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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红玉响清心 ...

  •   总卫告诉我这次他扮演的身份是一个富豪粮商的儿子司照峦,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总卫给我的身份居然是他的表妹,名叫沈洛,久有陈疾因而面色一直显得有些焦黑。焦黑这个事对我来说不难,黑面丹的用法我早就融会贯通,随即可以变换。可是,我心里还是有顾虑,我俩的身份为何如此?我看了看他给我准备的名帖,疑惑地看看我面前站着的他,疑惑道“总卫,为何要亲自去?”然后面具下的他看不到丝毫波动,就连眼神还是冷淡淡的,他没有任何回答,只是沉默地出门了。又是表妹,万般炮灰的表妹。问题是这个表妹还是他的情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被闪电打了,居然给出这样的身份设定,这要是由他和姐姐来扮演倒是没问题。或者他为何不把这个角色交给鲁源来做。让我装对他柔情蜜意的表妹,有点为难了,如果是鲁源我或许还不必有那么大压力。不过既然是任务,还是要拿出完成任务的勇气。
      出发前总卫换下了他的面具,为了怕白胜先认出他的易容,还特地请沈见蒙对他进行复杂的易容。等我再见到他时,他已经变成更宽的方脸,鼻形和下巴也发生了改变,我猜想这种易容是不是往脸里面填充了什么,就像硅胶填胸一样,不过也只能疑惑,火云门的高级技艺在没有总卫这样的高级高级干部同意下是不允许相互交流的,就像作为少卫的我所能够使用的阵法也不能告诉沈家其他人。
      马车轻轻地停在灵素馆的门前,身着灰青色圆领长袍的男子打开门下了马车,伸手向车门,我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迎着手方向扶了一把,踏下马车,男子左手上扬轻轻挨着我的左肩,扶着我向前。虽然刚刚下车前我们已经演练了一番,但这会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我抬头看看门口高挂的牌匾上那两个烫金大字“灵·素”
      我们之前以为清潭居士会到灵素馆为我看诊,但当我们进入灵素馆时,我就觉得这应该不是。因为灵素馆的人并没有安排我们向灵素馆内进,而是带着我们进入后院。
      一个黑色道袍的男人走过来,我知道这个人应该不是清潭居士“二位,我们有规矩,要见白先生,需要蒙上眼,得罪了。”
      我看着总卫有几分恼色,犹豫了一下却是点点头,心道这演技真不错。黑袍男人拿出两条黑绸,给我们俩蒙上眼。总卫忽然收起扶着我的手改为牵着我,我感觉着有人来搀着我,手上的细滑感觉告诉我这是女子,我感觉到自己被搀扶着转身,然后前走,再拐了几个弯。根据我在做训练营的经验,如果不是这个园子故意把路做的太弯,就是他们在故意带我们绕圈。后来我便闻到一阵芳香,多面沉浸黧部的我知道这是迷魂香,不会让人昏倒,只是意识会开始迷糊。当然如果那么容易中招就不是我,我装着有些踉跄身边的人搀扶的力量瞬间变大,后来直接扶着我的后腰将我推向前,本来握着我右手的手忽然断开。我被推上了摇摇晃晃的地方,耳边还有划水声,如果没有猜错,这是小船,那就是要走水路离开。我忽然想起沈初年和我说起葫芦镇有个神奇的运送药材的方式,就是开辟水道,然后用大而方的敞篷木船运送。这样一方面疏通沙川河周围河流,引到水流,也可以增加方便。他和我说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就是半个威尼斯呢。
      只是这样一来就麻烦了,灵素馆周围运送的水道不少,在漂流的水域上要记得路线很难。不过不管怎么样,有迹可查就行。我感觉漂流好久,身边一股清凉味道传来,我知道应该是到目的地。旁边的女子推推我,解开我头上的绸子,一缕光芒飞快刺向我眼睛,我以手扶额摇摇头,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旁边也刚刚悠悠“醒转”的男人。再抬眼看向前方,只见一排水上长廊通向巍巍青山。
