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逆袭》素履之往

10、010

　　他看着时间来到了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加长悬浮车已经停在了那里。约书亚带着程玘走过去，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一抬眼正对上赫卡忒。

　　“殿下。”赫卡忒有些拘谨地微笑。

　　约书亚挑高了眉毛看向霍夫曼，霍夫曼则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回望他。

　　“你好，赫卡忒。”约书亚打了个招呼就阖上了眼睛休息，反倒是程玘对着赫卡忒点头示意了一下。

　　车子一路上往隔壁的德兰茨行星行驶，因为约书亚在休息，倒也没人敢开口讲话。

　　等到了德兰茨市中，约书亚才睁开了眼，正听得坐在对面的霍夫曼对他道，“咱们到了。”

　　约书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市正中一栋罗马式的建筑里灯火通明，衬得整个德兰茨都亮了起来。

　　“平日里这里连个人影也没有。”霍夫曼撇嘴，“一个克里斯蒂拍卖会就养活了一个星球。”

　　约书亚没吱声，他正看着那枚戒指的详细介绍：

　　——出土自奇琴伊察的礼物，由尤卡坦半岛最负盛名的超新星诺克石作为承载主体，其上镶嵌了黑色玉髓，并雕刻有古早时代自然祭祀的场景。

　　奇琴伊察……那里曾是艾略特一族的埋骨之地，约书亚记得皇后曾经说过，千年前由于某些连她也不清楚的原因，艾略特全族才将墓地群整个移到了维多利亚星团。

　　约书亚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上这枚戒指，他有种预感，自己必须拿到那枚黑玉髓戒指。

　　……

　　克里斯蒂拍卖会是帝国最富盛名的拍卖会，每年会举行两次，上半年的公开拍卖面向帝国下辖星域发放２０００份邀请函，下半年的拍卖会则只面向帝国从男爵以上的阶级。

　　约书亚每年都会收到克里斯蒂的邀请函，甚至拍卖的主会场也留有他的自用包厢，但这却是约书亚第一次出现在拍卖会场。

　　一行人走进拍卖会的主厅，侍者面带微笑走过来验证每个人的身份凭证，轮到约书亚的时候，侍者脸上的微笑在一瞬间变得有些诡异，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正常，“请您往这边走。”

　　约书亚注意到这侍者一瞬间的变化，但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那枚戒指上，也就没有多想，跟着侍者往顶层包厢走去。他没注意到自己包厢的隔壁门口守着的正是路德维希的亲兵。

　　……

　　往年克里斯蒂上半年的拍卖总是从现当代的艺术品开始，此次也不例外，首先展出的拍品是丹尼尔·德布雷存世的最后一幅油画。约书亚坐在上首看着光子屏幕上油画的价格由２０万比塞塔涨到了３６７万比塞塔，向着程玘招了招手，轻声问他，“现在我能动用的资金有多少？”

　　程玘迅速地查了一下，脸色有些艰难地耳语道，“殿下，您每年享有４０万比塞塔的年俸，这部分是直接由皇帝私库拨到您名下的，但您每年各种经费也是从这部分资金往外出的，到现在只剩下了６０万比塞塔，除此之外，皇后每个月给了您额外的５万比塞塔，积累至今共有９００万比塞塔……”

　　“恐怕还不够……”约书亚拨动着自己手上那枚戒指，有些烦心地开口，“为什么我每年只有４０万比塞塔……”

　　“咳……殿下，皇后陛下每年也只有５０万的年俸，皇帝陛下稍微多一些，但也只比您多了１５万。”

　　“但你忘了我是没有封地的？”约书亚横了一眼程玘。皇室所有成年的成员都有领地上的收入，可他却没有。“那我妈妈留给我的那些呢？有没有能提前解冻的？”

　　“并没有，殿下。王妃的遗嘱上写明了只有您有了爵位后才能动用那部分资金。”

　　“好吧……”约书亚轻微地叹了口气，转向了霍夫曼，“霍夫，你现在每个月有多少零用钱？”

　　“……２０万。”霍夫曼有些无奈，“最近老头子限制了我的花销，但我能帮你抽出我的一部分成长基金。”

　　“不了，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约书亚把视线重新转向了光子屏幕，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到底能找谁借点钱花。

　　以往他倒是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花销，也就没觉得在资金上有什么掣肘，但如今一遇上事就发现，他需要做准备的还有很多。

