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七十年没有见异思迁》夏音羽

30、过往

　　让巴恩斯少爷死掉？不，当然不。
　　查尔斯不会同意的。
　　他知道自己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明白他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夸奖和指责他，巴恩斯少爷也很可能根本不会知道。然而让他就这么放弃他的生命，这绝对是做不到的。
　　他已经研究冻心症很多年了，匿名写出的研究报告比一些专家还要专业。他哪怕就为了自己辛辛苦苦写的上百篇论著，为了自己最近快要劳累过度而扭伤的颈椎，也不能在现在嘎然而止。

　　“没办法，到时候世界变成什么样我不管。”查尔斯这句话意味着他同意了。
　　“太感谢了。”托马斯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犹如十字公路一般宽阔。
　　查尔斯冷笑道：“不要谢我，我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巴恩斯少爷，只有他。”
　　托马斯道：“无所谓了。不过，我一直很好奇。”
　　“好奇为什么我要这么喜欢你妈妈么？”查尔斯很自觉地接话道。
　　“你能读心，所以我想不需要我来解释了。”
　　查尔斯自然明白。但是他现在不想说。
　　这个酒吧鱼龙混杂，过于吵闹。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被更多人知道自己的想法。
　　于是他抱起书，一边站起一边往外走，托马斯紧忙跟上，一直散步到酒馆之外的一片森林后，查尔斯这才遥望着不远处自家古堡道：“我喜欢他因为，我和他的交流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多，都要美好。”
　　“不可能。”托马斯立刻道：“你认识他只有半年而已。”
　　“是的，但是我对他的了解，以及他对我的了解，还有我们交流的深度都远超过任何一个人。这是发生在两个心灵感应者之间独有的联系。心灵感应者们彼此之间的交流效率是一般人类无法想象的。”
　　托马斯傻眼了。
　　自己妈妈是心灵感应者？这怎么可能？
　　不说他从来没有听过，妈妈没有讲过，就从事实来看也不可能。托马斯想，如果自己妈妈真的是心灵感应者，那么一定能够像查尔斯这样提早读懂每个人的心思，包括他最爱最在乎的斯塔克总裁的想法，这样一来，他就能够察觉到他曾经企图利用自己、玩弄自己的心，从而避免各种各样的伤害了。他更可以避免受到九头蛇的人的枪击。
　　而不用托马斯说，他的想法已经被查尔斯感应到了。
　　查尔斯随即道：“你的问题看起来很多，可我不是你亲妈，没有义务一以为你解答，不过他不让别人知道很正常，因为十年前对变种人各项法令可谓残酷，哪怕现在也并不宽容。另外，他的能力开发得非常晚，基本上在他得冻心症的半年到九个月之内才初露端倪。所以早前发生的事儿他没有预测到这很正常。”
　　托马斯听到这里很难过，太可惜了。查尔斯继续道：“另外，你在想他为什么不能够躲开子弹。这是两回事。有这种能力，以及他是否会用，还有是否可以用它完全保护自己，这都不是一回事。经过训练的人可以躲开，没有经过的人不行，你妈妈从小养尊处优，众星捧月，并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躲不开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哪怕是我也未必能够在第一秒控制住士兵让他，这对反应能力是极大的考验。”
　　“你之前说你和我妈妈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他也是？”
　　“是的，我和他相处的1天等于你们的三个月。我们的所有信息都是即时向对方更新和展现的，所以虽然我只在他身边呆了半年，却好像至少已经认识了一、二十年。”
　　托马斯恍然大悟，同时他有点小小的嫉妒，他和妈妈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五年而已，这个小子却比他还和他亲近。查尔斯感觉到了，耸耸肩，道：“拜托，不要那么小鸡肚肠。你妈妈爱你胜过一切，我才要嫉妒你。他是个非常非常讨人喜欢的长辈。”
　　“所以你对我妈这样好。”
　　“因为他对我好。”查尔斯说过，道：“好了。既然准备要去反轴心世界，我们就抓紧准备吧，不过在去那个世界之前，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怎么？”托马斯抱起肩膀道：“你缺钱？”
　　查尔斯白他一眼：“一身铜臭味的军火商，除了钱你还能想到什么？我需要你去告诉你爸爸你的计划。”
　　托马斯猛然噎住：“事情没成怎么能够告诉他？”
　　“你是猪么？任何一个计划，相关人员都必须了解重要细节，做好互相的照应。否则我们到时候忙死忙活，你爸爸万一没坚持住，让你妈被你外公杀了怎么办？另外随随便便带一个和你妈长一张脸的人回来，你认为你爸爸能接受吗？最重要的是，我们很有可能需要你爸爸协助，提早和他商量清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这些你事前没有考虑过吗？！”