      “表妹,还好吗”总卫慢慢起身来扶我,我一边撑着他的手臂,一边扶着旁边女子的手,有些晕乎乎地站起来,看着他浅浅一笑摇摇头。
      我们登上岸,向着前方走去。走过长廊,总卫的手忽然用了用力,我随即微微转头探了他一眼,他抛给我一个眼神。我随即领悟,便忽然一个趔趄,他立刻拦腰扶住我,我以手抚额以我认为尽可能柔弱得而眼神看着他。他双眼回望着关切说道“洛儿走的累了吧”,说着看向旁边之人“可有代步的工具,洛儿走不得那么久。”看着他这含情脉脉的神色和听着他焦急的语气,我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妈亲,这绝对不是冷面具,以后千万不能随意信人,生活到处有戏精。
      旁边女子掺着我的手,淡淡说到:“姑娘可能是刚刚坐船造成的眩晕,公子扶着姑娘坐一下吧。这里没什么代步的,前方就是主人的屋舍了。”
      我被左右两人扶着到回廊边上坐下,头靠着回廊柱上闭眼假寐一会,闻着周围的味道,听着周围的风声穿过,身边却没有任何被风吹过的感觉,看来此处应是隐蔽,说不定这清潭居士也会弄点阵法。我运起真气,稍稍让自己的面色好看一些。
      耽搁了一会,我终于被送到了一处篱笆围成的院落门口,门上绿漆大字“素问园”,园里是四五间茅屋前方,进了正中央的茅屋后,里面却是让人耳目一新,外观十分破旧朴素的茅屋,里面的配置却是十分精致,和严家的厅堂摆设基本一致。
      厅堂正前方的主位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蒙着半张面,侧对着我们,专心地在把玩自己手中的小瓷瓶,那狭长的眼角,高挺的鼻梁,俊秀的侧脸,那悠然自得的样子,真有一番仙人下凡的模样。
      “主子,人带来了”我们身边的男子恭敬地传话。那白衣男人放下瓷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我们俩,手轻轻一挥,指尖朝向两张椅子,“坐!”这是种很好听的声音,仿佛丝竹之悦耳。我看着他,心想这种容貌好声音棒医术高的男子,不是很多小说里谪仙一般的男主吗?
      “洛儿”身边的男子推了推我,“你怎么了”他有些关切地问我,但我眼神中却多了些命令和威胁。我心里叹口气,没有那些女主的命啊,一上来就是遇到眼前这样的人,而不是对面这样的人。我看了眼身边人,撩开裙摆坐下,不知道为何,心里莫名地多了一些落寞。
      “姑娘脸色青黑,应是陈年痼疾,可张嘴让舍人看看吗?”对面的谪仙逆光站起并走过来,他的声音仿佛带着诱惑,让我觉得有些莫名的沉迷。如果这个时候我还没发现异常,就愧对我多年的训练了。不过我还是顺从这种沉迷,只是稍微带着一些警惕了。
      “手伸出来,放下这垫子上”他拿出一个绣着黄花的白色小垫。
      我按着他的指示配合他,他的手指轻轻扣在我的寸关尺上,忽轻忽重地搭着脉。额头皱起一丝波纹,忽然又散开,双眼仿佛了然地看向我。“生而非生,死而非死,心脉孱弱,神思俱在。姑娘母亲还在吗?”
      母亲,这是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样问我,心里只觉得一阵心酸袭来,我平复了一下,淡淡说道:“不在了。”
      “唐突了”他星目一转看向我身边的男人,“舍人做诊,可否避开一下。”
      破冰面色一冷“为何在下不能留下”
      “秘法,不传”他挥了挥手示意破冰出门。破冰看了看我,犹豫一下,这个白衣男人似乎有点不耐,想要离开。破冰自然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做的太过,还是出去了。
      对面的男人摘下面纱,露出整张如玉的脸庞,薄唇微开:“既然不爱,为何不离开他”
      我疑惑地看着他,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他不知为何,微微垂了下眉眼,忽而又是一番谪仙风采“姑娘此体素来虚弱,想来你母亲也是如此,年纪轻轻便迁延不愈恐是因为心事”
      我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可是身病可查,心病难医,不知居士可有办法”
      “说说你什么心事吧,和你未婚夫有关?”
