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明》路舒ing

79、隔日觅残迹

　　总卫只是让我完成事情，虽然没有说奖惩，可是我感觉如果到了限期不能完成，后果应该很严重。所以养伤期间，我便找来无颜相关的所有资料查看想要从中找出痕迹。此间我还托了鲁源带我去看此人的尸体，希望从尸体上发现其他讯息。
　　我在无颜的尸体上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异常之处，再说总卫把他关了一年，有任何的问题，早就查探到了，他身上的图案在左侧胸口，是个八角形星芒标志，上面三个角，下面三个角，中间正位的四个角为实心黑色，比周边四个空心黑色的角更尖锐。只是我查了大量的案卷，最后都没有发现这个标志来源何处，倒是发现田字楼的标志和这个图案有点相似。天子楼的图案是四角星芒图案，中间一个“十字”两个杠均衡分割开四角，形成一个尖锐的田字。分别代表着田子楼的四个部，紫部，红部，青部和玄部。根据目前所知，田子楼紫部和红部分别由两个神秘女子统领，青部无人知道他是什么样，玄部直属楼主傅君桥管理。
　　我再一次回去查看他的胸口，可惜的是我这一剑刚好穿过了他的图案正右方一角，倒是起了破坏，早知道就不插心脏了。我还是觉得奇怪，决定翻开皮肉来看。洋金花之毒让他的皮肉显得略微的松弛和发红，如今已是略微的棕红色状态。可是奇怪的事情就在这里，伤口处如今呈现的颜色有两种，紫色和红棕色，我用匕首扩开他的伤口皮肉，才发现正方位角形下的皮肉是发紫的，但是紫色延伸得不深，只在表面。
　　我将此事告诉鲁源，鲁源为了确证，直接用精细的小刀在图案位置割去一块圆形，将图案皮肤整片割下。皮肤下的肉确证我的推测，正方位的四个角下均是紫色的，在红棕的皮肉下显得清晰。也就是说，他是田子楼的人，可是为了隐藏身份，他将图案改了。
　　“你们为何会抓住他”
　　“你还记得去年你去悦红楼当丫鬟时吗，你告诉于钦红焉桌上的书有顺序。实际上宣桐当时还派人去北边联络田子楼红部的人，我们根据你提示的破解了他们联络时给的数字，然后我们就发现了，花容，饶州，庸城，花门楼，花容就是红部掌门人的名号，花门楼就是红部的据点”他慢慢地和我道来，我记得那时我是告诉他们，邰青兰桌上的书顺序，而且她最长翻的就是比目鱼和唐诗，不是因为多喜欢，而是这些是工具。
　　（前面有提到：
　　国色从来不易逢，休将花眼辨花容。饶伊此际施高论，眼到花前自解庸。
　　弯弯月出挂城头，城头月出照梁州。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琵琶一曲肠堪断，风萧萧兮夜漫漫。河西幕中多故人，故人别来三五春。花门楼前见秋草，岂能贫贱相看老。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根据他们传递的数字解密，可以锁定里面的字，然后对应出来就是花容，饶州，庸城，花门楼
　　“可是光凭这个，你们如何瞄定了他”
　　他微微呵了一声，仿佛带着轻笑“我们后来找到了花门楼，却暴露了行踪，只是碰巧遇到来打劫的无颜，不过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总卫觉得他可疑，抓住他有用。”
　　“所以实际上无颜是他们故意抛出来的，为的就是吊住你们。那么以你们的能力猜到他是田子楼的人也是必然”
　　“的确，看到他胸口的图案，我们便猜到了”
　　“为何带我来确证，恐怕你们早就查出来了”
　　“他的身份我们是知道了，可是我们还有很多疑惑需要解答。这件事情牵扯的不止是汝光郡王的叛乱，恐怕还有更深的玄机。”
　　“玄机？”我一时有些恐惧了，难道这个事情这样还没完？
　　“你知道三大神器，金雀玉台原在徐家，红玉麒麟和汝光郡王有关，可是它在哪里，还有奔龙黑图呢？”
　　“展君曾说三大神器不包括奔龙黑图，第三件是个人，只是他没说这人是谁，什么来头，只说等机缘。”我想起展翔鹤曾和我说起的事，决定告诉他。
　　“人？”他听此忽然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我。
　　“还有邰青兰说红玉麒麟原在清然居士北莫离手里，北莫离三年前已死，估计它就在北莫离的亲族手里。”
　　他对此不置一词，反而是拿起那根木柱，引开了话题“对了，这个东西你有什么收获”
　　“这是普通的枫杨木，应该是从牢房桌子上弄下的，所以材料没有什么，上面的图案我不认为有什么意义。只是那天我对着木头劈过去的时候，他很紧张，可能是木头里面有什么东西”
　　鲁源听此，没有说什么，挥手就一剑劈开了木柱，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我羞愧于自己的猜测落空，也惊讶于他的迅速，不过这样一来，这条线索就断了。
　　“鲁少卫，洛月猜错了”
　　“无妨，图案已经印下来了，这木头我们对着它看了许久也未发现什么，本也打算劈开。”他并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看着劈成两部分的木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等一下，牢房里可带利器？”
　　“不可，不过他的刻刀是总卫允许的，那天他说在里面太闷，要个刻刀弄个玩意，我们以为他会做什么，便想看看，结果他就安分地在里面雕刻桌子，后来桌上边上就被雕刻出一个柱，他折下这个柱子继续雕刻。这一住就是一年了，直到你杀了他。”看来他的雕工真是不错，要是做个普通木匠也不错。这人如此有耐心，可是他就安分地待在牢房里，到底在等待什么呢。
