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险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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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诊所］
Steve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牌子，又透过玻璃窗往里看，看见前台有个女护士正在打电话，里面还有其他人在忙碌。
“你朋友的诊所真不小，三层，是个名医？”
“你不记得他了吗？萨姆史密斯，他还是我们中学的同学。”
Steve确信自己不记得了。Bucky一笑：“不过也是，你们也只有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一面。后来你住院了，而他下半学期就搬走了。你们真是彼此命运中注定的路人。”
“既然如此，你不可能认识他很久吧？可你今天早上说是你朋友。”
“我和他熟悉起来是在入伍后。我们同生共死经历了几个战役。他作为医疗官帮助了我和很多人。”
“原来如此。”
Bucky径直开门走向前台，说明了来意，护士立刻挂着微笑领着两人走向二楼。
“嗨，萨姆，这是Steve。”
Steve站在门口，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红发男子正在专注地写着什么，看见他们俩，他很高兴地招手道：“快进来。”
Steve一时坐在了医生面前，而医生用一种很温暖的笑容看着Steve道：“夜里睡觉做噩梦？还差点袭击了你的枕边人？”
Steve瞥一眼Bucky，做了个口型，仿佛在问：［你告诉他了？］
Bucky以另一个口型回答：［我得说明当时的具体情况。］
Steve觉得自己不能好了。这么大了还控制不了自己的睡眠状态是一件让自尊心超强的他觉得很丢人的事，幸好萨姆医生善于洞察，他一眼看出Steve的想法，打趣地道：“是我让他说的，有时候我以病人睡梦中的行动作为病状的判断。不要以为今天早上的梦中袭击只是个巧合，一般这说明很可能会有第二次。”
Steve有点沮丧，他认真道：“那我要怎么办？”
萨姆医生道：“如果你还想和你的恋人睡一起，你就得接受我的诊断和吃点有助少梦的药。不过不要担心，这种药对你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伤害。很多人都在吃。”
“很多人都在吃？”Steve疑惑地问。
“是的。大概是季节的原因，最近镇子上一直有好几例无法安睡的病例，这个药我本周已经开了第二十三次了。”
正说着，诊疗室的门打开了，萨姆医生对着进来的女护士微笑道：“娜塔莎，睡得还好么？”
“好极了，医生。”
叫娜塔莎的女护士有一头金色垂肩的半长发，一双迷人的眼睛，还有鲜红娇嫩的唇。Steve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闻到一种非常精致的香水味。他不自觉地打量她一眼，而娜塔莎也望着他。
这女孩真精瘦，而且五官真精致。可是她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普通的女孩，不像任何一个在这个年龄时会下班后去逛街买小饰品或者和闺蜜一起吃吃喝喝的普通女孩，她看起来有点超出年龄的成熟。
“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吗？”娜塔莎笑问。“你真是一个强壮英俊的男人。”
“何止强壮英俊，他的枪法还很准，每次都有姑娘第一眼就中枪。”Bucky翘起嘴角，帮Steve回答。
娜塔莎打量着Bucky的身体，揣度般道：“噢，你是这里那个叫做‘夏亚’的种类......真是可惜了。不然也是一个好男人。这个是他的么？”
Steve有一点疑惑。他突然觉得这个姑娘好像不是当地人。而萨姆医生早于他对着娜塔莎道：“姑娘，听着，先把理查德老爷爷带去他的诊室，一会儿再来调戏我的病人。我保证二十分钟后你过来他还在。”
娜塔莎露出一个笑，转而离去。萨姆医生看着她关上门，对着Steve和Bucky笑道：“是不是很漂亮？这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她的记性不太好，但是解剖学了得，对药物也有很多了解，我留她当了我的助手。可能她说话有点奇怪，因为她也深受噩梦困扰，也在吃我的药。但是别介意，是个好姑娘。”
“放心医生，我当然觉得她是个好姑娘。”Bucky笑得更加甜了：“可惜她对我的兴趣索然。但我想Steve会喜欢她的。”
“为什么是我？”Steve反问。
“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太般配了。不是么，医生？”
“噢，从解剖学上说，他们的脸骨有点相似，俗话说的情侣相。”
“看吧，Steve。”
Steve顿时觉得不能愉快地坐在这里了。
Bucky从小喜欢开他的玩笑，当然，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他也总是能够愉快地反击回去。可现在现在身为准爸爸的他对自己的伴侣有着超强的保护欲，这让他完全没有办法还像个毛头小子那样对他犹如过去那样反击，于是陷入了“任人宰割”的境地。
幸好Bucky知道不能玩坏Steve，之后便让萨姆医生替Steve诊断。萨姆医生检查完，连连夸道：