      我看了看门外,沉默下来,因为没想好要怎么编。我心想,我这病态还的确和他有关,要不是他下命令,我也不用装病。
      他没有等到我说话,也没有深究“也罢,世上总是多有无奈,姑娘可在此处住一个月,待舍人慢慢给些调养。”
      “如此便多谢了”
      “姑娘可想过离开司公子”
      我摇摇头,“我惜命,不想离开他”,我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古怪,这人对我有些莫名的自来熟,“沈洛以前觉得白居士高高在上,没想到神医,居然是这样热心之人。”
      他微微一笑,那眉眼间的神采更有一番味道。
      当我开门出去,眼神正对上远处看过来的破冰,为啥我觉得他有些紧张,紧张我会被白胜先给迷惑了吗?
      “司公子,沈洛姑娘素体虚弱,这段时间便留在这里调养。”
      破冰点点头,过来扶过我的肩,“那就有劳居士了”
      “不客气”白胜先看向我,“沈洛姑娘好生休息”说着传唤了身边的下人去给我们俩安排住宿了,待下人走开又回过头来顿了顿说道“舍人这里房间不少,姑娘和公子分房住”。我楞了一愣,回过神来,点点头。
      我们住的是最后面的一套间,三面都是翠竹环绕,剩下一面迎送清风,携带着一股蔷薇的清香。房门上挂着写有“仙客居”的匾,房间里面一色浅浅青黄,轻纱飞扬,倒的确像是给仙客的居所,里屋开了大小两间卧室,应该是主卧和次卧。总卫将我的东西放在了大的一间,我了然地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是故意要展示他对我的关爱。
      待侍从离去,他缓缓松开了拥在我肩上的手,转身看了周围一眼,然后转过来看着我:“刚刚他做了什么?”
      “他说洛儿的病是母亲传下的,加上心中郁结所以一直不好,只是他问了洛儿几个问题,”我顿了顿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属下恐怕失手了,他看出属下对您没有爱意。”
      “嗯”他低低地回了一个字,我刚要说些恕罪的话,却见他继续启唇,“他说了什么?”
      “他或许是猜想洛儿因您而郁结吧,问洛儿有没有想过离开您,洛儿回答没有。”
      他星耀般的双眼看着我,向我走进了两步,底低沉说道“洛儿,一个女子的爱意是如何?你想过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摇摇头垂眸。爱意,如今的我能有吗,敢有吗?曾经燃起星星点点的情,却被现实燃烧得连灰烬都不敢留下,那些伤痛来不及品位,便破碎飘散在时光的摩挲下。我想起了张偲靖,我爱过他吗?我也不知道。
      爱意是什么?回忆往生,我只知道拾起对一个人的感情,我便有了好些不知所谓的憧憬,却是明知道可望而不可即,放下感情,却又不停地徘徊在爱与不爱的边缘,思念他,期盼他,放下他,循环往复,痛和忧都是自己的,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洛儿,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眸:“属下只是在想如何做的更好。”
      “你也不必假装出一些情谊,有些东西你假装不出还有多做伪装便容易被人发现端倪了,这样也可。”
      我想了想便点头,的确也是,反正目前他装得挺好,那现在不如就上演郎有情妾无意。
      我垂头思索,前方的视线却是一直锁在我身上,我觉得有点疑惑,总卫在等我说什么吗?我有些试探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刚打算问出口,他便继续说道“洛儿,他对你似乎不排斥亲近之意,你不妨试试再做点什么,”说着想到什么,略微有些烦躁似的继续“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这白胜先只是初次见我,他今天的话已经让我觉得疑惑,是有些亲近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总卫难道不觉得他是想下什么套?”
