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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篇 ...

  •   长歌刚被掌门抱回长歌门那会儿,简直可以说是受到了全门派上下的瞩目围观。
      毕竟在他来之前,长歌门里最年幼的小师弟都已经过了十六岁了,如今他一来,直接将长歌门的最小年龄值降低到了半岁。
      这样一个鲜鲜嫩嫩的奶娃娃一出现,必然要引起师兄师姐师叔师伯们的围观,必然要激发出这样一群胸怀天下,志在苍生的博爱之人的怜爱疼惜之意,所以说,小长歌的成长之路,必然注定了是充满着爱与和平、温馨美满的。
      那些年,长歌门里常常是这样一番景象:
      一周岁的小长歌终于开始能说一些单音节的话语里,于是师兄师姐们一窝蜂的围上来开始逗弄他,有人教他叫“师姐”,有人教他叫“师兄”,有人教他叫“俊哥哥”,有人教他叫“美人姐姐”……
      然而小长歌第一个完整说出口的话语却是,阿傻……
      没有人知道,其实师父教他的是傻子,长歌总学不好,最后总说成阿傻,尽管如此,还是让一大波人在他跟前傻了眼。
      恩,看着大家一副失望而又备受打击的样子,长歌的师父满意的点了点头,抱着咿咿呀呀笑的花枝乱颤的小长歌走开了。
      等到长歌再大些会走路的时候,你就会看到长歌门里各个角落都会有人像是早就藏好在那里一样,人手一串糖葫芦或是别的吃食,只要见着小长歌,他们就开始伸头戳脑的摇晃着手里诱人的美食,引得小长歌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大吃特吃,两个腮帮子总是鼓得高高。有时候走上一下午也未必走得到师父跟前去。
      后来长歌的师父不高兴了,恼羞成怒了,直接把长歌带回自己住的小院里去,谢绝一切旁人进入围观,整天在院子里用各路美食溜着小长歌玩。
      是以小时候的长歌虽然总是特别能吃,不停地在吃,但幸好他也一刻不停的动着,才不至于最后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大人们把他养成大胖子。
      再大些的时候,师父给长歌找了个先生,专门教他习文断字,只给他一个人传道授业解惑。听说这位老先生从前中过榜眼,做过官,学识渊博,见识广阔,曾经也是门徒数百人,后来退出了庙堂,便被师父请来给长歌授课,可见师父有多疼长歌,简直一点都不比天天好吃好喝好玩哄着他的师兄师姐们差。
      不过这位先生是出了名的严厉。先生是整个长歌门里唯一一个几乎不夸奖长歌,很少会对着长歌笑的人,他常常板着脸数落长歌:明明课业可以完成的更好的,明明今天学习的东西可以更多些的,都是其他人把你宠坏了,一点严于律己的上进心都没有。
      长歌宝宝委屈啊……
      不过尽管如此,大家还是都能感受得到,先生是很喜欢长歌的,先生虽然很少夸他,但还是会时不时的说一句“恩,孺子可教也”或者真诚感慨一句“聪慧过人,是个可塑之才”。
      等到长歌长到十岁之后,师父便开始教他长歌门的武功心法了。长歌门的武功琴剑合一,是以门下弟子都是文能弹得一手好琴,武能提剑打架的文武全才。当然,这话有些自夸的成分,不过要说文武双全,那长歌却是当之无愧的,或血也是因为他聪慧过人,学什么都快,不仅诗词歌赋造诣日深,武功修为和琴艺也是越发的好,所以啊,不仅众人喜欢他,先生喜欢他,师父也很喜欢他啊。
      毕竟,这样根骨极佳的弟子被掌门托付给了他,那简直是给他长脸啊!