　　说完，不等托马斯回答，查尔斯已经读到了他的内心，果然一片空白，他摊开双手，一边叹气一边走，道：“果然你什么都没考虑过。某些方面来说，你呀，除了会投胎外，就是一个白痴。”
　　托马斯青筋暴露：“吗的你不也就是会投胎，赚了个偷窥人家隐私的卑鄙恶心下流无耻的技能么？有什么可得意的！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话落，托马斯摁了一下自己左手手环上的摁钮，瞬间有红色的光芒包裹了他，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身上套上了一件红色护甲。一时托马斯双脚离地，迅速飞向查尔斯，查尔斯感觉到了异状，才一回头，却被托马斯整个抓起。飞到半空中的那瞬间，他惨叫出身：“托马斯，你放我下来，你这个白痴！”
　　“怎么，你恐高？”
　　“不要逼我控制你！”
　　“我听说用了振金材料的头罩可以避免被心灵控制，所以特意安装了一块，你试试能不能控制我呗。”
　　振金？就是那个全宇宙最坚硬的，只有不过十几公斤储存量的超级金属？
　　查尔斯尝试了一下，果然没有办法感觉到托马斯的想法了。
　　飞在犹如浩瀚大海的苍穹之上，具有深海恐惧症和极度恐高症的他歇斯底里地吼叫：“托马斯你这大白痴，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啊啊——！”
　　＊＊＊
　　斯塔克总裁有一点累了。
　　然而他每隔几天才有这么一次探望爱妻的机会，不管有多么地难受，他也要一直坐在一旁，直到探视时间结束为止。
　　人们只看见斯塔克总裁风光无比的每日新闻，比如今天买了二十个星球，明天卖了十个星球，今天约见了某某星球的统治者，明天参加了某某联盟的入盟大典，却没有想过他已经厌倦了现在这种生活。
　　为什么而厌倦？
　　Steve看着沉睡的恋人，目光呆滞。
　　他不自觉地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边，假装好像是他在主动抚摸自己一般上下摩挲，却总觉得还是不够。他抱着Bucky，让他的头依靠在自己胸膛上，搂着他发着呆。
　　他开始回忆，回忆和他的一些过往。

　　他想起十五年前，所有灾难开始的那天。
　　那天他们约了对方要见面，同时Bucky说，他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他。
　　可他却不知道，他心爱的男人Steve已经决定开始自己的报复计划。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也有一个。］
　　那天他们见面了，Steve依旧记得，Bucky的眼睛犹如冰川一般透澈，同时藏满了幸福，他告诉自己他有一个好消息，而Steve也微笑着提到了自己有个好消息。
　　那一刻，Bucky一定很幸福吧，Steve想。
　　那一刻，一定是他最后幸福的时刻。
　　因为Steve从来没有看见他那样，绯红着脸，欲言又止。他抓着双手，忐忑不安。
　　因为两人都说自己有个消息要告诉对方，所以谁先说成为了难点。
　　当然，因为那个小傻瓜一直让着他，爱着他，所以他很慷慨地让他先说。于是Steve记得自己用着好看的微笑，轻轻道，我要结婚了，Bucky。
　　这句话落下时，Steve看见Bucky脸上充满了惊喜，还有一点羞赧。
　　小傻瓜天真地以为，他要求婚的对象是自己。