      他宽宽的方脸上忽然牵起一丝算计的微笑,一手轻轻按着我的肩膀,却让我心里一颤,他接着说道:“不管他打算做什么,你不妨就借机和他走近一些。”
      晚间的时候,下人托着递盘过来送药,盘子上的汤汁还冒着浓浓的热气,还有一小碟蜜饯。我拿过药泯了一口,妈呀,真苦,就算尝惯药物的我也皱起眉。老兄你是加了多少龙胆草,怪不得给我放个蜜饯,我都有点感激他了。我当着仆人的面把药喝下去了,赶紧咬了一口蜜饯,实际上我只是将脉象压得微弱些,他说我有事郁结于心,这也是没错的,短时来说喝白胜先配的药对我来说也是有些帮助。
      接下来三天我们两人便没有再见到白胜先,而我基本上闭门不出。我喝了三天的药,觉得周身流转着一些热流,便觉得应该出去走走,要真的闷下去窝在床上,我是憋不住了。破冰和这三天以来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我房里的椅子上,拿着书看。说实话,我们的相处模式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只是现在角色互相颠倒了,他要照顾我而已。一开始被他照顾,我还有点压力,一日下来,我也释怀了,就好好扮好角色,接受他的体贴。
      立秋已经过了,天气还是比较热。大概是躺在凉爽的房里太久了,明媚的阳光照的人脸面上升起一波波热浪,蒸得额头有点晕乎。阵阵清风吹来,吹起我面颊上的碎发,仿佛温柔的手,抚平那一点眩晕。
      后面有人走过来,一把伞撑在我头顶,遮住熏人的阳光,温柔的声音响起:“外面热,早点回屋子去吧。”
      我转过身,撑着他递过来的手,摇摇头,细细的诉说:“让我多照照太阳吹吹风吧,整天在屋子,我感觉身上都要发霉了。”我看到他皱起的眉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是这段时间让他照顾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他还是有点不耐了吗?我放开他的手,握过他手里的伞,想要拿过来,可是他却没松手,却是一把揽过我的腰,带着柔情的味道说着:“想看什么,我陪你。”
      我身上泛起鸡皮疙瘩,心里对他束起大拇指,这扮相,我是佩服的。我是很想对他更温柔一些,只是想着不能仗着任务太侵犯他的威严,谁知道他会不会秋后算账,反正他也说我不用装出多少爱意。
      腰上的手忽然用了一下力,我抬头看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我抿了抿嘴,配合的靠在他身上,闭上眼。我眯着眼缝中看到,旁边的一个角落里走出一抹红影,袅袅地走过来。
      “司公子,沈姑娘,倒是感情甚笃。” 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站起身,看到眼前站着一个身着红色圆领宽袖上衣褐色裙裤的美妇,看上去虽有二十五左右,可皮肤白皙,姿态袅娜,发髻高耸,额前两绺须发,眉眼间别有风情,在各种勾栏里待过的我也不得不说,她这种魅力一点也不下年轻美貌女子。
      我惊叹而疑惑地看着她;“请问你是?”心里却是有个猜想,因为刚刚抬眼时看到她红纱袖中右手腕上的手镯,加上这个女人的身形和衣着。
      她袅袅一笑,左手撩了一缕额发,“我是清潭居士的夫人,你们可以叫我白夫人”
      “白夫人?可我觉得你应该叫红夫人,您这样明艳的容貌和白居士真是相得益彰。”
      “好会说话的姑娘”她弯着嘴角,视线从我这里缓缓飘过,停留了一会,看向我身后的男子,不知道为啥我觉得她的眼里正在放电波。
      我腰边的手重了一点,耳畔响起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外面热,我们先进去吧”说着看向白夫人点了点头,“白夫人,恕不能奉陪了”
      对面女人撇着头看向他,妩媚的嘴角翘起:“哪里,两位自便。”
      一进入房内,我便从他手里脱开去,转过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瓮声道“总卫,属下这样……”
      他却是摆手示意我停下,有些不耐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门外,转过来靠近我,一手抚摸着我的头顶的碎发,一边将头靠近我的耳侧,呼出的气息吐在我的耳廓上“继续,别总记得原来的身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撩拨,让我心里瞬间有点乱了,怔怔地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表哥”回过神的我决定将这场戏不间断的继续下去,柔柔地说道:“你刚刚那样对白夫人是不是有些失礼,我们也是人家的客人。”
      “不失礼,我们办了事,也给了诊费,□□做的事就行。”
      不知道为啥,此情此话,让我一股火气从下窜上来,瞬间感觉脸上火热热的,我知道我一定是满脸通红了。
      对面的男人却是双手一把扶住我的肩,紧紧看着我,“洛儿你怎么了,不会又是……”
      我低垂下头,有些尴尬,刚刚想啥呢“没有,就,就是有点不习惯”
      “总会习惯的。”说完他放下手,顾自去了桌边倒杯水,然后拿了一杯给我,我愣愣的接过,看着他又倒了一杯顾自喝下,又倒了一杯。
      “表哥可是太热?”我看他这样喝水,像是刚刚热得有些口渴急了。
      想着,我觉得自己喉头也的确有些干涩,便拿着杯子一口喝完了里面的水,将杯子放下。回头发现总卫却是用一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我直觉他要耍什么手段。
      他眼中忽然酝酿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表妹,回去我们便成亲吧!”