      由此可以看得出来,长歌的童年是一个受尽万千宠爱幸福快乐的童年,因此啊,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长歌会有些傲娇的小脾气,骄傲的有些自负,那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事情。
      即便如此,如今已是少年的长歌,偶尔不高兴胡乱的发一发小脾气,还是会有很多人围上来争着哄他开心。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从小到大受尽千般宠,万般爱,打从心里就带着一股骄傲劲儿的少年,有一天竟然也能为了一个人,抛弃了他一身的骄傲,收起锋芒,变成那么谦卑的另外一个人。

      长歌第一次遇到苍云,是在西湖边的藏剑山庄里。
      那时候长歌头一次跟着师父去藏剑山庄玩儿,结果师父一到山庄里就丢下他径直去找老友了。于是他只好一个人在山庄里闲游浪逛,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就走到了哪里,拐过弯去忽然见着有个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身玄甲,身背铁盾长枪,青丝高束,微微颦了眉,手里端着一个做工精细的茶杯发着呆。
      风过杨柳岸,柳絮纷飞如雪,落在那少年捧着的茶杯里,那人一双眼睛却不知望着何方出神,在这风花雪月一般的美景里无知无觉。
      长歌觉得有趣,在月洞门的门槛上面朝着玄甲少年的方向坐了下来,取下背上的古琴,扬手幽幽弹起了一首阳春白雪。
      曲子应景的很。悠扬婉转的曲调引得那坐在亭中兀自发呆的人缓缓回过头来,长歌看见,那人一双神采奕奕的眼中,眸色是茶色的,在春日的阳光里闪着灼灼的金色流光。
      好特别的一双眼睛。
      长歌在心里由衷的赞叹。
      一曲毕,他收了琴重又背回背上,在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注视下慢慢走到亭子里坐下,然后他抬起头,幽幽的对苍云说:“我好渴啊,你能匀我一杯茶么?”
      苍云望着他愣了愣,低头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少年的眼睛眨了眨,他说:“你不是藏剑山庄的弟子。”
      这个少年人的声音醇厚清朗中又带着一丝若有若现的慵懒,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调调,却叫长歌听出了一分漫不经心的恣意来。
      长歌挑了挑眉,望着他:“在下师出千岛长歌门。”
      “长歌门……”少年茶色的眼中有光芒一双而过,他上下打量着长歌,“这些年虽然不在中原,却也听说了不少关于长歌门的消息,听闻长歌门门下弟子人人弹得一手好琴亦武的一手好剑,今日有幸亲闻一曲,当真是名不虚传。”
      这人看起来有些木愣愣的,竟然还挺会说话,长歌挑眉:“过奖过奖,在下琴艺不佳,让人见笑了。”其实长歌心里美得很,他的琴艺那在长歌门除了掌门,师父和大师兄,绝对没有人能够超得过他的,嘴上虽然谦虚着,但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着。骄傲的长歌骄傲的扬起嘴角骄傲的笑着问面前的少年:“我看你一身玄甲,手提长枪,身背遁甲,可是这两年驻守雁门关的玄甲苍云?”
      那少年笑了起来,一手抚着靠在身侧的长枪点头,一双金光闪烁的眸中尽是藏不住的骄傲。
      英勇彪悍的玄甲苍云军,长歌这些年在江湖上亦有所耳闻。
      他问:“你们不是驻守雁门关么?你这时候怎么会来到藏剑山庄?”
      苍云收了笑,摇摇头:“我也只是替将军来跑个腿的,至于为什么而来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长歌歪着头想了想,西湖藏剑山庄以铸造兵器而闻名,他来多半还是跟兵器有关系,然而既然他说不清,长歌也就不再追问。长歌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挑眉望向苍云,苍云抬起头望他,就听见那个犹自带着些藏不住骄傲的声音传来,他说:“这位将士,春光大好,枯坐在这里也是无聊,不如我们到河边上去比试比试?”
      在长歌门里,长歌是个出了名的插旗狂魔,细细数来,这么多年,长歌门里众人,少则一两次,多则十数次的被他拉着去比试,然后大部分人都只有被他狂虐的份儿,这就越发养成了他好战的性格,见到个人就想和人家先插个旗,打一架,然后在慢慢认识。
      所以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传说中的苍云,不和他打一架,那就不符合长歌的个性了。
      苍云却也爽朗,放下杯子提起枪也站了起来,他就说了两个字,好,走。
      然后,就在这个阳光灿烂,春风和煦的午后,就在藏剑山庄这个碧波荡漾的湖边,鲜少吃过败战的长歌,被苍云完虐了一个下午,胜少败多,打得他都开始严重怀疑人生了。
      长歌有点生气,他一生气就有些心不在焉,心不在焉的竟然将手上的琴抬起来就去挡苍云横扫过来长枪,苍云见状收势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长枪挑断了对方的琴弦,“噌”的一声脆响,震的两个人都停下了动作。
      ……
      ……
      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相顾两无言。苍云是因为尴尬,长歌是因为生气。
      过了好一会,长歌嘴一撇,眉头一皱,幽幽怨怨道:“这是我师父当年花了五年的时间亲自给我做的琴……”
      “我不是故意的……”苍云有点委屈,明明是这人心不在焉的将自己的琴往他的枪上撞的。不过苍云毕竟是个实诚的人,那一刻他也是打从心眼里愧疚的觉得自己毁了别人一把好琴。
      “你得赔我。”长歌继续瘪嘴。
      “可我没钱……”苍云有点忧伤的回答道,这些年上面发下来的饷银有限的很,他也就够填饱肚子而已,是真的没有多余的钱……
      这话听起来怪可怜的,长歌在心里一乐,面上却还是一副愁苦的表情,兀自歪着头想了一会,一拍手道:“我听说你们西北养出来的马都是上等宝马良驹,想必他们的马尾鬃也不会差。这样吧,以后每年我都到雁门关去找你一次,然后你每年就帮我收集一缕马尾鬃,记得要上好的!然后我会连续来五年,五年后,我们两清,如何?”