　　［是吗？对方是谁？］他问。带着点故意。
　　他看着Steve，满心充满渴望。
　　而Steve那时，却在心中残酷地嘲笑。那时他想，只有这种幸福的微笑才能够满足他报复的心，只有这样愚昧的爱，才能够达成他的目的。
　　后来，他说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话：
　　［我要向我的未婚妻，选美皇后莎拉求婚。］

　　Bucky那时没有反应过来。
　　Steve依稀记得他仿佛瞬间失去生命的玩偶一般，呆滞了很久。
　　他美丽的脸上是无法道明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Steve？”他还觉得好笑地笑了一下，然后道：“拜托，不要开这种低级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但Steve只是冷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开玩笑，亲爱的。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这就是我要的目的。”
　　Bucky的眼里带上了受伤的神情，他突然激动地揪着Steve的衣领，大声道：“你撒谎！”
　　他那破碎的眼神，至今Steve都记得。
　　他还记得自己问他：“我已经告诉你我的消息了，现在让我知道你的好消息是什么，Bucky。”
　　面对他嘲讽的脸，他看见Bucky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那一刻他还相信Steve只是开玩笑，闹脾气一般转身就走，他以为Steve会回去找他，和他道歉，然而没有。Steve记得自己后来都没有再联系他，反而是收到了Bucky陆陆续续的一些联系，可他一一没有回复。
　　其实有好几次，他有点忐忑和不安，他想过真的去道歉。可是很快他就扇自己一个耳光，告诉自己，他努力了二十多年搞到了巴恩斯议会长的儿子，就是为了这一天的报复。感情用事职能坏事。
　　于是后来他果然娶了选美皇后，还开始对巴恩斯议会长进行疯狂的掏底和陷害，后来他成功让舆论转向了自己，让巴恩斯议员腹背受敌，以至于十几年后他依旧恨着他。
　　他对巴恩斯老爷的栽赃嫁祸疯狂地延续了六七个月，直到他突然知道，他过去的小恋人怀孕了，要临产了。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他一直告诉自己那不可能是自己的孩子，然而有人证明那的确是。可他又告诉自己，想要复仇，他们之间必须划清界限，于是他否认了这个孩子。
　　孩子三岁时，巴恩斯老爷抱着外孙来求他放全家一条生路，他断然拒绝。他看见了亲子鉴定但是他就是否认，并且告诉巴恩斯老爷，自己的复仇不会停止。
　　“可他是你的儿子，孩子要怎么办？”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Steve误以为这是巴恩斯老爷在要挟自己，他痛恨那个老家伙，大声地骂自己的儿子是不经过自己同意诞生下来的野种，自己名正言顺的是另外一个儿子。
　　“你们流着同样的血，你不可能和他脱离关系！”
　　Steve彻底愤怒了。他于是变本加厉地宠爱另外一个儿子，不仅将他带到公众的眼皮底下，让他们肆意播报和宣扬，还故意极度宠爱着儿子的妈妈，任由那个贪婪的女人挥霍自己的钱，过着公主和女王一般奢华的生活。

　　然而，妻子的贪婪和不忠让他格外恼怒，虚假的爱情表演也让他格外痛苦。尤其他心里，前恋人的影子越来愈明显，他开始在心中纠结。
　　他忍不住跑去了酒吧，听他弹琴。他可以听一整晚，不吃不喝。
　　他还会偶尔借着办事的借口经过一个路口，那个路口每天早上7点，Bucky都会送托马斯上幼儿园，他会远远地瞥一眼他们俩，然后迅速离开。
　　他每天会问暗中保护他们父子的人，他们外出的情况，然后夜里躺在床上想着三个人重新在一起的可能。见异思迁的第四年，他对他的感情不可抑制地再度复燃。
　　然而谁知，Bucky仿佛和他心有灵犀一般，在第四年的5月份，那个多雨的季节，找到了他。