　　……

　　拍卖会进行到了下半场，终于开始了高级珠宝的拍卖。

　　约书亚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件件展品以三维投影的方式呈现在自己面前，直到那枚黑玉髓的戒指出现，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屏住了呼吸。

　　戒指整体呈现出古朴的色泽，但上面的黑玉髓却还是十分引人瞩目。光子屏幕上给出的底价是５００万比塞塔，约书亚却没急着竞价，而是盯着戒指的三维投影细细地查看着。

　　他注意到，这枚戒指与自己手上的戒指还有着些微的不同，自己手上的戒指上并没有暗纹，但这枚戒指上却有着十分隐蔽的纹饰，连指环的形状也与自己的那枚戒指呈现出完全相反的走势……他想象着两枚戒指叠合在一起的样子，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这才按下了数字。

　　７００万比塞塔。

　　隔壁包厢里路德维希看着这个数字微微蹙眉，旁边美狄亚也是有些紧张。她很明白一件事，路德维希说带自己过来却没说一定要帮自己把这枚戒指拍下来，事实上，路德维希每个月只给她２０万的零用钱，送给她的首饰珠宝也是每年都有定量的。她这次之所以逾越地提出要这枚黑玉髓的戒指，也是觉得自己即将成为约克公爵夫人，这才有了点底气。但现在这枚戒指第一次竞价就把价格抬上了２００万，美狄亚心里突然就没了谱。

　　路德维希却没想这么多，他很快就跟上了价，但对方对这枚戒指似乎也是势在必得，直到价格抬到了１０６０万比塞塔，对方还在竞价。

　　他这才开始犹豫。毕竟这枚戒指上镶的黑玉髓并不是那种有价无市的收藏级宝石……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拍下去，这的确是个问题。

　　这边约书亚也是有些焦虑，他在竞拍过程中给自己的表姨伊丽莎白也发了简讯，伊丽莎白能为约书亚提供的资金有５００万比塞塔，但约书亚不可能真的把伊丽莎白的私房钱全都掏空，他最多借走３００万比塞塔，再加上他自己的钱，一共也只有１２６０万比塞塔，而且他如果把这些钱全都拿来拍下这枚戒指，以后的一个月内他都要喝西北风度日！

　　至于霍夫曼的成长基金……约书亚不认为霍夫曼能轻易地把那笔基金抽出来——霍夫曼的父亲蒙莫朗西侯爵可是帝国有名的精明人物——而且那样一来，他欠霍夫曼的人情也未免太大了些。

　　想了这么多，约书亚吩咐了程玘几句，程玘点点头很快走了出去。旁边霍夫曼看着约书亚冰冷的神色，忍不住靠近了一些道，“乔西，用不用我帮你？”

　　“暂时先不用了，霍夫。”约书亚抿了抿唇，“我的钱暂时还够。”

　　霍夫曼耸肩，“那好吧，不过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尽管告诉我。”

　　约书亚点点头，端起桌上的巴尔蕾饮用水喝了一大口。一直充当隐形人的赫卡忒则十分有眼色地为约书亚又倒上了一杯水。

　　程玘很快就回到了包厢，他弯下腰凑到约书亚耳边道，“殿下，公爵正在隔壁。”

　　约书亚微怔，就听程玘继续道，“公爵带着美狄亚和弗朗西斯在隔壁，他们就是另一位竞拍者！”

　　约书亚瞪大眼睛看着程玘，程玘一脸严肃，他甚至攥紧了手指！

　　以往程玘总是称路德维希为“殿下”，但这次他却选择了疏离的“公爵”，他甚至没用敬称！

　　显然，程玘也是气得不轻。

　　约书亚却突然笑了出来。

　　程玘愣住了，“殿下，您——”

　　“这就好办多了。”约书亚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凉，直到最后，他身边的霍夫曼都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本来有些靠近约书亚的赫卡忒也不动声色地往回坐了一些。

　　“走吧。”约书亚站了起来，一边把戒指重新带回手上，一边道，“既然父亲也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去见一见他呢？”

　　程玘：“……殿下，我真的十分担心您现在的状态。”

　　约书亚撤去了笑意，眼神空洞的看着程玘，“担心什么？我的情况还能更糟一些么？”

　　程玘：“……”

　　这话说的倒是也没错……可是，为什么听起来却十分地古怪？程玘觉得，在斯蒂格利茨回来之前，他会一直处于这种担惊受怕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