“我得说，Captain，你的身体强壮得犹如一头黑毛公牛一样。唯一可能让你生病的就是你的脑子。所以放心吧，你好得很。只是要注意多休息，少想不开心的事。”
“我没有不开心。”
“当然，你只是紧张。”
萨姆医生让Steve穿起衣服，对着Bucky笑着道：“我见过这种病例。妈妈怀孕了，爸爸比她还要焦虑。这说明他很爱你。”
Bucky道：“谁说不是呢？没有我他简直活不下去。”
说完两人哈哈地笑，Steve叹口气。
检查完毕，Steve总算松口气。他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一项任务。
他们两人下楼时，正好与刚才的女护士娜塔莎又碰面，她意外地道：“要走了吗？”
这话是对着Steve说的，Steve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自己如此关注，只是示意般点头，随后带着Bucky离开。
“我觉得不是错觉，那姑娘真的对你有意思，Steve。”
“Bucky，可以不要取笑我了吗？”坐上车，系好安全带，Steve无奈地道。
“这有什么？这正好表明你说中了，Steve，现在的美国队长只要站在女人面前，就可以立刻吸引她们的视线。你的魅力征服了整个镇子。”Bucky口中含着防晕车的含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对着Steve挤了挤眼睛：“你受人欢迎，我为你高兴。”
Steve哭笑不得：“坐好吧你。小心我儿子帮我踢你。”
Bucky冷哼一声，可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腹部一疼，反射般弯腰捂着哼了一声。Steve看见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
“真踢我了。”
Steve哈哈笑了起来：“好小子，干得好。”
Bucky摇头叹气道：“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
“自豪吧，Bucky，说明你会有个健康的儿子。像我一样强壮。”
“我得告诉你一件不是那么愉快的事实。”Bucky瞥Steve一眼道：“我有它的时候，你还没有这么大的个子，你记得吧？”他怜惜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可怜的孩子，你再晚几个月就好了。不过，谁又说得准呢？晚几个月也许你Daddy就不是Captain American了。毕竟当时他已经打算和女友求婚了。”
Steve心中也有点失落。这个孩子没有他的超级战士基因没什么，希望不要遗传到他那时候的瘦弱和祖传的哮喘。Bucky似乎看透了Steve的想法，摸着他的手道：“最起码他还有他另一个爸爸的夏亚基因。我相信他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Steve笑笑，点点头。
车开了一段时间，Steve看Bucky依靠在窗边皱着眉头，打趣道：“我儿子还在踢你？”
Bucky点点头，有气无力地道：“就没有停过，杀父之仇不过如此。”
Steve忍俊不禁。
“再踢狠点小伙子，帮爸爸教你Bucky Dady怎么做人。”
可笑了两声，看Bucky的眉头皱得更紧了，Steve觉得不对劲起来。
“没事吧？”Steve空出一只手摸了摸Bucky的额头，发觉都是汗，才知道他是真疼。
他不自觉地伸手摸着Bucky的肚子，道：“小家伙，不要再欺负你爸爸了。给我安分点。不然等你出来的时候小心揍屁股。”
Bucky忍不住想笑，但是越笑越疼，突然他觉得身｜下湿湿的，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把，然后低声道：“Steve，我可能要回一趟诊所。”
Steve看见他手心里一片红，吓了一大跳。
梦里可怕的场景涌入脑中，他紧忙调转车头。
“发生什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Bucky的声音弱了下去，Steve高声道：“Bucky，保持清醒，别睡着！该死的！”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诊所门口，Steve抱着Bucky下车，大声喊叫：“萨姆医生，萨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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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我觉得Steve的噩梦好不了了。我今天好像现场给他演示了一遍噩梦的正确重现方式。”躺在病床上，Bucky虚弱地对萨姆医生道，萨姆取下听诊器道：“为他默哀，同时我劝你还是为自己考虑一下吧。来，回答我几个问题。首先......这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征兆么？”
“第二次。他失去那一个月的记忆期间发生过一次，不过不这么疼。”
“问题二，最近的饮食怎么样？食欲如何？”
“一如既往。不怎么饿。”
“问题三，你觉得半夜疼得多还是白天疼得多？”
“半夜吧。”