      五年,一年一缕,那收集起来的鬃毛都可以做不止一把琴了。不过这些话有点老实的苍云没有说出口,他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苍云堡不好找,你要怎么来找我?”
      “我找不到你,你来找我不就行了,”长歌终于舒展了眉头,嘴角复又扬起,他自袖中掏出一个东西,手指般长短,灰白色的,一头尖一头圆,中间空心,他拿起来吹了吹,会发出很轻很细的响声,有些像蝉鸣,“这是从前一个五毒的朋友送给我的,是一对,我这里还有一个,我不知道他是拿什么东西做的,反正只要吹响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就会有所感应,发出细微的只有带着它的人才能够察觉的震动呜咽,到时候我来了便吹响这个,然后你只管到雁门关里一家名叫有间客栈的地方来找我就可以了。”
      苍云愣愣的望着手里长歌递给他的东西,心里在想着,这人分明对雁门关很熟悉啊。
      年少耿直的苍云未曾想过,少年长歌那时提出这个要求时,私心里,究竟还藏着怎样的其他念头,又动了别的什么心思。

      藏剑山庄一别,再相见已是一年之后。
      入秋之后的雁门关萧索的厉害,气温已经开始下降,深秋却给人一种早冬来临的感觉。因为这些年打战的关系,关内小城的街道上人迹罕至,一条街贯穿过去也只能看得到两三个摊贩,街道上落满了枯枝残叶,秋风一吹,卷的树叶漫天飞舞,更将这座边关小城显得萧索颓败。
      长歌紧了紧自己的领子,牵着马慢悠悠的走在空当萧条的街道上。
      举目四望,满街颓败的景。
      这条街道走到头,在转过前面那个拐角,行个十几步,便能看见有间客栈了。
      长歌犹记得第一次到那家客栈去的情景,那还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师父性质所至带着自己外出游玩,一路向北到了雁门关,那时候还没有打战,边关贸易发展良好,这座边关小镇那时尚还是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人来人往,客栈不好找,师父带着他寻了好几家客栈都客满,七拐八拐,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就走到了这家客栈来。
      “有间客栈。”师父当时立在街对面抬着头,将牌匾上的字一字一句读出来,然后一拍大腿:“就它了!”拉着长歌就进了客栈,好在因为这家客栈位置有些偏僻不太好找,是以这里尚且还有空房,师父兴高采烈的订了两间上房,然后房间都不曾上去过,就跑去找客栈的老板的聊天去了……
      因此,长歌便也和客栈的老板熟悉了起来。说来,有间客栈的老板,却是个来自西域明教的青年人。
      又走了一会儿,方走到街的尽头,正打算拐弯,长歌忽然被右手边一个摊位上的东西吸引住了,他转身朝着小摊走过去,弯腰细细打量,才发现这个摊贩卖的是些手工雕刻品,有些甚至是用桃核雕刻而成的微雕,小巧精致,异常好看。
      “公子,看看呗,喜欢什么?”坐在摊后手拿刻刀的青年人一边手下不停,一边时不时的抬头招呼长歌两句。
      长歌顺手拿起一个核雕,却见那竟然雕的是一把极为精致小巧的古琴,放在手里不过拇指指腹大小,然而做工却是极考究的,甚得长歌心意,他将那琴雕托在手里问小贩:“这个多少钱?”
