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记》红笺无色

7、 苍穹之水。上

　　有了莹玉在一旁不停的呱燥，漆黑的山洞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当然，这跟今天连续掉进山洞也有关，早就适应了好吗？白素儿边走边叹气，丝毫没有注意到山洞已经走到尽头，要不是莹玉大叫一声危险，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差点就要一脚踩下去——山洞已经到了尽头，是莹玉说的，白素儿在莹玉发出的光芒的照射下，除了看到面前是一片漆黑之外，就是更加漆黑的空间。
　　“你说山洞已经到头了？”白素儿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空间，好像和山洞里没有什么区别吧！她有些怀疑的看了莹玉一眼。
　　莹玉有些气恼的大叫：当然是真的，前面就是深渊之海，苍穹之水就在这下面！
　　白素儿蹲下身摸了摸，地上虽然崎岖坎坷，但明显没有小石头可供她拿起来，她摸摸头上，随手取下一支珠花就往前面一扔，珠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暗中。
　　莹玉哇哇大叫，如果它是个人的话，白素儿毫不怀疑它会跳得八丈高：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了？”白素儿有些莫名其妙，任何人听到面前是一片海，都会想丢个东西进去试试深浅的，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吧！
　　“你居然丢东西进去！你居然敢——“”莹玉仿佛遇到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发着荧光的小身子在白素儿面前快速的上下飞跃，用细细的小嗓子发出极度高亢的声音，震得白素儿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你干嘛？不就是扔个东西吗？别告诉我说这也会引起什么山洪爆发、山摇地动、山崩地裂！”方才在山洞门口莹玉也是和那个小童一起着急兮兮的催着白素儿进山洞，好像慢了一秒钟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完了完了完了！”莹玉仿佛没听到白素儿说话，兀自在上下飞舞着。
　　“莹玉——“”白素儿头痛的摸着额头，想要让莹玉停下来，此时突然哄的一声巨响，黑色如墨的深渊之海忽然裂成两半，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个冷幽幽的声音：谁，是谁竟敢惊扰我的修行。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莹玉还在念念有辞的上下飞舞。
　　白素儿对今天的一切都已经冷静的可以接受，或者也可以说神经已经被麻木了，她一把抓住莹玉，任它在手里挣扎：”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说话的这个又是谁？”
　　莹玉没有吭声，白素儿捏捏它：”说话！”然而莹玉依然没有吭声，连它身上的荧光也渐渐的黯淡下去，慢慢变成了白素儿最早看到它的模样，白素儿几乎是气急败坏的看着它的变化，这是怎么回事？麻烦你开口说话好不好？你不是什么都知道的神器吗？你不是叫我阿妈吗？不是说呆在我身边能让你尽快恢复法力吗？该死的！怎么会突然熄火！
　　白素儿正在着急荧玉的失常，没有发现面前的深渊之海在慢慢变化，从黑色如同铸铁一样的平静沉重渐渐变成了透明的玻璃状的水面，看上去一望无际，更符合海这个字的形容了，而水面如刀劈一般分成两半，中间一道长长的梯子延伸到白素儿的脚下，梯子同水面一样呈现玻璃般的透明，也如同玻璃般脆弱而冷硬，白素儿是再次听到那歌冷幽幽的、仿似从地狱深处钻出的声音时才猛然惊醒。
　　“好多年了，你是第一个！”
　　白素儿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她第二次从昏迷中醒来见到的男人，不过这一次，男人身着黑色的长袍，静静地站在她的面前和她对视着。
　　两人互相看了许久，男人忽然笑了：”思女，你长大了。”
　　白素儿有些恍惚，思女？他在叫谁？我吗？
　　男人冷峻的面容忽然变得春暖花开，笑意融融的牵着她的手：”多年没见，你可还爱听我的琴？今日为你弹一曲可好？”边说边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白素儿想告诉他认错了人，自己不叫思女，可一被男人牵起手，竟然不由自主的就跟着他走了，而心里竟也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就是那个叫思女的女子。
　　前面出现了一间草木搭就的房子，四周树木围绕，背后有瀑布从山上倾泻而下。
　　这房子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白素儿迷迷糊糊的想着，还没想明白，已经被男子带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四面空旷，中间摆放着一具瑶琴。
　　“九霄环佩！”白素儿脱口而出，她自己也不由怔住了,眼前的这具瑶琴以梧桐做面，杉木为底，白素儿脱口而出琴的名字，却又摇头自语：”不对，这不对，它不应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