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纲）茧》雪的耳语

5、死循环

　　在泽田纲吉跟自己说再见的那刻发生了什么？六道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再次站到了并盛学校的门口。“怎么会？”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明明刚才太阳都西沉下来，可只不过是一瞬间黑暗的时间，却整个世界变了模样。到底自己陷入黑暗的瞬间发生了什么，才能让自己从泽田纲吉家前瞬间回到最初的起点呢？
　　——最初的起点？
　　六道骸顿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然后冲进学校里面。学生们依旧在学校门口吵吵闹闹着什么，等看到他进来之后纷纷打招呼着：“六道君，早上好啊。”“早啊！”可明明只不过是如此简单的一句问候话，却给六道骸某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天也和之前他所经历的进程般，只不过是在重复之前的事情罢了。
　　难不成泽田纲吉的梦境从一开始就是个死循环吗？
　　他只觉得越想越不安起来，如果说梦境里所有发生的故事会在某个时间点里重回到起点的话，那就是意味着不管他之前多么努力，一旦到达临界值还是会化为乌有。这无疑给自己的计划造成巨大的阻碍，原本以为他的时间相当充裕，却因为这个死循环而彻底推翻重来。
　　还是去见见这个时刻的泽田纲吉好了，即使发现如此糟糕的消息，六道骸也并未惊慌，而是试图去想些好方面：至少他不用担心某个日子搞砸一切，这种随时可以重启再来的游戏，他不是最喜欢了吗？
　　他慢慢顺着阶梯往泽田纲吉所在的教室走去，继续调整好心态去迎来新的开始。不过新的一天是怎么开始的呢？六道骸拼命回忆着自己陷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点记忆，可无奈于当时自己的心不在焉，根本和泽田纲吉的谈话也没有听进去多少。在彻底地明白对方的本质后，六道骸的警惕也放松不少，谁知道会出现这种刷新世界的诡异事情呢？
　　“吱呀——”他轻轻地推开门，大概是开门的声音很轻，教室里面的泽田纲吉依旧在认真写着作业，似乎一点都被打扰到。他原本想走到对方面前的，可想到上次对方的惊慌失措，不由犹豫了下开口道：“泽田纲吉……”
　　“啊、六道骸、是你啊——！”结果他的发声还是让对方有些不适应，等着纲吉用惴惴不安的眼神注视着他的靠近，从对方恐惧的面孔上六道骸这才明白对方将自己认为是和其他学生般了，不由伸出手来想要安抚他的紧张。
　　可没有想到他的伸手却让泽田纲吉吓得更加厉害，只听到他趴在课桌上发抖地说道：“那个……抱歉……我惹你生气了。”什么啊，怎么还是如此废柴呢？六道骸看着他如同小动物般胆小的行为，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泽田纲吉，你在怕什么，难道怕我会吃了你吗？”他也不明白自己会那么有兴致去调戏对方，按道理来说他该尽快和对方建立深刻的“友谊”不是吗？
　　所以他一把夺过纲吉手中的作业本道：“有什么不会的，问吧。”上一次教导的确是自己不够用心，不过你能让一个穷凶恶极的逃犯教普通的中学学生什么呢？比起教教科书上的东西，还不如教一些生存本事好了。不过六道骸再怎么不学无术，对于英文还是相当擅长的，检查对方作业的时候顺带还帮他修改了几个很是明显的错误后，六道骸递给他：“喏，把这些错误改掉，你应该不会被骂了。”
　　“啊？”泽田纲吉茫然地接过作业，还不太明白为何六道骸会出手帮助自己。
　　“额……”等看着本子上涂改过的单词和答案，纲吉挣扎一会儿后感谢道：“谢谢……但是六道君，为什么要帮我呢？”他一点都不明白这位在女生中有很高人气的转校生六道骸为何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找自己，还出手帮助他。
　　再怎么想，废柴学生和优秀帅气的转校生也是截然相反的存在，除非是在一个教室学习以外，似乎听上去再也找不到任何交集了。
　　“因为我想成为你的朋友啊。”虽然这句话已经说了第二遍，六道骸却没有觉得任何异样，这句话就像是早就在内心反复出现好多遍，等他说出口不过是种顺理成章。可他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对泽田纲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厌恶，只是想要报复黑手党的愿望占据了所有感情的溢出。
