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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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叔，父亲他…怎么说？”秦沐眼含急色地看着自推开房门后，一言不发的杨景，心里有些诧异。
莫非……连杨叔也在父亲那里碰了壁么？
杨景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他被一同龄男子吓跑的事还是挺让他尴尬的。而经历过这件事的后遗症，就是杨景只要一想到秦云全身就发冷。仿佛被什么可怕物什盯着一般，或者说犹有过之。眼下小少爷发问，他虽说心里有些别扭，却还是原原本本的照实说了。
秦沐一直注意着杨景的脸色，见他原原本本的交代完后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模样，就明白自己那位俊美父亲的可怕了。竟然连同龄的杨景也感到恶寒，秦云的威压可见一斑。
“少爷，您还去内堂么？”
令杨景惊讶的是，秦沐竟然是否决了，利落大方，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杨叔…是我自己实力不够，怨不了别人。看来我以后的训练量要加强了。”秦沐微微一笑，随即便陷入沉思。还有什么提升实力的办法是他没想到的呢？
杨景听完秦沐一番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这天赋还不够好么？！寻常孩子若是有秦沐一般实力那也是极为不错了，秦云竟然还不满意？！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杨景强行忍住竖中指的冲动，又安慰了几句秦沐，方才退了出去。
诺大的卧室内又恢复了冷清压抑。秦沐好看的眼眸中是与年纪不符的倔强。他知道父亲不待见他，甚至连名字也大含深意。一开始，他以为秦沐这个名字再正常不过了。可直到小学三年级那年他听到下人们的对话，他才猛然清醒。那个女佣是这么说的：
“我说少爷也真可怜，有先生这样一个父亲。其实先生那日取的单字是暮色的暮，而不是沐浴的沐。张姨不忍心，就改了一个字。结果就被先生解雇了。”
暮。暮色的暮。那个女佣说的不错。可他知道秦云的意思。这个暮，代表着黄昏，将死之人，逢魔之时。他是要自己消失于这个世界上。父亲想让儿子死？说与旁人听，定然说虎毒不食子，荒谬至极。确实，如此荒谬的事发生在了他秦沐身上。心寒得彻骨入髓。而秦云，确实对他也没表现出多少父慈子孝的氛围，连装装样子也不做。试问这世上可还有比秦云更冷心冷情之人？虎毒尚不食子，秦云却是可以面带微笑将他推入深渊。怕是连兽中之王也是对秦云俯首称臣。
其实他的母亲并不丑陋或者卑微，相反，秦母是个绝色逼人的古典美女，生于商贾之家。肤光胜雪，柳腰玉足，一步一生莲。如此高贵倾城的母亲却是改变不了她在秦云心中的地位，甚至，连软糯可爱的小秦沐也未曾入秦云的眼。依旧懒洋洋地盯着母子二人，虽是在笑，目光却是阴寒彻骨，不见半分柔情。秦母心寒了，所以独自回了娘家，将他一人留在秦云身边，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他是秦家大少爷，可却不得秦云首肯，形同虚设。而外界对于秦云独子的猜测千奇百怪，他的父亲，秦云，却是从未出言解释过。任由外界编的天花乱坠。
也是，秦云本就是个无情之人。可秦沐不信，他要用自己的实力来告诉他的父亲，他的独子，不会让他失望。所以，即便是这次秦云依旧懒洋洋地讽刺了他几句他也不会放弃。总有一天，他会要母亲光明正大的从娘家回来，重新做回秦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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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云？”秦云懒洋洋地低头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秦端，将伞又向秦端那边倾斜了一些。
“是。”秦端回望他，淡色唇瓣微微上扬。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更显魅惑。
“理由？”
“我刚才已说过。”
“可我没听清。”
“那是你的事。”秦端又向秦云那边靠了靠，刚才一辆车开过差点将水溅在他身上。
秦云看着身旁少年的小动作隐晦的眸子又暗了暗。少年长得很精致。淡色唇瓣像掺了蜜，柔光发亮，不知尝起来是否一样。少年明明话语温和却总是透出一股疏离感，将人阻隔在外。
“这样的你会爱我？阿端，我想听你理由。”
秦云的话突兀，秦端却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奇怪我为何会有这种情感？还是——父子之间。”
秦云挑了挑眉，却是俯下身来凝视着矮了一大截的秦端。邪魅的桃花眼微勾，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让秦端只觉有猫爪子在挠他心窝。
“我不认为你会在意这些。”
这次换秦端挑眉。稚嫩，却更显甜美诱惑。“一见倾心，你信么？”秦端说着，银眸微眯，像只狡黠的银豹。
秦云当然不可能回答。直起身来又恢复懒洋洋的腔调，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还真是警惕啊。不过我喜欢。
秦端专心带起路来。平常走了几千遍的青石板路此时却有了点别样韵味，不再那么死寂。这场春雨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厌烦了。