      这话犹如一道闪电打下来,总卫你想干什么?他的声音继续响起,“今晚我想睡主卧。”
      “好,我睡次卧”,话说出口忽然觉得不对,他的意思是要……,我惊讶的看着他“这,这,不合适吧?”我希望自己是猜错了,声音有点细,有点局促。
      对面的人没有说什么,只是送了一个眼神,我意识到,他刚刚的话,是命令,不是询问。我忐忑了一会,想了想,以他的性子应该是有什么目的,先不要那么紧张。
      太阳下山后,门外出现了一个身影,“沈姑娘,我家主子让我接你过去看诊。”总卫想送我过去,只是却被随从拒绝了。
      见到白胜先的时候,他还是那身仙气飘飘的白衣,他摆摆手示意我坐下。我伸出手腕放在垫子上,他细嫩白皙的手指搭上来。短暂的专注沉静后,他面上浮起一丝丝温和的神情,说出清泉一般的声音,“沈姑娘,可还是头晕”
      我点点头,“还是会头晕,不过不像之前那么厉害了,胸口也不会那么沉闷,心口也不再有那种被扯住的感觉了。”作为一个医者,对于脉象和症状的把握还是可以,也不会让他觉得我在演戏。
      接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放下手,闭上眼凝神。我看着他也没说话,伸会自己的手,捋下袖子,也默默地盯着桌上博山炉升起的淡淡青烟,闻着清冽的檀香混合着药香。
      不知道为何,我忽然觉得觉得心口发热,那种暖流忽然就在顺着血脉向周围扩散。“呃”我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嗝,他睁开眼看向我,我看着他尴尬地笑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脸上浮起一丝关切的微笑,“觉得如何?”
      我感觉了一下自己,忽然觉得周身都舒坦了不少,那个打嗝是排除了郁扼在我胸中一些杂碎的邪气吗?
      “居士好厉害的本事,这是怎么做到的。”
      “雕虫小技而已”他牵了牵嘴角,平淡地说道。也是,若是没有高于常人的本事,怎么能年纪轻轻就在这些医士中脱颖。
      “哪里小,沈洛看过那么多大夫,吃了多年的药,都没有这么舒坦过。居士难道是仙人下凡?”我看着他,带些戏谑地说道。
      他的脸上浮起几分自得,“倒是常有人叫我作仙人,我也希望自己真是个仙人。”
      “那可真是,不过居士出尘得像仙人,您的夫人娇艳得像是妖精,真是配的像话本上的人。”
      却见他闻言脸上原本轻松的形态忽然一收,可是转瞬有恢复过来,“姑娘见过内人了?”
      我点点头“今日下午,忽然见到一个女子,说是您的夫人。”
      他看着我说完,眼中似乎多了一丝慌张,他怕自己的夫人?还是说想到了什么?我见他忽然起身“沈姑娘,今日看诊已经完毕,我叫小四送你回去,今日早点休息,这几日若是遇上我夫人,别让她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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