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纲）茧》雪的耳语

6、虚幻的爱人

　　为了防止发生和昨日一般让泽田纲吉跑出去然后没见到学长的事情，六道骸干脆直接用了相当简单粗暴的办法，那就是直接抓住对方的手腕，时刻准备着和他一起奔跑。而对于六道骸过于亲密的表现，纲吉显得格外尴尬。他时不时想要从对方的钳制中挣扎出来：“六道君，为什么抓住我……”
　　对于自己如此可耻的行为，六道骸却找了个相当无耻的解释：“我们不是朋友吗？不过是碰碰你都不行吗？”泽田纲吉一听到六道骸说他们是朋友后，不由脸红起来，甚至耳根都烫得厉害：“那个……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难道不是吗？”六道骸并没有将对方的紧张放在心里，他早就过了和谁做朋友过家家的年纪，就算他现在回到少年时候，恐怕也不会浪费时间陪泽田纲吉玩这无聊的游戏，要不是他是彭格列的话，他也不会在这里了。即使心里满是不耐烦，他还是装作对于朋友很热衷的模样，既然泽田纲吉那么渴望的话，那我就帮他达成吧。
　　大概是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地跟他说：“我们是朋友。”这件事情，纲吉只觉得心脏加速得太快，甚至这份喜悦都超过了即将见到暗恋对象的欣喜感。
　　“那……牵手吧？”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对六道骸说：“不用抓住我的手腕，作为朋友的话，不是该……牵手吗？”纲吉说得很小心翼翼，生怕六道骸会因为自己的唐突而觉得自己太过鲁莽而选择结束友谊。他甚至准备好，如果对方拒绝的话，也不会觉得失落。
　　“既然那么渴望，直接牵好了。”六道骸松开对于泽田纲吉的束缚，然后伸出右手说：“不要搞得像是……”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却看到泽田纲吉用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仿佛像是融进自己血肉般地用力，激动地念叨道：“太好了……太好了……好高兴。”他原本想要说出点让对方冷静的话，却在感觉到对方温热的体温而瞬间僵硬住了。
　　梦境里是不会出现温度的，可六道骸却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泽田纲吉手心里残留的温暖，一开始对方握住得很用力，后渐渐柔和起来。六道骸呆滞地看着对方眼睛里闪现的几点晶莹泪花，只觉得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乱跳着，他甚至连简单的呼吸也仿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跳得太快了，他怎么又陷入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境地呢？
　　明明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甩开泽田纲吉的手，如果这场梦境真的是无限轮回的话，哪怕现在伤了他的心也不要紧，因为等到明天又可以重新开始了。可六道骸此时却不想放手，并不是泽田纲吉握得自己有多紧，而是他自己、他的内心在拼命告诉着：——不要松开手，不要、不要，如果松开的话……
　　——如果松开会发生什么？
　　“学长——学长来了！”就当他因为牵手一行为而整个人处于恍惚的边缘时候，泽田纲吉却这个时候松开他的手，然后兴奋地叫了声往前方跑去。而完全措手不及的六道骸下意识往前想要抓住对方的肩膀，可什么都没有抓住，只看到泽田纲吉往前跑的身影。
　　不能再发愣了！得看清楚学长是谁！不然怎么让梦境中的泽田纲吉相信自己呢？敲了敲脑袋的六道骸立马反应过来，跟着泽田纲吉一起往前方跑去。如果不能和纲吉同时到达的话，那就会再次错过他喜欢的人。
　　他喜欢的人啊……六道骸内心冷不丁一抽，他也没有去细想不断从心底冒出的是何种感情，只是尽力地跟上泽田纲吉的步伐。转头却看见对方因为想到喜欢的人而欣喜的侧脸，无名的怅然若失感也不断涌上来，仿佛某件重要的东西正渐渐离自己而去，就如同那被放开的手般，即使自己再怎么想伸手靠近，可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
　　“学长——”就在他神智恍惚时，他听到了泽田纲吉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你来了啊……”他笑得像是傻瓜般，用极为爱慕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六道骸这才反应过来，抬头仔细打量着对方口中的学长。
　　可是站在自己眼前的，并不是一个人类模样，而是一团看不清楚的雾气。仿佛有人故意遮住自己的模样般，六道骸甚至伸出手试图从团白色不明物体里抓住某些东西，可却什么都没有碰到。他只觉得抓住一团只能看到却摸不到的浓雾，有种匪夷所思的奇怪感。
　　然而比起六道骸的茫然，泽田纲吉仿佛可以看透整片浓雾般，甚至还在和雾中的某样不明生物聊着天。说是谈话可能有些夸张了，因为六道骸只听到对方不断说着：“恩”、“好”“这样啊……”的应答词。
