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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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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市的手术很成功。只是,我从那群孩子的脸上读到了“失败”。但是他们在精市的病床前什么都没有说,精市也什么都没有问。我知道他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下一次,我们一定会赢!”待队友们走后,他沉默了许久,忽然用一种平稳沉静却又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
“嗯。”削着苹果的手停了停,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有精市在的立海大,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吧。我开始想像精市挥舞着球拍奔跑在球场上的样子,呃,望着眼前这个肤色苍白、温柔可亲的人,实在有些想像不出。我下意识地笑了笑。
“你不信?”他觉察到我的笑意,有些不满地问。
“怎么会?”我的笑意更深了,“我只是无法想像温柔的精市摆出严厉的部长样子训人罢了。”我故意取笑他。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而后用一种温婉如水的语气缓缓回忆道:“其实大多数时候,训人的事都是真田代劳的。”
“是吗?”我将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听说他打人呢。”这我可没乱说,听那个满头卷着发像小海带一样的切原说过,因为他输给了一个叫什么越前的人,被真田打了一巴掌呢。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被打的怨念,倒是带着一副崇拜的神情。
“是啊,他是个不允许失败的人。”精市的口气里有一丝无奈。
“精市好像不太赞同他这样啊。”
“嗯,你看,他因为输了,都不来看我。”这下抱怨的语气更强烈了。
“也许他是觉得没脸来见你吧。”我笑道,想起那个一脸严肃的、与实际年龄严重不符的真田同学。“他可真是严格啊。”
“是啊,所以老是一副老成的大叔样。”说着他自己先笑了,大概是想起自己这位同学的什么糗事了。
“呐,琉璃姐姐,我想回学校看看。”片刻地沉默后,他说道。
“是想回网球部看看吧。”我一语道破,“不行,你至少还要等1个月才能出院。”我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严肃样子。
“我只是去看看而已。”他用一种恳求的目光望着我。弄得我实在是不忍拒绝。
“好吧,”和他对视了良久,我妥协了,“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只是看看,可不许握球拍。”我想我永远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他笑了,这个笑容让我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清新起来。
医院附近的咖啡馆里。
“你病得不轻。”好友夏石斜着眼睛把我从上到下,又从下到少打量了数遍,下了定论。
“我知道。”轻啜了一口香甜的卡布其诺,我漫不经心地应着。
“醒醒吧。你比他大了12岁。”她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我窝进了宽大厚实的沙发椅中。
“别告诉我你是当真的。”她笑得有些怪异。
“陷进去了。”我不知是在说自己陷进了沙发,还是说自己陷进了感情,只是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夏石立刻精市抖擞地拿出她心理医生的专业精神来,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是在放任自己的错误。你明明知道是为什么。”
“不明白。”我睨了她一眼。
“你明白!”她丢下这一句,便站起来踩着足足有8英寸高的高跟鞋“嗒嗒嗒”地离开了。末了,走到门前,还转头一字一顿地对我说:“我没空陪你玩小孩子的无聊游戏。”
“买单。”我叫来服务生,想起自己答应精市今天要带他回学校看看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回到医院,看到精市居然已经整装待发了,真是心急啊。呵呵,我的心情也没来由的HIGH了好几十个百分点。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音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
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
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
你象,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
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诗的一篇,你是人间四月天。
——你是人间四月天(林徽因)
当我看到在球场上的精市时,脑海中第一个便浮现了这样一首诗。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哪里,微笑着,聆听着队友七嘴八舌的诉说,便如太阳一样耀眼,将众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吸引了过去。如一颗中子星一般,巨大的吸力,让周围的一切不知不觉中朝着他靠拢。他笑颜如斯,百合一般纯洁和清丽,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却是红润的,洋溢着青春的快活。他的到来,让整个球场都显得格外生气勃勃。一张张明亮动人的脸庞上,分明写着信任和安心。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他天生就是属于这里的。他是这里的主心骨,是这里天然的王者。他不需要像真田一样摆出一副严肃老成的神情,只是那样的笑,那样的气质,便可让人自然而然的信任他、崇敬他。
我选了一张远离球场的长椅,坐下,默默地注视着远处的一切。心里顿时萌生出一种沮丧——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我无法融入。我侧着脸,用手遮住额头,微眯了眼睛,是因为他的关系吗?——今天的斜阳格外耀眼。
“你果然在这里。”一道女声传来,冷冷的语调,却是那么熟悉,将我从沮丧的情绪中给拔了出来。此时,我竟有些感谢她的到来。
她是我的另一个死党——水无月。夏石,她,还有我曾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后来,夏石成为了心理医生,我做了律师,而水无月则当上了国际刑警。于是三人各奔前程。
“找我有事?”我的视线然停留在远处那抹紫萝兰色的身影上,没有问她为何知道我的去处,因为我百分之百肯定是夏石那个大嘴婆告诉她的。
“放弃松本那件案子。”她顺着我的视线望了过去,下意识地勾了勾唇角。
“哦?”我转过脸看着她,“水无月警官,我可不是你的部下。”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用异常严肃的神情说了一句让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的话:“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为零。”
“咳咳……”我是没有真的跌下来,不过倒是被口水给呛到了。
“他就是你的小男朋友。”语气里带着丝玩味。
“他是我的被监护人。”我正经八百地回答她。
“那么为了你的被监护人,放弃松本的案子。”水无月在我身边坐下。
“让我放弃自己的委托人,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我抿抿唇,知道她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只是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轻易下这样的决定。
“渡边在调查你。”一句话就让我心里莫名的惊慌。渡边是这件案子的对方当事人,也是日本三大□□势力之一六合会的头目之一。身为一名律师,与黑白两道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是是必要的,也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如果把精市卷进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自己想清楚。”她睨了我一眼,“还有,最好考虑一下夏石的建议。”
“夏石的建议?”我摸摸鼻子,定了定心神,“你是夏石的说客?”
“我没那个兴趣,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谁那改变我们的紫川律师。”
“现在有答案了吗?”我的视线又飘向远处的身影。
“有。”她笑得有些欠扁,“夏石其实还不够专业。”停了一下,她又道,“你不是病了,你根本就是疯了。”
“谢谢,你是第36个这样说的人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摆,“该回去了。”
“对了,”走了两步,我忽然回头,郑重地道,“我是疯了,不过我知道,我只会是他的临时监护人。”
水无月没有说话,冲我摆了摆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