　　仇恨的火焰难道还没有消除么？
　　仇恨值得你拥抱一生么？

　　他不停地问他。同时他告诉他，托马斯渐渐长大了，他需要另外一个爸爸疼爱。
　　Bucky求他复合。
　　然而他这个胆小鬼还是断然拒绝了。他嘲讽他，对他发火，然后转身就走，留下他在原地落泪。

　　Steve一直想，如果当年他答应了，情况一定会有所不同。
　　可谁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能够拉住Bucky的手的机会。

　　两个月后，那让他一生都面临崩溃的时刻来临了。他被九头蛇绑架了，并且得知，他和巴恩斯老爷那看起来不共戴天的仇恨原来是个笑话，是九头蛇的红骷髅策划了一切，他的计划里甚至没有让Steve报仇这一想法，他只想除掉议会长巴恩斯，从而让自己的爪牙渗透入星盟管理层。

　　Steve终于发现，自己五年来做了多么愚蠢至极的事，他羞愧无比，痛苦无比，恨不得立刻自杀。然而，是Bucky再一次的表白和求他复合的场景让他心中再燃起了生存下去的希望。被几把枪指着的时候，虽然他已经危在旦夕，己死到临头了，然而他不停告诉自己，他不能就这样死了，他一定要回去，要跑，用尽全力地跑，回到自己的爱人和孩子的身边。

　　后来的一切很混乱，Steve那时被红骷髅打得脑子都有些混沌了，然而他一直记得他从对话机里听见Bucky的嗓音的那一刻的激动。他那时哭了，嚎啕大哭，不停地道歉，而Bucky只是沙哑地道：我们回去再说，你先脱离危险要紧。

　　后来，他看见绿色的烟雾渗透进屋子里了。他骂了一句该死的，想尽办法要躲避，然而他的双手被捆绑着，他花了很久的时间也解不开。

　　［我不行了，你快点离开，Bucky。告诉托马斯，爸爸对不起他。］
　　然而Bucky告诉他，他有操作间的地图，他会去关掉烟雾。
　　听见这话的Steve很惊恐，因为他明白通向操作室的路上还埋伏有敌军，然而Bucky还是去了。他不知道怎么做，他只能由他去做，他祈祷着他的安全，并且用尽全力终于解开了双手的绳子。他接着对讲机，不停地问Bucky情况，谁知他刚说完一句，一切安好后，一声枪声从对讲机那头传了过来，之后是好几声枪声。发生了枪战。

　　Steve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惊慌地问他怎么了，可过了好半晌，他才听见他回答，那声音好像从地底发出一般微弱。

　　［Bucky，你怎么样？］他问。
　　他没有回答，他于是追问
　　［你怎么样了？］
　　他依旧没有回答。
　　对讲机失灵了，Bucky和他失去了联络，Steve简直急死。
　　谁知就在毒气喷头打开，准备释放毒气时，一切停止了。
　　没有了，敌人没有了，毒物没有了，救援队伍也赶到了，他自由了。他心中大呼万岁，感激一切挽救他的人，更感谢他的恋人。他即可前往找寻他的踪迹，这时候他发现了地上刺眼的血迹，从铁桥的一头到另外一头，指向操控室。一路都是血。

　　“小巴！”
　　他呼唤着他，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急忙跑向操控室。桥断了，救援人员和他被分开了，但是他无暇多顾，他让他们从另外一头来着自己，自己则奔到操作室门口，然而谁知他用力拽拉了一下，却发现铁门反锁着。
　　怎么都打不开，到底怎么回事？！
　　他很着急，大声吼着他的名字，Bucky，小巴！
　　喊了好几遍，他听见了铁门里他的声音。