　　“我再去那个牢房看看”我觉得既然人看出什么，那么他住了许久的地方难免会有点痕迹吧。我又一次走进那个牢房，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坐在那缺了一块的桌子边上玩他的木雕，连头都不抬。牢房里光线有点暗，这人能在这里干这些个费眼力的事也真是可以。
　　我的手在桌上摩挲着，可是心里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要找什么痕迹，现在的情况是无颜身上的线索都断了。哎好好养个伤还让我费脑子，真是的。
　　话说，这人好奇怪，桌子上下居然都刻了好多条纹和字，尤其是桌下，居然也刻了。如果是平常情况下下，感觉是刻给盲人看的，他到底是有多闲情逸致啊。
　　等等，盲人，我记得这里的碗也是木头的，也记得火云门喜欢用瞎子。或许火云门的内鬼还不少。
　　这一次，我先去查了管理牢房伙食工具的人里面有没有盲人，结果才发现洗碗人里面有两个瞎子，然后找到了两只刻了字的碗。我没有再去找鲁源，而是直接去见了姐姐，由姐姐带去见了总卫，因为如果是有内鬼，那么谁也不能排除嫌疑，至少我能相信的只有姐姐。
　　“你是说他是想掩盖碗有问题”
　　“是的，属下把碗带来了，这上面有数字，不过属下不知如何解”
　　“解码之事我已交给别人，你下去吧”他口气淡淡地说，仿佛这事无足轻重。他说的是“已”，不是别的，我似乎发现自己又被他摆了一道，这是他故意的，养伤期间让我思考调查此事，可是他早就把答案弄出来了。亏我为此殚精竭虑，每天寝食难安，生怕半月内查不出什么来，又被打回原形。
　　“是，属下告退”
　　我刚要起身退下，一个方形物体就向我飞来，我伸手接过，原来是火云门少卫行令，而且是重叠瓣的火云图案，也就是说，我以后出入就不用通过鲁源和姐姐。“明天起，到这里就职，无名楼里除了金锁柜，其他地方都可参看”
　　“多谢总卫”原来这一切就是一次考验，考验过了我就可以拿到高级令牌，如果没过，估计还是少卫，难怪那天他什么赏罚都没说
　　姐姐后来告诉了我，我拿到的碗上没有什么信息，之前他们就已经破译了碗上的数字，说的是“花容未发，银蛇出洞，洛水之滨，麒麟长眠”
　　“姐姐，如果是这样，敌人就在我们身边，洛水之滨，莫非就在此”
　　姐姐听此摇摇头，“洛水之滨可不一定只有洛城，洛水源头是豫州北边的幽城，从幽城到此都有可能”洛城之后，洛河和另一河流汇合，然后流出洛城就进入了齐州北面的扬沙河
　　“可是为何要经过火云门将消息传出？”我很疑惑地问姐姐，如果直接传不是更快。
　　“那么说明此人应该是得到了别人得不到的消息，你可知道，当初为了捉住他，废了多少人，你能打败他，是因为他大半的武功被我们的药废了”
　　“姐姐，你是说他在田子楼的地位应该不低，一直在这里是为了等待时机将消息传出，而总卫当初是不惜代价地抓住他的”
　　“是的，实际上，是破冰哥哥自己抓住他的，也是因此，才会中了田子楼的寒毒”
　　“寒毒？”我惊讶到了，多熟悉的电视剧名词，不过配上这个冷面具正好，本来就冷冰冰的。
　　“破冰哥哥的寒毒，已经被控制住了，不过还难以消除，所以我一直在调理他的身体，你在他那里也帮我看着些。”
　　“好的，姐姐，只是这寒毒如何发作？”我问道，难道就是全身发冷，忽然想到电视剧里各种寒毒发作时，都是脱了衣服用身体给对方缓解。天啊，我可不想遇到这个情况。
　　“寒毒发作前，他的唇色会泛紫，而后全身发冷，手脚蜷曲。洛儿，总卫的这个情况只有我和鲁源知道，这次泄露于你，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是，洛儿知道。对了，那传递消息的人可能就是厨房的盲人，可有调查”虽然猜想姐姐她们一定已经有所行动，还是多问了一句。
　　姐姐对于这个问题，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已经跟上了那边，可惜这个消息早就已经流出去了，我们发现的时候，消息已经走了”
　　隔日我便去总卫那里报到了，想到以后每天都要在他这里提心吊胆，就忍不住一阵难过，不过幸好姐姐昨天和我说过，总卫不喜欢女子，我应该不会安排在他身边，顶多就是帮他处理一些送到这边的事物。每个少卫除了行动的权利，还有一部分的决策权，除了皇家事物，对付高级对手，掌司以上的任免等事，一般事情都可以自行决策，后面记录下来报告总卫就可。
　　而且姐姐也说，就凭他给沈家的面子，如果我做了什么错事，总卫还是会给我留份情面的。想来当初我为了张偲靖，瞒报消息，虽然最后证明消息是假的，但这分明就是异心，可他还是饶了我的小命。
　　果不其然，总卫近前伺候的还是鲁源，而我则是在外院替他管理一些杂事。而且这边和我一起的少卫不少，我根本不用太担心，还有当初去长关时认识的少卫黄岩。我协同管理药物的出入，主导管理的是少卫柳霓。第一次见到柳霓的时候，我还把他看成了女子，实际上他是个男生女相的雄性，说不上美，但就是双眼皮，眼角长得很细长，倒是有些妖媚。
　　作为少卫，我们需要掌握一项本事，就是火云门的阵法。因为在火云机构内部，很多地方都设了阵法和机关，我们的来去小心谨慎。还有一处用法就是为了跟随总卫出任务时，我方可能用阵法擒获敌方的人。

作者有话说

　　扬沙河对应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