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神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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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有一天他们降落到洛阳星——夜兔的老家的时候，上杉琉璃觉得……这一天，总算还是到了。
刚听说这个破破烂烂连年阴雨的星球的时候，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等到从来岛又子口中打听出这里是哪里，她觉得整个人都快脱离尘世了。
……知道墨菲定律吗？呜啊啊啊啊好坏兼备的可能性下，坏的那个可能一定会发生啊！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次绝对要被上次死回去的穿越夜兔她家人——神晃、神威、神乐——算总账了呀！！！
她默默的失意体前屈了。觉得有朝一日挂在高人气呆毛尼桑的手里好像也不是太糟糕——个鬼啦！！！说好了要一直看着另一个高人气角色她家高杉大大的呢！她还不想就这么死回去啊！而且夜兔说不定会手撕地球人啊！不要啦好疼的说！她宁愿最开始被高杉大大一刀砍了呢，这样回去之后她还可以淡淡的忧郁抚摸着脖颈/心口/小腹、四十五度仰望星空：这是曾经鬼兵队总督给我留下的伤痕……
另外空知猩猩你是起名废吗？除了捏他之外给个好听的原创名字不行吗！神乐人设是china girl你就给夜兔星起了个名字叫洛阳啊？滚去玩你的XXX去吧！人家洛阳古都才不是这种遍地土匪的落魄样子呢！
过度焦躁之下脑内吐槽大爆发，然而在来岛又子不解又鄙夷的目光下，上杉琉璃还是抖着腿、一步步挪下了船型屋。
——当初是她眼睁睁的看着高杉砍了穿越女的。就算帮不了什么忙，至少，她也要在旁边、同样见证这段因果的终结才是。
至少，在看到迎面走过来、浑身鲜血的（划掉）秃头（划掉）大叔之前，她就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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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身后抖得像个鹌鹑的穿越女相反，高杉晋助的嘴角甚至噙着笑意。他直直的望进那双扭曲又狰狞、濒临丧失理智、宛如野兽的眼睛里，哑着嗓子，低声笑了笑：
“星海坊主，神晃。”
那只遍身狼藉的夜兔并没有搭理这句话，像是什么也没听见，拼命的压抑着本能，带着浑身沸腾的杀意、一步一步向前走。
他不以为忤，反而愈发饶有兴味地挑起了眉。他又喊了一声，这次打招呼似的、放出了些许杀意。
“神晃。”
被人挑衅的宇宙最强猎人理所当然对杀意做出了回应。那双寻找猎物的眼睛本能般抬起，一半清醒一半浑浊。
空气也在这样对撞的狂气中躁动。这条街上早就没了旁人。纵是杀戮成性的夜兔，也直觉般远远逃离了这里。
他满意的得到了对方的注视，悠悠然抽了口烟，看着白色的烟雾在空气里飘散。
下一秒，他半点掩饰也没有的，扔下了一颗炸/弹。
“你的女儿，——叫做神无的那个。”他面色坦然的说，“半年前溜去地球上，被我杀了。”
……
这个强大冷酷的异形猎人、胆小怯懦的父亲、不称职的丈夫，僵立在原地，像一座风干千年的雕塑。
他紧握成拳的右手咯吱作响、骨头发出噼啪的声音，未及时止住的鲜血顺着断掉的左臂一直往下流，砸在地上，莫名让人心慌。
“你……”这只面容像是瞬间沧桑了十岁的中年夜兔终于开口。他嗓音颤抖的要命，又带着股拼命似的狠辣。他咬着牙，竟然露出一个张狂的笑容来！
“你这小鬼，叫什么名字？”
对面年纪轻轻、穿着靡艳和服的青年收回了肆意打量的视线，敲了敲烟管，理所当然的：
“鬼兵队总督，高杉晋助。”
星海坊主纵声笑了起来！“你倒是有胆量。”他说，伤痛的眼神再无遮掩，“竟敢亲自到我面前受死？”
没想到，那个狂妄的小子只是“唔”了一声，慢悠悠的把烟管收回了袖子。
——这意思表达的再清楚不过！到底是谁身死魂消，一切都还没有定论！
他一边笑的发颤，一边又痛的直打哆嗦；两样情绪混乱又古怪的掺和在一起，挑起一直未曾散去的杀意，愈发高涨！
“好……好！”神晃的面庞突然阴沉下来，握紧手里结实的大伞：“若你当真能活下来，小子，饶你一命，也未尝不可。”
“不必。”这个年轻人说着，微微侧身，做出准备拔刀的姿势，沉绿色的眼睛蓦然一亮，杀意洗刷下竟显得更加明锐，隐藏其下的癫狂仿佛被海啸卷起的巨浪、硬生生的喷涌而出！——神晃突然意识到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那就是他自己，背向敌人、孤注一掷的样子。
