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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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似乎在忙，隔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他喘息不稳，嘉郁下意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指向下午六点二十。
“喂，你好？”裴昭抬脚撂倒最后一个人，靠在墙边喘了口气。
嘉郁一愣，才反应这电话是新装的，她说：“是我，你还没下班？”
裴昭听出她的声音，勾了下唇角，又给了试图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人一脚，才回答：“还没，北边的街口有人聚众闹事，我来看看。”
“就你自己？”
“不，还有队长他们几个，马上就处理完了，”裴昭说着，就有同事跑过来给地上趴着的人挨个上手铐，他踢了踢其中最不老实的一个，犹豫了一下才问，“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嘉郁笑了下，“要是严重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啊。”
裴昭也笑，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倚在墙边，从口袋里摸烟。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出来，他觉得心里有点堵，说不出的滋味。
“嘉郁……”
“裴昭……”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都愣了一下，又都笑起来。
裴昭打趣她：“我觉得挺好的，他一回来，你整个人都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过去那些日子，哇，惨不忍睹。”
嘉郁一个没绷住，笑的直咳嗽，顾怀瑾的问询从厨房里飘出来，她清了清嗓子回了句没事，然后转过来跟裴昭说：“是吧，我今天也这么觉得，他就跟太阳一样，我就是天生向阳的植物，没了阳光不行。”
说完两个人都笑起来，裴昭觉得自己笑的眼睛有点不舒服，他停了停，把心里那股难受压下去，就听嘉郁很认真的说：“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帮我照顾蒙伽，还谢你在这些日子里鼓励我，要不然我可能等不到这一天。”
裴昭勉强勾了勾唇角，抬头去看昏暗下来的天际，隔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客气什么，我们可是搭档。”
然后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裴昭说他每天忙的要死，问嘉郁什么时候回归岗位来帮忙。嘉郁还不想那么快回去，就笑着把电话挂掉了。
厨房里，顾怀瑾面无表情的把耳朵上的无线耳麦摘下来，把刚刚煮好的云吞面盛出来，轻声喊嘉郁：“面好了，可以吃了。”
嘉郁伤了右肩，拿筷子的事情当然由顾怀瑾代劳，他用汤匙舀了一个云吞喂她，嘉郁尝了一口，像模像样的品了品味道，然后评价道：“大厨厨艺退步了，有失水准。”
顾怀瑾愣了下，喝了口汤，发现真的是咸了。他很久不做饭了，手难免有些生疏。
“不行，不能吃了。”他说，站起来就要去倒掉。
嘉郁伸手拦他：“不用，就是有一点点咸，可以吃的。”
“不行，你还有伤，要口味清淡，不能摄入太多盐分。”他说着，直接连同碗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开始打电话。
周楚送餐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七点，饭是老宅里的厨娘煮的，清淡可口。顾怀瑾一口一口喂给她，周楚就守在门外等着随时传唤。
嘉郁就着顾怀瑾的手喝了小半碗的粥，就没了胃口，她看起来精神很多，但食量还是小。
她不肯再喝，顾怀瑾抽了纸巾给她擦嘴角，皱着眉捏了捏她的手腕儿：“昨天就想说了，你太瘦了，要多吃。”
嘉郁抿嘴笑，“嗯”了一声，一副很乖的样子。
顾怀瑾拿她没办法，让周楚把东西全收走，就牵着嘉郁回卧室，还是让她睡觉。嘉郁不乐意了，盖着被子都不安分，她这两天几乎是睡过来的，此时更是毫无睡意。
顾怀瑾打湿了毛巾给她擦手擦脸，轻声哄她，他温柔起来连神色都跟以前一样。嘉郁伸手去摸他的脸，顾怀瑾顿了顿，笑着倾身吻了下来。
起初只是浅吻，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双方都能自控，直到嘉郁情不自禁用左手半抱住顾怀瑾的腰身，彼此脑子里的那根弦就断掉了。
从未有过的着魔一般的亲吻，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嘉郁被他按在怀里，呼吸都在一处。发了疯一样的想要贴近彼此，却发现唇齿相依远远不够。
