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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多苦费思量 ...

  •   我们还在讨论下一步再如何出击的时候,鲁源带了一纸文书给我看,是说几天以前在此地的一桩命案,死者是一名中年男人,身材魁梧,死因是夜里醉酒后从楼上摔下,但此人因为头面触地,导致面目被毁。仵作检查此人身上有落地时产生得到擦伤,还有一些陈旧伤,是一些尖锐的抓伤、划伤和带有中央洞穿的挤压伤。当时官府有贴出告示寻找最近失踪人员,可是最后并没有人来报案,所以至今这个人是谁还不知道。
      “鲁大哥,这里面有什么意思?”
      “你觉得此人会是什么工种”
      我疑惑的摇摇头,光凭这文书,我连尸体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猜出来,又不是福尔摩斯
      他见我摇头,似乎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继续说道“月前我们为了便于跟踪,在严定川的身上撒了灵光粉,但是这灵光粉居然跑到一个地方去了”他看看我期待答案的眼神,又继续说道:“严定沙的妻子赵氏养的白猫身上,正确地说是白猫用的猫砂里,赵氏养的猫就安顿在她院子的耳房”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和那个无名男子的死有啥关系。这个事情只能说严定川碰了白猫的猫砂。等一下,猫,我忽然惊讶的抬起头:“你是说那个死者身上的伤痕来源于猫,可是这和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你可曾了解猫是种什么样的动物”他微笑着看着我说道,目光中带着些许自得。
      我当然知道,猫在现代是很普遍的宠物,可是在这个时代,还是被大家当野兽看待的,平常很少有人会去养,只有一些大户人家才会有财力专门买被人调教好的猫。
      我细细一想“那个人身上的伤是猫弄的,他是驯猫人。”
      “不止如此,他还是猫医。不过我们的人后来去打探了,此地的确有两三个猫医,有一个看病的本事最好的,住的很偏僻,而且性格很古怪,总有一段时间不在家。上次有人见到他,还是在一月以前,但是由于之前他总出门,所以没人在意。我们专门去府衙搜了五月初月的案子,碰巧真有这么一个。”
      “你们为何就怀疑他是死了,而不是离开了”
      他一撇嘴角,嗤笑一声“洛月啊,你知道让人离得最远的地方是哪里吗?一个总去严家的猫医,如果严家没有这个人,那么会去哪呢?而且他失踪前可是刚离开了严家”
      我知道了,这个人是在严家发现了什么,所以被灭口了。这么说来,这个人就是切入口。鲁源并没有告诉我更多的东西,但他给了一个生意。我想他是希望我自己去寻找,不过目前他告诉的东西已经有点意思了。严定沙能在猫砂里留下灵光粉的痕迹,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作为二公子,去看看大嫂的猫也是可能的,或许他也喜欢猫呢,可是一个刚离开严家就被杀的猫医,的确很有猫腻。
      可是现在我如何去找其中的猫腻是个很大的问题。鲁源给我的生意正好是和严家接头的,我要做的就是去冒充一家药铺的掌柜的女儿叶海棠。叶海棠之父经营了一家药铺,一直以来他都是从严家进货的,而且他只有一女,而无子,因此把本事都传给了其女。当然真实的叶海棠只是个普通的闺中小姐,并不通晓太多医药理。想来这位叶小姐已经在火云门的控制,为的就是牵制着叶掌柜来为我们办事。
      这日晚上,当我还在思考如何利用叶海棠的身份去,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动静,是一个人让我很熟悉的人在走近。我急忙披上外衫,推门而出,开门的刹那,撞见了一张让我十分怀念的笑脸。“姐姐”
      碧晴姐姐微笑着看了我一眼,而后走进屋子,拉起我的手来对着我上下看了一眼“洛儿,总卫这段时间对你还好吗?”
      我看着她点点头“还好,洛儿最近没再做什么事惹了总卫。”忽然想起她的京城之行,又着急地问道:“姐姐一路还顺利吗?二皇子如何了?”