“我只是觉得，任何人，都有复仇的资格……罢了。而我，”他用拇指拨了拨刀柄，眼睫震颤，“不必你的怜悯。毁灭这个腐朽的世界之前，我啊，是不会死的。”
狂妄到如此地步的发言从这个年轻人口里说出，神晃竟没有反驳。他愣怔不过半秒，听见就像是胆大包天的挑衅被对方毫无顾忌的问了出来：
“倒是你。我怎么不知道，星海坊主神晃，原来是个独臂侠？”
神晃摸了摸自己半秃的脑袋，儿大不中留的叹了口气，杀气四溢的：“没办法，谁让我有一个欠揍的兔崽子呢？你啊，不管怎么说，今天的运气也太差了！碰上夜兔本能快要控制不住的老子，你就自求多福吧——！！”神晃一抬伞尖、瞳孔早在杀意下缩小到骇人的程度，狠狠一踏地面、闪身冲了过来——！
“就算再怎么讨人厌，那也是老子的宝贝女儿啊！！”
轰隆一声，在连绵的阴雨下勉强伫立了数年的低矮楼房，尽数倾塌。
***
浑身……都在痛。
他仰躺在激战后报废成瓦砾堆的房屋废墟上，懒洋洋的看着天空。
晦涩的雨丝淋淋沥沥的落下，蛰的眼睛难受。他却不舍得眨眼。
这种痛……令他觉得自己依旧活着。
肋骨，大概断了一两根；左手手臂已经彻底没有知觉了，那个野蛮人。另外大腿上伤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大概距离股动脉不远，往外喷涌的鲜血就没有止过，让他一旦放松下来，就觉得浑身都在一点点发冷。
远远地，他好像听见那个相当有自知之明、早早跑到安全地方的穿越女哼哧哼哧往这边爬，另一边，河上万齐冷静的命令属下，要医疗队、救援物资和担架立刻到位。
大概武市变平太会认为他此行是为了亲自确认夜兔的战斗力，以便未来和春雨对上时更好的部署；来岛又子不必管；河上万齐倒是可能猜到些什么，不过这个男人向来并不多话。
偶尔……他也只是想如同这样的，在生死间酣畅淋漓的走一圈钢丝、把所有压抑的痛苦都发泄一次啊。
假如，他真的走到三途川了的话……
算了吧。高杉想了想，把危险的想法挥去脑后。——老师他，大概也不愿意见到这样堕落的自己了。
倒是那个星海坊主，性格里的某些部分让他很感兴趣，另外一半，也只是个热血笨蛋吧。
那只夜兔拖着瘸腿歪歪斜斜走开的时候，背影都佝偻了起来。
“……你是个危险的男人。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地球人能和夜兔打得不分上下。你们被称作地球的武士，是吗？算了，老子记住了。”神晃背对着他，沙哑的说，“我还是不能原谅你杀死神无的事，但我说到做到。——说真的，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作对上。那些被你记恨在心的敌人，一定生不如死了吧？你这混蛋，一辈子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了。”
神晃就这么一步一歪的离开了。他默不作声，也全无什么战胜宇宙异形猎人的得意感。
他们也没有谁真正放在心上。
说真的……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啪哒啪哒的轻盈脚步声，在嘈杂一片的喧嚣里更加突兀。
高杉漠然侧过头，毫不意外的看见一头葡萄柚色的红发。
梳着包包头的少女面无表情，脸上还粘着没有凝结的鲜血，不知道是谁的。
他想了想，慢慢的嗤笑一声，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嘶哑的连自己都隐隐吃了一惊。
“怎么，我以为来的是那个胆敢弑父的不孝子呢。结果，是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面不改色的接了话：“不孝子逃跑了，只剩下我和妈咪两个人。”
他们一起沉默了半分钟，鬼兵队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夜兔少女垂下眼睛，握着伞柄的小手都有些泛白——用力太大。
“我都看到了，也听到了。”她悄声的说，像是怕惊醒什么，“爸比说的话是他自己的，不代表我和笨蛋哥哥。虽然神无她……就算没表现出来，也总是不太喜欢……看得起，我们。她也是我妹妹。我，我会——为她复仇的。”她顿了顿，强调般重复：
“我是神乐。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为神无复仇的。”
而高杉只是哼了一声，理所当然的答应了。
“啊，来吧。”他又转过视线，凝望着灰扑扑的天空。
“我身上的债，多你一个，也没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神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