时光仿佛被拉的无限漫长，很久之后顾怀瑾才松开她，贴着她的脸颊低喘着笑：“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
嘉郁头发散乱的落在枕头上，被狠狠品尝过的嘴唇泛着让人着迷的光泽，她呼吸更显急促，刚刚的亲吻让她有一种大脑缺氧的错觉。
她说不出话，等着那一阵眩晕感过去。
顾怀瑾平复了呼吸，又看了看她的伤口，确认没有扯到，然后去给她倒水让她吃药。
处理完一切，他才陪着躺在床上，嘉郁靠着他的胸口躺着，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顾怀瑾亲了亲她的额头，说：“过几天，去做个体检吧。”
嘉郁“嗯？”了一声，“检查什么？”
“都查一下，你肺活量比以前差多了。”
“……”
嘉郁有点郁闷，单手去搂他的脖子，不依不饶，顾怀瑾又笑了，声音又低又沉，嘉郁怔了怔，看着他说：“你最近总是不喜欢笑。”
顾怀瑾愣了愣，手指顺着嘉郁的头发轻轻地抚：“可能是习惯了吧。”
嘉郁抿了抿唇，心里有些难受，她转身背对着他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身后的人轻轻的抱住了自己。
……
接下来的几天，嘉郁都在养伤，不知道是不是顾怀瑾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连伤口的愈合能力都提高了。
只是顾怀瑾似乎很忙，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晚上回来也会很晚，两个人吃饭都不在一处，他找了家政照顾嘉郁的饮食起居，中午的时候会打电话问她今天吃了什么，然后提醒她午睡。
嘉郁不排斥这样的日子，即便她觉得有些枯燥，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等着他中午打来的那通电话，等着他晚上回到家时汽车的响动。
日子不疾不徐的过了小半个月，锦城已经到了暮春时节，嘉郁的伤也终于结了痂。
中午吃饭时，嘉郁意外接到了队长许岷泽的电话，说是出了棘手的案子，希望她能尽快归队，她想了想，最终应了下来。
正巧这边刚刚挂断电话，顾怀瑾那边就打来了电话，嘉郁走到阳台上接起来。
“刚刚占线了？”顾怀瑾问。
她“嗯”了一声，说：“许队打来的，让我尽快回去。”
对方一阵沉默，隔了一会儿才说：“你身体可以吗？”
嘉郁笑：“已经好了，就是体能可能暂时跟不上，我得练一段时间。”
“嗯，我今晚会早点回去。”
“好。”嘉郁收了线，站在阳台上有些发愣，顾怀瑾有很多事情都在瞒着她，她心里很清楚，也知道他不会告诉自己实情，所有的秘密都需要她自己去揭开。回归队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晚上的时候，嘉郁还没等到顾怀瑾回来，就收到了裴昭传来的一组照片，是关于最新的一起案子的，案发地点在护城河。
嘉郁用鼠标一张一张的往下点，是两具高度腐烂尸体，一男一女。因为在野外长期暴尸，尸体损坏度极高。
嘉郁看了会儿，突然想起来，她上次跟蒙伽路过护城河……她停下来，拧着眉想了想，就听见书房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嘉郁回头那一刻关掉了正在看的照片，顾怀瑾就站在书房门边看着她的小动作，微微挑了下眉。
“在看什么？”
嘉郁笑了下，朝着门外看了看，把顾怀瑾拉进来，悄声跟他讲：“我以为是家政阿姨，在看案子照片，我怕吓到她。今天她收拾屋子的时候，把我原来那本笔记本给弄掉了，里面的尸体照片掉了一地，把她吓的半天没缓过来。”
顾怀瑾是记得嘉郁的那个厚厚的老笔记本的，里面全是案情分析和照片，普通人看了当然受不住。
所以他只是笑，坐在椅子上，伸手把她整个人环住。这下靠的近了，嘉郁一下子就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她小狗一样嗅了嗅，皱眉：“你喝酒了？”
“应酬，喝了一点。”
一点？一点会这么重的酒气？
“头疼不疼？难受吗？要不要先洗澡，我去帮你放水。”嘉郁说着，就要站起来，顾怀瑾却不肯松开她，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脑袋放在她的肩窝里，声音很低：“别动，头有点疼，让我抱会儿。”
这姿势很奇怪，嘉郁几乎整个人面对着他坐在他怀里，她有些不自在，但是却也没有再动，只是乖乖的由他抱着，然后伸手去揉他的太阳穴。
过了五分钟左右，顾怀瑾才松开她，似乎头真的很疼，他脸色显得不太好。
“很难受吗？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顾怀瑾摇摇头：“已经好多了。”
嘉郁狐疑地看着他，却又觉得他脸色确实比刚刚好些，她不放心，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
顾怀瑾捏了捏她的手背：“真没事，走吧，去洗澡。”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0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