小巷的湿绿渐渐消失，拐过几个巷口，一个并不大的宅院出现在秦云视线中。宅子虽大，明眼人却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早已住不得人了。不过是勉强撑着而已，下着雨还能不倒也是奇迹。
“到了。”秦端淡淡出声。
“你就住这？”秦云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唇角却是勾了勾，晦暗的眼底多了几分阴鸷。
“我妈在里屋。”秦端并没有注意到秦云的异样，点了点头就向里屋走去。不过，却没有感受到雨点打在身上的湿凉感觉。侧头一看，原是秦云依旧为他撑着伞。只不过依旧懒洋洋地。
秦端只觉点点暖意自心头升腾。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推开木门，一股雨水的湿冷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几缕暖香。看来蓝若与这时候正在睡。
没有出声。秦端将门掩上，绕过水泥地板上积起的水汽，走到窄小的床铺边停下。确定蓝若与没有被惊醒，秦端俯身替洗过澡的憔悴女人掖了掖被角。春日虽暖，空气却仍是湿冷的。
又伸手覆住女人额头。有些发热。要去买些冲剂了。
秦云在一旁看着秦端做这做那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眸光晦暗，看不出情感来。
“去我房间？”秦端做好一切后，转身见秦云站在那里也不出声，轻轻问道。
秦云依旧没什么表示，只不过已径直推开门出去了。别人看这动作只说这人好不礼貌，秦端却懂。他不过是怕吵到蓝若与罢了。只是未说明动作已做完。可爱的男人。
“要喝水么？没茶叶。”秦端指了指木桌上的旧水壶。
“可以。”
若是聂时然知道秦云居然会接受一个八岁小娃娃给他的一杯凉白开怕是眼珠都要瞪出来了。秦云一向是偏爱英国红茶的。居然……给他白水？他会喝么？
只不过秦云确确实实是喝了。
“蓝若与。我母亲的名字。”
蓝家？
“似乎有点印象。难怪你的眼睛是银色了。原来是遗传了她的。”秦云上上下下又将秦端打量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妖孽。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其余的部分几乎是与他一模一样。尽管如此，看得他还是心头一跳。他秦云的儿子自不会是凡物。
“你不爱她？”那你跟她结婚做什么。秦端的潜台词。
“谁说我娶一个女人就一定要爱她了？不过，她倒是有一个功劳。”秦云眼眸微眯，好看得让秦端有些晃神，“她生了你。”
秦端眉头微扬，不可置否。
“是我的错。”秦云突然开口说道。
秦端知道他指的什么。要说不怨，那是不可能的。任凭谁被亲生父亲不管不顾了八年之久都会有些怨气。若是秦云没有将蓝若与赶出秦家，没有将她逼疯，秦端会不会还是这淡漠的性子也很难的说。秦云是罪魁祸首却也是唯一让秦端心乱的人。一下子，秦端对于秦云的感情有些复杂起来。有怨，但更多的，似乎是对这个人的渴望及喜爱。尽管他是他亲生父亲。
见秦端没说话，秦云头一次生出愧疚感来。就连当年老爷子得了场大病他也没怎么动摇，因为秦端，他的心，乱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想做个好父亲。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又同时扬起一抹笑。
“我应该早些将你带回去的。”秦云似是松了口气，笑盈盈地看着秦端。
秦端正要说些什么，余光一瞟，见到门外有个人影瑟瑟发抖。
“妈？”秦端快步上前推开房门。果然是蓝若与。只不过，眼神涣散着，红唇瑟缩地念叨着什么。秦端凑近了去听，是“不要赶我走”。
“妈，父亲回来了。”秦端个子不够高，只好摇着女人的手引起她注意。
果然。方才还瑟缩着的蓝若与一下子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秦端身后高大的俊眉男人。呢喃声若游丝。“云……”
秦云倒是有些意外。他记得当年跟这女人睡过，谁想一次就中红心。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运气。就算是运气，他也要再三确认的。更何况之后的消息表明这并不单纯。蓝家在秦云所在的j市还算有些名气，虽然说在此地扎根比秦云早，底蕴却未必比秦云厚。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蓝家似乎连地头蛇也算不上。一直被秦家这强龙压着，硬是憋屈了几十年。之后竟然是把注意打到刚满十六的秦云身上了。把大他一岁的蓝若与塞进了他房间。正巧那段时间秦老爷子正乐此不疲地给秦云安排性启蒙的少女。年仅十六的秦云又怎么会怀疑？况且老爷子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来也是巧。往常一般不碰女人的秦云那晚醉得有些狠了，也没把蓝若与赶出去，直接是按到床上上了。之后的事情就自然发生了。秦云虽年少，那一回还是把蓝家弄了个鸡飞狗跳。而蓝若与也逃不了被怀疑一同谋事的嫌疑，怀着秦云的种就被赶了出去。只不过，年仅十六的秦云那时候定然不会想到
多年之后他会后悔这一举动吧。
“是我。”还不等蓝若与的惊喜维持一秒种，又道，“我来接阿端回家。”
回家？似乎这个词是第一次在秦端耳中有了暖意，而不是冰冷，亦或讽刺。
秦端微微抬头看着线条冷硬的秦云，淡色唇瓣不可抑制地上扬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阿端？你从来不会这样暧昧的叫单字的……是因为我儿子你才来的…是吗？”蓝若与扯了扯嘴角，话说出口却是苦涩。他不会没看到秦端的动作。一瞬间，她以为她看错了。小端…笑了。还是对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即便是她，也从未看到过小端这样开心又满意的笑容。她，还及不上秦云的一句话……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