      “二皇子的毒已经解了,”她俏丽的眉头微微一皱,“可惜这次的毒太猛,坏了他的身体根基,恐怕此后很长时间都要靠药养着了。”
      “命救回了就好,火云门的医术不弱,以后慢慢照顾着二皇子,或许日后他也是可以康复的。”
      她轻轻地摇摇头,微叹一口气“展君都说恐怕日后难痊愈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给她宽心的话,实际上,连我自己都觉得无法宽心,如果二皇子不是将来继承大统之人,那么火云门将归于何处,我和姐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不过二皇子如今的状况,不只是加大了火云门的压力,同时也是化为了大家拼命做事的动力。虽然根据那日展君和我所说的话,我能够感觉到即使现在我们那么强盛,大家将来的结局不会太好,但是当下要的事情还是要拼命做的,否则当下的情况都不会好。所以何必去想将来我会怎么样,先把现在的事情的做好吧。
      姐姐的来到的确给我苦涩的生活增加了些许的平淡的甜味,不过,她有她要做的事,我有我要做的事,我们还不能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当晚作为叶海棠的我就以非常容易被人认出来的女扮男装模样混进了叶家行列。此行列中本有三人:叶海棠名义上的丫鬟芸香,亦做女扮男装像,实际上是火云门黧部的人,叶家管家季泉,以及一个临时雇佣的保镖。这里我又要佩服一把火云门了,这次会选择叶家,不仅仅是因为叶家和严家有生意往来,还有一个原因,季泉和严家老二有仇怨。当然这可不是明面上的仇怨,往年季泉跟着叶老爷来做生意,碰巧有一次他那比叶海棠大了两岁的女儿也来了,这个闺女还不是个安稳性子,偏偏要去招惹严定川,当然可想而知,风流少年情场一段戏,严重地伤害了季姑娘的少女心。虽然这个季姑娘最后在老爹的压力下出嫁了,这段伤感往事可是触了季泉的心弦。如果能为女儿当年的伤心事报仇,他也是愿意的。能够以此事说动管家为我们办事,这其中少不了鲁源的功劳。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季泉去找严家药材供应的出货管事。严家谈不同的生意在不同的地方,这次我们去的是他们的严氏草堂城北分支处。该分支处管事是个长相方正的男子,年纪不大,大约二十出头。这个年纪混到类似现在的一方销售主管的职位,看来这年头,年轻有为的职业人士还不少啊。季泉和我介绍过,他们交接上的人叫封倾。
      封倾看到我们一行,彬彬有礼拘手于胸前,目光从我和叶家管家脸上划过去,说道“叶姑,哦,叶公子,季管家,封某有礼了”
      我同样的拘手,朝着他微微点头,笑着说“管事不必客气,我们是来进货,还是老规矩,先去查货吧。”
      我和老管家在封倾的带领下,对着一堆药,一包包地拆开来查过去。话说做生意真是有生意的不容易,那么多的药,我们这边需要一种种查验过去。我们会查验药色,气味,必要时还会尝尝。虽说是老客户,却是一点都不能马虎,遇到味道有问题的,还得坚决地把东西抛回去。生意是自己在做,退也要有依据。
      我正拿起党参嚼着,忽然觉得味道有些不对,甘甜不足,酸苦甚之,看来饮片制备的时候没有风干好,我拿起党参交给封倾,“这党参可还有别的吗?”
      封倾接过党参,放入嘴中尝了尝,皱起眉头来,忽然又松开眉头看着我们:“季管家一丝不苟,叶公子也是好本事,这批药材我会命人马上换了。”
      “那就麻烦封管事了”季管家对着他客套地笑着说道。由于不同的药材堆放在不同处草堂,我们还要去往别处,两天里我们查完不到一半,管家已经累得很了,我这个千金小姐当然不能展现过好的体力,所以也开始变现出疲惫。可是季泉这个时候又开始展现商人本色。他和封倾编了个时间紧迫的理由,说是接下来的药品就不那么查了,不过由于刚刚的问题,希望封倾能够调调价格。封倾将价格扣的十分牢,宁可我们仔细查验,也不愿我们下调买价。最后的目的就是他先让我们以原来的价格买走查验过的药物,而我留下来,继续在此查验剩下的药物。不过这样一来我这个“弱质女流”就要交给封倾照顾了。这样一来,季泉便功成身退,回了叶家,这样策划也是怕多一个人就多一些马脚。
      季泉走了,封倾就要负起全责照顾我。由于这是“第一次”来沙川县,少年心性的我当然想要多旅游一下才回去。于是我就和封倾问起好玩的地方有哪些。封倾也是足够负责的人,为了一尽地主之谊,直接就表示等他休班的时候带着我和芸香出去玩。不过前提是我们都需要先把工作完成。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我和芸香跟着他查验了剩余的药材,开始时,因为怕累着我们两个女子,每天花去小半天浸在药房内,后来由于我们还挡得住,便加长了时间,实际上,加长时间也是为了便于和草堂里的人打听八卦。当时我就想如果我的工作只是药铺老板也好啊。不过这世上的事情若是单一了,似乎也就失去存在感了,随着自己渐渐习惯火云卫生涯的节奏,我觉得若真的归于平淡,便也会有些不习惯吧。
      封倾每天都陪着我,查验完部分药物后,他带着我去吃饭。开头几天我还是自己花钱住了客栈,后来封倾为了方便,直接给我和芸香安排住宿。期间他也分出时间来带我去黄城各处转悠。说来这小哥也算事业有成的小青年,有个自己的小院,严家还给他配了免费用的马车,他只要负责花钱请车夫就好。我和封倾的关系从买卖合作到朋友,以名字“阿倾”和“海棠”相称,后来他还请我去了他家做客。他那两老看着我时眼里的欣喜和期盼,让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尴尬,他们大概是误会什么了。