萨姆医生点点头，道：“根据血液检查，还有刚才的透视检查，还有你的症状来看，毫无疑问，你这一胎一点都不安全。这孩子很不稳定。我想这是因为Steve当时的身体并不好导致的。你知道，他以前那么个小个子，还有家族遗传病。虽然我不想伤害他，可当时他没有任何价值，连传宗接代都只能祸害一方。如果是个普通女人，刚才已经流产了。幸好你够健康，巴恩斯军官。”
“不许那么说他。”Bucky白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我的基因能帮上点忙。”
“两个建议，这一胎干脆拿掉，你们再怀一个。”
萨姆医生说完，淡然地看着Bucky等回答，Bucky道：
“这就完了？这是‘一个’建议，而且是个很糟糕的馊主意。”
萨姆医生一笑，道：“那么我还有另外一个更糟糕的馊主意。”
“什么？”
“你在家好好安胎，养到十月，然后到时候临产让你家Steve决定是保大还是保小。”
Bucky望着萨姆医生道：“你认真的？”
萨姆医生耸耸肩：“比珍珠还真。虽然你的体检报告不会这么说，可经验告诉我，你家Steve给你留下的残弱的胚胎到时候足以搞死你这只处于孕晚期，全部免疫系统大幅度降低的强壮的夏亚。他们家的基因就是毁灭人类的生化武器。”
Bucky有点生气了：“不许那么说他。不许让这种话被他听见。”说完，Bucky用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脸。萨姆医生等了几秒，道：“所以，你的结论？”
他看了一眼吵闹的外头道：“你得快点，不然我的诊所要有一场血光之灾。”
Bucky还是没回答，萨姆医生等不了即刻要去劝阻门外的人，正这时，Bucky抓住了他的手，紧忙道：“别告诉他。然后一切和从前一样。这孩子对他来说是个惊喜，我也不能放弃它。而且我觉得没有那么严重。”
“你觉得？开什么玩笑？如果是这个决定他必须得知道。这样到时候他不会来找我报仇。”
“不要告诉他。你会杀了他的。让他做这个决定，他会病得更重的。听着，萨姆，就当你还我那次人情。你还记得谁把你从死人堆里带出来的吗？”
萨姆医生愣住了：“不是来真的吧？你要拿这个来威胁我？”
Bucky恳求道：“我只是不希望Steve的人生里再有任何一点阴影。你想不到他现在每天的笑脸有多么美好，我希望他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彻底摆脱噩梦。所以，拖延消息，萨姆，也许这之前我可以找到其他办法解决呢？也许这之前，小家伙自己就好了呢？”
“你想得真他妈的开！”萨姆医生有点激动，他深吸着气，不知道怎么办。正这时门被推开，Steve走了进来。
“Bucky，你怎么样？”
“我没事，Steve。”
Steve看向了萨姆医生，医生被他那双有力的眼睛盯得简直魂飞魄散，这让准备撒谎的他不淡定起来。
“他怎么样，医生？”
“他......很......很好。只是有点累，还有营养不良，所以造成了一点小惊险。”
萨姆医生看着Steve背后对着自己使眼色的Bucky，终于说出了违心的话。Steve不知所以，心中一块大石头稍稍落下。
“听着，Steve，下次还有这种事，马上带他来找我，不要犹豫好吗？除此之外，我想都还OK。这样，你们聊，我去給他开点药。”说完，萨姆医生转身就走，Bucky看着他离去，稍稍放心。
Steve立刻来到Bucky身边，握起他的手，Bucky笑道：“今天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你可以先回家，明天来接我。”
Steve一摇头，道：“我不很需要睡眠，你知道的。我比一般人恢复能力快，所以不要担心我。倒是你......这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是么？这个孩子对你来说。”
Bucky干笑起来：“拜托，停止说这种话。Steve，它是个礼物，不是个负担，更不是痛苦。”
Steve将Bucky抱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饿了或者哪里疼？”
Bucky好笑道：“后背痒，帮我挠挠。”
Steve果然伸了爪子进去，Bucky怕痒，咯咯地笑。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像一只得到安抚的猫咪，格外舒服。
“我以后再也不教他踢你了。我错了。”
“血气方刚是件好事，Steve。”
“但是他差点杀了你。”
“离杀了我还差得远呢，Steve。而且，答应我，就算他真杀了我，你也不要怪他。”
Steve停下了手。
“不可能。”
“什么？”
“谁也不能杀了你。否则我一定会毁灭他。不管他是什么。”
Bucky为这句话心中一怔。他看见Steve直直望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保护你，这就是我回来的全部意义。
Bucky看着这样的Steve，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
毁灭，这是他会轻易说出口的话吗？
Steve，是不是有哪里改变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决定彻底隐瞒，一个字也不提萨姆医生的话。
他决定让Steve的人生，从明天开始也要充满，且只充满阳光和快乐。
作者有话说第6章 险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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