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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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夜幕悄然降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琴乃正忙碌着家务的收尾，洋人仍旧埋头在成山的手稿里，唯见门缝里透出的一抹烛光。
那家伙，有时候还真是个努力的男人。
虽然之前确实表现得过火了些。
“去上学吗……”
我枕着胳膊自说自话。
也不是没想过这辈子做一次优等生，借各种机会锻炼体能之类的，也是在在为此做准备。
话说回来，我依然不知道忍者学校到底是如何的存在。可惜背景设定已经记不清楚了，剧情也是从主角们毕业后开始的。
如果要拿传统的小学来做参照，必须每天和小朋友们嬉戏打闹勾肩搭背的话……
又不是真正的小学生能和小学生交朋友，不难想象自己铩羽而归的惨状。
不过洋人的那个时代大概要比这悲惨许多吧！
突然冒出的猜想让我会心一笑。
既不通情达理又长得呆若木鸡，那样的家伙只有轮到琴乃来拯救了。
果然还是不能重蹈他的覆辙啊……追随自己的本意，自娱自乐自由自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结婚依旧成问题……
我望着天花板，困意逐渐袭来。
冥冥之中又回到了记忆中漩涡岛那崎岖的海岸，第一次犹豫地牵上了琴乃的手。
浪涛击碎在礁石上，溅起盐晶似的飞沫；岬屿底的暗潮盘旋而下，涛涛不绝。
一失足则成就了万劫不复，却幻想着像海鸥一般飞向天边。
纵使顶着星辰万里、银月当空。
也想在破晓之前抵达，
那个地方——
咔——！！
一道响雷撕裂了夜空。
我彻底地清醒过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种无法摆脱的违和感是什么？
洋人他……说过要回木叶吗？
5.
“我进来了？”
敲门许久未有收到回应。
我小心地推开书房的门，却发现要找的人不在。
颤动的烛光里杵着一张光秃秃的木桌，托衬着一把空荡荡的藤椅。
墙上投射的黑影臃肿怪诞，窗外下着瓢泼大雨，‘嘶嘶’地从窗缝渗进冷风。
场景竟与料想中大相径庭，我神色凝重地立在了门前。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间里，洋人到底去哪了？
“……睡不着吗？”
不知何时，琴乃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
“妈妈！”我惊魂未定地转过身来，“你什么时候——！”
黯光下的琴乃露出浅浅的微笑，忽明忽灭。
“这么晚了，找爸爸有事吗？”眼神里却闪着狡黠，“如果害怕打雷的话，和我一起睡吧。”
我立刻开始后悔一时起兴，夜游不成反被抓了个正着。
“那洋人呢，”心虚地打量着她的发梢，我咕哝道，“他怎么办？”
“他嘛……谁要管他？”琴乃怪笑着弯下腰，不由分说将我揽进怀里，“来吧，今晚陪陪我！”
“啊、啊啊？！——是，可是——”我答应不得拒绝不得，半推半就地向卧室挪去，“我——”
一起睡觉，还是饶了我吧？！狡猾的琴乃，那可是我拼命争取来的权利，绝对要捍卫到底！
然而因为面对的是母亲，总不想表现出咄咄逼人的一面，一切挣扎就势化作了徒劳。
随即倒霉地回忆起琴乃温馨而柔软的胸怀，两颊又腾地烧了起来。
当我即将放弃希望时，却被一道门声拯救了。
吱呀——
穿斗篷的身影迈了进来。
闪电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孔，赫然就是失踪了不久的洋人。
不知为何，刚落下心又陡然提了起来；直觉告诉我，今晚的他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来了。”
他皱眉环视了一圈，将客厅里的情形尽收眼底：“这么晚了，你们不睡吗？”
琴乃下意识地松开胳膊，将我解放出来。
她没有回答，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洋人。
时间一秒钟一秒钟地过去。
气氛越发僵滞，我终于笃定出了事。
“……算了……”于是我率先挥了挥手，打起哈欠向卧室踱去，“我困了，先去睡了。”
心擂如鼓地溜回到房间里，最先做的却是蹲下身子，将耳朵紧贴在门板上。
虽然我不是忍者，这里却是名副其实的忍者的世界——
今晚，恐怕是要窥见一斑了！
6.