　　这团雾真的是泽田纲吉喜欢的人吗？还是因为太牵涉于主人的隐私，泽田纲吉选择性将对方的存在保护起来呢？六道骸在两个人谈话的过程中，来回审视着雾气的存在，试图从其中发现蛛丝马迹，可惜知道这团雾的离开他也没有看到其庐山真面目。
　　“哎……”等和“学长”聊完天后，原本因为能和对方见面而欣喜的纲吉却表现得心情相当低迷，六道骸这才想起来前一个世界里泽田纲吉曾经说过只见学长一面，那么平时的他们会一直相处吗？还是其他原因？
　　没多想就把内心的疑惑问出口了：“为何那么失落呢？你们经常碰面吗？”
　　“恩，学长经常会和我聊天呢。”泽田纲吉一旦提起自己喜欢的对象，只觉得整个人都再次元气起来：“不过说是今天比较忙，今天不能多见几面呢。”
　　“那他喜欢你吗？”听泽田纲吉这么说来，六道骸也觉得两个人关系应该是出于暧昧期。
　　“怎么、怎么可能啦——”被六道骸直接捅破自己最想要的答案，泽田纲吉面红耳赤地摆手着：“学长他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这种废柴呢？”他越讲越失落道：“他只是作为礼貌回复我这种愚笨之人呢。”
　　“你难道不想要和学长在一起吗？”六道骸见纲吉越讲越低落，不由给他鼓劲着：“我觉得那个学长也对你有好感呢！再努力些说不定能成功，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遐想都没有吗？”如果他不敢前进的话，那我就推他好了。等泽田纲吉真的和学长在一起的话，恐怕他就会完全对我放下心房吧？
　　泽田纲吉在六道骸的再三怂恿下，不由涨红脸说：“可我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呢，该怎么追学长呢？这样子的我真的可以吗？”
　　“我倒是觉得喜欢这点上，任何人都是平等的。如果你现在放弃的话，那才真是完全没有机会呢。”六道骸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有什么不会的，我都可以教你呢。追人这点小事，我可是非常擅长呢。”
　　听到六道骸给予自己的肯定，纲吉也支支吾吾地点头答应了：“那个……我该做什么呢？”
　　“最简单的先从表白开始好了，如果对方拒绝的话，那就采取死缠烂打模式。”六道骸虽然看上去相当经验丰富，实则压根也是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新手。但是你能想象他谈恋爱吗？就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出来，一旦说起爱情，他的内心总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抗拒：绝对不行、绝对不可以再……他也不明白为何会对这份感情产生如此大的畏惧，仿佛一旦牵涉整个世界都要面临末日般的恐惧感。
　　于是这位完全生手的“恋爱高手”努力从脑袋里回想起他们意大利人是怎么谈恋爱的，然后他猛地想起来般跟泽田纲吉建议道：“其实你长得怎么样、能力怎么样都不重要呢，因为只要你这个足够好的话，那就什么问题都没了呢。”
　　“啊？什么？”原本惴惴不安的纲吉也被对方鼓舞起来：“我现在应该会的是什么？”
　　“你和人接过吻吗？”六道骸原本还想说些更深刻的事情，结果看到泽田纲吉十分单纯的模样，生怕一上来就把对方吓坏，不由建议着：“其实谈恋爱到最后还是要上·床的嘛，所以说如果你对这方面很厉害的话，哪怕你既不好看也表现常常，我想你的学长肯定会喜欢上你的。”
　　生为天性对这种事情相当擅长的真意大利人六道骸，就算没怎么实际操作过，但还是相当熟门熟路的。
　　只是他却无法想象泽田纲吉在这方面的生涩，对于相信男女躺在床上就会怀孕的纲吉来说，亲吻这种事情无非是天方夜谭。当然他并不是对这种方面一无所知，只是一旦将自己和学长两个人往所知道的方式里套着，就会从头到脚红得如同煮熟的大虾般。
　　“接、接、接吻——”他结结巴巴地重复着六道骸给的建议，只觉得这个词语“轰——”得一声在耳边爆炸着，他紧张地甚至连六道骸的眼睛都不敢看了。生怕瞥见一眼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对方提起的建议。
　　见到泽田纲吉如此生涩的反应，六道骸很快内心也有了估计：该不会这家伙是从来没有和人亲过吧？在他印象里，虽然泽田纲吉是日本人，可日本却也是民风相当开放的国家啊。到初中时候还是处的人，大概屈指可数吧？
　　他原本想就这生理指导的名义好好教育一番泽田纲吉，然而没有想到他的手还没有伸出去，就遭遇到了对方退缩般的抵抗政策。“别那么紧张，你总有一天要这样的。”他见对方躲闪自己得太过于厉害，只觉得害羞的纲吉有些好笑：“你还想不想追到你喜欢的学长了？”
　　“唔……”纲吉从喉咙中发出艰难的呜咽：他也不是没有听过同学谈起恋爱后的那些事情，像是拥抱、牵手、亲吻这些不过是平时增加感情的小事罢了，甚至有些人连性·爱经验都会津津乐道着，评价着某些男生在床上行不行的问题。可一向都是被排除在众人之外的纲吉，即使从他们口中偶尔听到这些令人害羞的话题，却并没有人真切地告诉该怎么做。
　　下定决心的泽田纲吉咬咬牙，抬头看着六道骸说：“我是没有和人亲吻过，请你告诉我吧，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