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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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06
「今晚还要继续listing吗？」
我把手中的伞放进门口的伞筐中，犹豫片刻，走到与相叶隔了一个座位的高脚椅上坐下。涉桑过来替我摆好杯垫，自然地询问我要什么酒。
「今晚就不了……请给我一杯蚱蜢吧。」
涉桑应了一声，转身去取架子上的薄荷甜酒，摆好器具之后快速地调起了酒。
一时间整个店内只剩下涉桑双手扣着摇酒器节奏稳定的摇酒声。冰块在咔吃咔吃的过程中渐渐融化，我则在这一重一轻的规律变换中注视着面前的空杯发起了呆。
涉桑手中银色的酒具是他专门根据自己的手型订制的，据说已经伴随他了不少年份，还曾在国际比赛中跟他一起拿过奖。我原先并不懂酒，第一次来时面对着酒单犯了难，便向他请教什么酒好喝。涉桑满不在乎地告诉我，酒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难喝的，但它难喝得有风格。
「如果想寻找自我的话，每次来我这里的时候都尝试一种新酒吧。等你把list上的所有酒都尝遍了，心里自然就会有答案了。」
在涉桑这句过分帅气的台词下，我开始了被我们称为「listing」的试酒旅程。
三个月里，我以一周一次的频率出现在这里，出色地出演着孤独都市背景中的一个龙套。
「Grasshopper。请慢用。」
涉桑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他两指按着高脚杯的底座将调好的酒推倒我的面前，然后对在场仅有的两个客人稍稍点了下头：「酒架上的Aejo快要见底了，我去酒窖里取一些新酒。」
木门被合上后，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角落里的音响放着一支北欧乐队的歌，女主唱一直在执拗地重复唱着一句「give me a reason to love you」，被暖色黄光笼罩着的室内和飘着零星细雨的室外温度截然不同。我捏着有些被沾湿的脚杯，抿了一口酒。薄荷味的酒精带着油脂的香味一下子在口中扩散开来。啊，涉桑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啊。
「我啊，前几天，偶然看到了ナナちゃん。在NTV里。」
身旁的相叶突然开了口，声音还是带着笑意，「因为和节目组的导演有事要商量便去了一趟办公层，没想到路过一间会议室的时候透过玻璃看到了ナナちゃん。应该是正在发言吧，周围所有人都在认真听的样子。但最让我意外的是，小翔竟然也在那里。」
……啊。我搜索了一下记忆，完全不记得。大概是选题会的时候吧？
「后来问了小翔我才知道，原来ナナちゃん前段时间突然空降进了News Zero的制作组。现在已经是NTV的员工了。」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意外地，和我们的团员接触很多呢。」
就像是印证我的预感一般，他侧过脸看向我，声音突然就冷淡了下来：「所以我就在想，ナナちゃん啊，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想干什么？」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图，只能嘴边重复了一次他的质问，呆呆地望着他，不知所措。
「这么说会很失礼也不一定，但是我还是想讲在前面。」相叶大概是在解释他先前的问题，只不过换了一种更明确的措辞，「虽然不清楚你和nino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永远不会在别人口中听到你们的事。」
说实话我还是没能完全读懂他心中的某些猜疑。但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算不完全明白，我也能感知到他在质疑我会利用和二宫的关系去做一些不利于Arashi公众形象的事情。
「不会的。」我想也没想便带着怒气否定了，虽然连自己都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我对二宫桑……」重复了两遍，我却接不下去后半句，只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连带着话中带刺：「总之，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面对我情绪激烈的否定，他似乎有些惊讶，但也只是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手中的琴酒，垂下眼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ふん，」我还无法对他的质问全然释怀，不可见人的恶意突然涌上心头，想也没想便尖锐地反问他，「不如相叶桑还是先跟二宫桑聊聊吧？碰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两人在床上的亲密照流露出去什么的？毕竟经历过这种情况的idol也不常见，想来经验也是很宝贵。」
话刚脱口而出，我就有些后悔。
果不其然，相叶沉默了下来。
我试图偷瞄一下他的表情，但他低着头，刘海的阴影遮住了眼睛，我只能看到他紧抿的唇角，和从下巴到喉结紧绷的线条。
…………
「抱歉。」
我咬了咬牙，还是开了口：「我……不该这么说的。之前的话，我撤回。」
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用左手支着侧脸朝我看来。眼神晦涩，定定地注视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十秒钟过去了。我有些狼狈地垂头避开他的视线，犹豫着是不是该继续道歉。
「…ふん。」
是相叶的笑声。
我诧异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他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支着头斜着眼看向我，紧抿的嘴角微微上挑。和众人面前吵吵闹闹的形象反差极大的笑容里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男前气息，让我忍不住心头一跳。
「ナナちゃん，很温柔啊。Nino喜欢的，原来是这种type吗。」
「っ……」
我知道自己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的反应一定蠢极了。
所有人都说，喜欢一个人时的反应是无法骗人的。你的眼神，你的动作，你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可能骗得了自己，却一定逃不过他人的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可我清楚地知道，我在意。不够洒脱的自己还没能完全从那段感情中解脱。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反应，但我知道我试图控制情绪的尝试一定很失败——相叶就这样托着脸笑盈盈地望着我，表情只能有揶揄二字来解释。
只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我之前也说过了吧。我和二宫桑，并不是恋人关系。所以相叶桑的猜测，怕是离事实远得很。」
「当然了……如果你还是不相信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
说着，我侧头望向他：「要不要和我……交换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