      季泉走的第六天,我只剩下一小部分的药材要弄,可是如果这样就结束了,岂不是白费这一番计划,我还没有从封倾这里得到可用的信息,也没有机会接近严家人。我还在想如何拖延时间,一封“家书”就到了我手里,信上说红芪温热补血,较之黄芪对于女子血虚之证更好,要我此次进几十斤红芪。一般来说,红芪和黄芪产地形态不同,药效相近,红芪却贵不少,所以一般多用黄芪,很少用黄芪,所以一般来说叶家对红芪的需求不大。
      当我提起家书上的事,封倾却是犹豫了“海棠,提供红芪不难,不过价格却是不便宜”他举起三个手指“三钱一两”
      “为何?红芪本就算是龙山道地药材,龙山距离此处也不远,为何这个价?”我惊讶地问道,洛城的红芪也只卖三钱一两。
      “虽说是道地离得近,不过去年秋季和今年春季的红芪却是收的不多,所以涨了点价。”说是涨价,这涨的有点多吧,感觉就是不想让我买似的。不过既然“家书”如是说,必有它的含义,看来红芪里面还有文章。
      “阿倾,我从小便跟着爹爹学这些,话说你这三钱一两实在贵得有些……”
      他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这样吧,我这里不好做决定,过两天带你见我们少当家,再商度价格如何。”
      我皱着眉问他“你这管事为何还做不了这红芪的决定?”
      “各家有各家的规矩”他虽是这么说,但神色中有抹紧张一闪而过,而看着他的我没有错过。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再逼他了,反正他说会有严少当家来商量,我也正好需要接近这个严少当家。
      “那你就帮我和少当家好好说说吧,这么贵的话,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好不好啊,阿倾”我以祈求的语气对着他娇声说道。
      他低眉思考一瞬便点了头“不过你可不能要得太多了,否则就不好说了。”
      当晚,我悄悄趁着夜色,在大家已经进入了梦想的时候,悄悄地出去给鲁源捎个信,问他这么安排的道理。第二天鲁源便通过芸香给了我回信,他派去查严家账目的人说,发现严家的账目本本都很清晰,可是只有红芪账目有些古怪,进出货明明是不多,可是每年派去龙山收货的人还是不少,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是不正常的。加上今天这么一说,果然红芪透着古怪呢!鲁源告诉我,他在黄城的几个县都夸大散播了红芪的作用,这样一来叶家筹备红芪便是顺势而为,叶海棠的行为也不至于过多地引人注目。其实就算鲁源不向我解释他的方法,我也相信他的筹谋
      那天除了红芪外,其他的药物基本上都没问题了。由于不用到处奔走,我也就换上了准备好的女装。封倾见到女装的我有些惊讶,“海棠你怎么换女装了?”
      我对他娇笑着回答“女为悦己者容”
      封倾的脸居然红了,他忽然双眼灼灼地望着我说:“其实你穿男装也很俏丽。”
      话说色字当头一把刀,可是封倾,这把刀我必须下。我低着头做害羞状“真的吗?”
      “你知道,我见过的女子从没有你那样专注的神情,那几天看你在查验药物,我就觉得你那种专注的模样有一种不一样的靓丽。”
      我抬头微微瞥他一眼“谢谢”遂又低头,双手交握起来,轻声说:“你是第一个这个说的”
      “海棠,你可不可以……”他说的声音有点小,我听到了前面,也感觉到他下面说的会是什么,于是假装没听清楚,问道:“啊,阿倾你说什么。”
      他有些尴尬地摇摇头,我继而说道“以后我来进货,希望还是你来接待”我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好好地通过买卖维持关系。
      他微微一愣,继而笑着答道“好,以后你来,便叫我”
      “对了,其实从昨天开始我就有些困惑,为何严家对红芪的控制如此呢,你知道吗?”
      他闻言脸色一变,而后看看四周,确认周围无人,却欲说还休,他为难地看着我一会,还是说道:“严家的红芪出货不能多”
      “啊”我疑惑地望着他,期待他说出答案
      “其实这几年,我也发现严家的红芪好像专门要送到一个地方去,可是也没有买卖,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红芪要留下很多,专门送出去,我就不能买走太多。所以你们用提价的方式,这样别人就可能买的少一点了。”
      他点点头,“这事你听过了别放心上了,只要数量不多,少当家那里还可以说一说”
      “可是这样一来不是很奇怪吗?”
      他又顾左右而言之“其实往年还是足的,都是不到二钱一两的,今年产的少了,所以就调得更高了”
      看来正是今年恰巧了,若是今年量足了,只怕疑点也不会出来了。“我明白了”
      “对了,你到时见了少当家可不能提起这个,对于别人也不要说起”他紧张地叮嘱到。
      我点点头,果然红芪里面有问题,接下来就查一查红芪里面的奥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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