　　“……朋……友”泽田纲吉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随口一句问话却换来对方如此直接地回答，他张张口，从喉咙中艰难地吐出这个单词：“怎么可能？”他连忙摇头着：“这是我在做梦吧！”
　　“你是想说我没资格成为你的朋友吗？”六道骸的下句话堵住他的所有不确定。
　　“怎么可能呢……我想要成为你朋友还来不及呢……”纲吉立马反驳道，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急忙捂住嘴道：“啊……”看着忍不住笑出声的六道骸，纲吉看着他的笑容也忍不住愣神住：“真好看呢。”
　　“你说什么？”听到纲吉的喃喃，六道骸却下秒僵住：他刚刚做了什么？怎么会将内心真正的自己暴露出来呢？他不由继续试图恢复成平静的模样，可却被纲吉打断了：“六道骸，为什么总是要装作冷冰冰的样子吗？你明明和我们一样吗？为何不……”
　　“——够了。”六道骸却不愿意继续听他说下去：“你难道不是这样子吗？——”他话刚刚说到一半，只听到一阵“叮铃、叮铃——”，下秒门再次被什么人拉开了。
　　“泽田纲吉——你给我过来！”老师的不请自来就像是打断两人僵持的最好武器，这让原本吐出恶毒话语的六道骸安静地看着因为老师吼叫而整个人哆哆嗦嗦的泽田纲吉，他将颤抖地将作业交了上去。
　　和之前那次不同的是，老师并没有直接将纲吉的作业撕成碎片，而是再看了几遍作业后更加暴跳如雷地说：“泽田纲吉——”纲吉不太明白发生什么，只是顺从地往前走，可下秒老师却抬起手想要狠狠打他一巴掌。
　　“住手。”见泽田纲吉又想逆来顺受地接受，六道骸却不愿意见到的猎物还要被人如此对待着，不由插入两个人之间。“六道同学，这不关你的事情。”老师即使看到六道骸出言制止，却丝毫没有停止想要惩罚纲吉的打算。“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泽田吗？”即使是在梦境之中，存在的老师也是模拟泽田纲吉心底的存在，可他自然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打人。六道骸开始努力回想起是否因为他出手帮纲吉改了下答案才造成的结果呢？
　　“泽田这家伙，怎么可能将这份作业做得这么完美，一看就是抄其他同学作业的！”老师给出的理由也相当充分：“不给他一点教训看看，恐怕他以后还会一直抄下去吧！”
　　“你理解错了呢，泽田纲吉并没有抄袭，事实上这份作业其实是在我指导下完成的。”六道骸急忙为纲吉开脱着。他这段话让原本低着脑袋乖乖受训的泽田纲吉猛地抬起头来，然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六道骸：六道同学居然为自己说了话！前几秒不是因为自己的不懂事而表现得相当气愤的模样吗？为什么又会在这个时候出言帮助自己呢？
　　“原来是这样啊……”老师也被六道骸说动了，将高举的手放下来，然后拍拍泽田纲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错嘛，我看得出来你有进步了！”只不过短短一句话的力量，就让原本愤怒中的老师阴转多云，等老师从教室里走出去后，泽田纲吉还保持着相当茫然的表情，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样逃过一劫的。
　　“看样子解决一个麻烦了呢。”虽然不太明白老师这个设定的存在对于泽田纲吉来说算是什么，但六道骸认为这就像是升级打怪一般，哪怕总是在这个节点里来回着，但总能掉落某些好感度吧？果不其然看到泽田纲吉转过头看着自己，用充斥着感激的语气向六道骸道谢着：“真的太谢谢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
　　明明不过是少年用充满感激的眼神凝视着自己，六道骸只觉得整颗心都飘飘然了，他并不明白受人感谢是如此令人高兴的事情，哪怕不过是张张口的事情。
　　“这没什么好谢的——！”假装忘记当老师推门而入前所发现的一些小矛盾，六道骸想起了另外一个他必须要攻克的难点。
　　“泽田同学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如果说帮助纲吉免于老师的惩罚，那么能获得更多好感度的方法只剩下帮助他攻陷喜欢对象。听到六道骸的提醒，纲吉这才如梦如醒地反应过来，然后慌忙地将作业塞进书包里，嘴里还时不时嘀咕着：“学长——糟了，学长快来了！”
　　六道骸一边帮纲吉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心想着：这次，总该让我看清楚这位“大名鼎鼎”学长的真面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