　　＊＊＊
　　［Steve。］

　　他第一句是这样。
　　然后他告诉他，操作室为了安全起见，在他关门的瞬间自动反锁了。应该有解锁的密码，或者钥匙，然而他不知道。于是，他把自己反锁在了里面。
　　“老天，你是猪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Steve着急到发怒。他用双手拽着门把，它却纹丝不动。
　　“你受伤了么？受伤严重么？”他不停地问，可Bucky却只是告诉他，他们儿子的下落。
　　他求他找到他，把他带回家。
　　Steve答应了。
　　然后他听见，Bucky说。

　　我出不去了，Steve。你走吧。

　　Steve当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他需要用什么来暂时化解他对自己的排斥感。
　　他需要一个信物，一个求婚。
　　然而他摸遍了口袋和全身，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用的信物，他拽下了太空枪上的装饰银环，从极小的门缝里丢了进去。
　　“Bucky，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听？”
　　对方安静了很久，轻轻地道：“你说。”

　　我要结婚了。
　　我要给我真正爱着的恋人和我的孩子一个家。
　　我知道他不会原谅我。
　　但是我会和他求婚，直到他答应为止。
　　对不起，虽然现在的我只有这个普通的银环，没有办法送你星球，送你宝藏，但是我诚心诚意和你道歉和表达我的爱意。
　　今后Steve stark都将爱你，想你，和你在一起。
　　你是否愿意接受这段誓约，答应我的求婚？

　　他听见Bucky哭了。
　　那哭声刺痛了他的听觉。

　　［我等你等了好久，Steve。你终于记起我了吗？］

　　然后，他听见他说，他一直在等着说，我愿意。
　　他一直知道，他迟早会回来。
　　他们一家能够团聚。

　　那是一个多么悲伤又幸福的时候。
　　Steve那时不能相信自己怎么会那么幸运，拥有这样美好的一位恋人。
　　Bucky的宽宏大量，是挽救他的福音。
　　他一直处于极度的幸福和感激之中，直到他终于打开那扇铁门。

　　Steve依旧记得那时，他第一眼没有看见Bucky，地上只有一滩鲜血，多得不正常，顺着鲜血的流淌方向，他终于发现了他，却见他坐在一堆兵器箱的后面，像一只小狗一般蜷缩在墙角。他的面色苍白无比，外套浸透了鲜血，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他都是泪水的眼看向他，一颗豆大的眼泪从他满是鲜血的嘴角边滚落。

　　Steve那一刻惊呆了。
　　他看见他身上中了三枪，一枪在腹部，一枪在左胸口，一枪打中了他的肩膀，他有一条动脉被打断了，一般人在这样重的伤势下基本不可能活下来。Bucky是靠着坚强的意志，一直等到了他。

　　他几乎疯狂了。
　　他抱起他，冲着他大声吼叫，然而Bucky只是微弱地笑道：“对不起，Steve。”
　　“什么对不起！你会没有事的！”
　　Steve抱着他往外跑，感觉到他满是血的手摸向自己的脸。
　　“保持清醒，Bucky，不要睡着，外面就是救援队！”
　　Steve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在往下掉，但他忍着，不让Bucky看见。
　　Bucky的左手紧紧握着Steve的衣袖，意识错乱间，迷茫地自言自语道：
　　“Steve......好像下雨了.......对不起，我得回去了。”
　　那是他陷入昏迷之前，最后的一句话。

　　回忆到此，Steve捂着自己的脸，感觉到泪水已经止不住了。
　　他曾经想了很久，Bucky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至今没有想明白。

　　“十年了，Bucky。”
　　他说完这句话，什么都说不下去了。泪水从他脸上滴落到了地上。

　　而在被托马斯拎着飞在窗边的查尔斯，背对着窗户，眼中充盈着泪光，他不自觉地抹了一把脸。

　　“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他谈？”托马斯望了眼天，轻轻地问。
　　“一会儿，给他十分钟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