午的阳光很刺眼，正好投射在苏青的桌面上，她的双眼适应了黑暗只觉得一阵不舒服，云姐逆着光身后是一大片阴影，苏青瞬间就被感动了，她苦着脸揉了揉肚子。
　　“好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