客厅里传来窸窣的低语，伴随着卧室的门声，戛然回归死寂。
屏住呼吸的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些没意义的对话而已。
想想也是，琴乃向来直觉敏锐，洋人又是正牌的忍者，早就发现被我偷听了吧？
到底还是我缺乏经验，要尽早去忍校进修才行……
然而就在这时——
我毫无征兆地被一股巨力掀翻，后脑狠狠地磕在了地上，爆炸的轰鸣接踵而至。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在白昼在瞬间降临；随后恢复了神志，耳畔仍回响着嗡鸣。
突然被肩窝疼了个激灵，我想也不想地抬起手，握住了一截粗硕的木茬。
不能拔！
一道念头闪过，我骤然惊醒过来。
扎进去了，但是不能拔；无论发生了什么，先去找洋人；洋人是忍者，懂得怎样处理；然后去找琴乃，在她怀里好好痛哭一场。这些都是琴乃教导过的话。
不知不觉中，身旁已是风雨交加，我急促地喘着气，扶着断壁爬了起来。
又是一道刺目的白雷晃过，内心却忽然有如刀绞。
整个卧室都塌陷了……
废墟上树着某个人影，宛如夜空中的一道裂痕。
偶然间目睹兜帽下半边漆红的鬼面，我再次感到浑身脱力，踉跄地瘫在了墙上。
至今为止，我都错过了什么？眼前这般，究竟发生了什么？
瓦砾下伸出一只手，我有如救命稻草般地抓住了它，却轻而易举地把它提了起来。
那只是一截残手，挂着扯断的尺骨，好似滴血的触须。
“啊啊啊啊啊啊——！！！！谁的手！！！”
我听见自己在雨中的尖叫。
随即是一阵来势汹涌的反胃，让我四肢匍匐地将晚饭和着血和雨水一股脑吐了出来。
雨中的那人正在靠近，我却再也难以自控，义无反顾地吐着、吐着。
“有本关于封印术的书，”直到头顶传来凌厉的声音，“藏在哪里了？”
他一把揪着我的领子，将我提到了半空中。
我的嘴角还垂淌着的涎液和胆汁。
“……洋、洋人呢，”畏惧了眼前的一切，我索性闭上了眼睛，“他去哪儿了？”
“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忍者随便地编了个谎。
而我已经陷入了绝望，任由浑身的颤抖吞噬了理智。
因为我并不知道他说得书在哪儿。
就像我不知道洋人去哪儿了一样。
更不知道此时此刻握得是谁的手，为何怎样都撒不开。
但是，这种想要立即去死却又不能如愿的感觉——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噩梦里。
所以拜托了，让我醒来吧？
佛祖仿佛听到了我的祈求，将我从空中撂了下来。
落地之时，我眼睁睁地看着一股金色的锁链从地下延伸出来，卷走了忍者，又凶猛砸在了地上。
那种特别的查克拉，是漩涡一族！！我急忙抹掉了脸上的雨水，眯起眼来分辨它的来源。
却看到了疑似琴乃的轮廓，飞散的长发弥漫着诡秘的红光。
确切的说，是半个琴乃。
缺少了一半的身体，又被第二名忍者戳了对穿。
一句不成人声的话，却不知怎的穿透了雷雨交加，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逃……”
而那一刻，永远地定格在了我的回忆里。
7.
我笔直地从床上坐起来，汗水再次打湿了后背。
虽然知道是在做梦，情绪却不免低迷了下去。
毕竟即便是虚幻的梦境，反反复复地光顾了无数遍，也就与现实无异了吧……
门外有人在敲铁杠，又到了集合的时间。我爬到镜子前，无精打采地抓了把参差不齐短发。
自从地狱归来的那天起，昔日里火红的头发化作了皑皑白雪，就再也没认真地打理过了。
故事是这样讲述的：
奈落里住着三条不愿成佛的亡魂。
父亲有着未了的遗愿，母亲一心照顾女儿，女儿却舍不得他们离去。
大概是因为死状惨烈，魂魄里掺杂了太多的煞气，令他们漫无天日地偿还着因果。
哪知有一天，阳寿未尽的女儿意外地离开了父母的身边，重返了地上生者们的世界……
那便是鸟烟汐音的故事的开始，未丰盈前已枯荣，未盛开而已凋零。
只为追逐丝缕的执念，艰难跋涉的，
一段亡者的旅程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