      “公子,那个五文钱。”小贩停下手里的活计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长歌这才注意到,这竟然是个面容娟秀俊朗的少年。
      长歌愣了愣,这么精巧的手工,竟然只卖五文钱?转念又想,这少年手艺这么好,怎么会甘愿留在这样的小城镇里卖微雕?虽然好奇,然而长歌终是没有问出来,他掏出十七文钱放在桌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这么精致的手工艺品,卖五文钱,怪可惜的,我出十七文买下它了。”说罢,也不等那少年有所反应,将那微雕收入袖中转过身去,朝着少年招招手,牵着马消失在拐角处。
      那少年望着对方的背影在视线里慢慢消失,有些楞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牵着嘴角摇摇头,笑叹一句:“怪人。”低头继续自己手里的活计。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见到了有间客栈,长歌在当年自己站过的地方站定,一如当年那般抬起头去看那块牌匾,历经风霜雨雪的牌匾,已经一片印迹斑驳,难掩沧桑。
      长歌牵着马行至门口,自有小二上来将马牵过拉去后院马厩,他提脚跨进大堂,入眼的还是那些熟悉的景致和事物,客栈的老板一如既往的缩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半眯着眼打着瞌睡,看到有人进来了也没有起身相迎。
      长歌站在大堂里笑了起来,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他牵了牵嘴角,扯开嗓子喊:“一别经年,你就是这么欢迎旧友的?”
      躺椅上的那人眯了眯眼,懒洋洋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看到长歌的时候眉头挑了挑,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又睁开了些:“这么多年才回来看我,你还指望我怎么恭候大驾?”
      阳光懒懒散散洒落在大堂里,落在那个人的身上,长歌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光景。
      然而门外的萧索和破败又在提醒着他,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他走上前去在柜台前站定,手拄着柜台弯下腰去盯着那人看。明教也眯着眼睛回望过来,一双手懒洋洋的垂在两侧晃啊晃,然后他听见长歌问他:“哎,你知不知道苍云堡在哪里?”
      明教翻了个身,干脆的闭上眼睛继续睡他的大头觉:“我就知道你不是来看我的。”
      长歌大笑着转身上楼去。
      晚间,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无聊,将那把微雕的小琴拿出来端详把玩,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线来,将琴头开了一个很小的洞,将线穿过去,打成结,做成一个小挂件。做完这一切,长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小琴放入怀中,这才拿出那形状怪异的哨子轻轻吹响。
      长歌感受着手下的细微震动,心想着那人会不会也把这东西贴身放在胸口,现在胸口处贴近心脏的位置,是不是能感受到同样的微微震动。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忽然听到楼下大堂里一阵响动,长歌推开门,迎着微弱的烛火光芒,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下的大堂里,身穿着玄甲,背盾器长枪,一身风尘仆仆,面上却是笑意盈盈。
      长歌站在楼上望着他,也笑了起来。
      一直缩在柜台后面的客栈老板这时候也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两,也笑了起来。
      苍云上楼进了屋,将盾牌长枪放下,径直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大口喝着冷茶嘟囔:“好些日子没骑马了,颠死我了。”
      这话让长歌直接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世上竟然还有抱怨骑马太颠人的军爷,稀罕。
      苍云喝完茶,放下杯子伸手自怀里掏出一个白布包来,在桌上展开,一缕上好的马尾鬃出现在长歌眼前,那鬃毛色泽亮丽乌黑,不愧是从名驹的屁股上拔下来的。长歌满意的点头,小心翼翼将那一缕鬃毛裹好收入怀中,而后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个东西来,却是他先前刚串好的琴雕的吊坠,他将吊坠送到苍云面前,扬眉说道:“这是我方才在门外买的,做工精致的很,送给你,当做回礼。”
      苍云伸手接过,拿在手中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打量,果然见那琴雕的异常精巧,他笑了起来:“这琴雕的倒是很像你的那一把嘛。”
      长歌低头,黑暗掩盖了他脸色一闪而过的绯红,他淡淡道:“送给你你就好好收着,丢了我跟你没完。”
      苍云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吧,我会好好保管的。”
      幽幽的夜色里,一阵秋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烛火随风摇曳,火光忽明忽暗摇摆不定。
      长歌紧了紧衣领,轻叹了一句:“你们雁门关可真冷啊……”
      当天夜里,苍云又赶回了苍云堡。
      之后的几日,因为长歌要一直逗留在雁门关内,苍云便向统领告了几日的假来陪长歌,也算是尽尽地主之谊。
      分明还是十一月的秋末未入冬,第二天一早醒来推开窗一看,长歌很惊讶,外面竟然下雪了!
      生活在温暖湿润的江南水乡的人,鲜少见过下雪,何况还是这种塞北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如同春日江南飞舞的杨花,美得他移不开眼。
      苍云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窗前发呆,只穿着一身单衣也不知道冷,看来是刚起床就被这忽如其来的大雪给愣住了。苍云走到床边将外套给他披上,长歌慢悠悠的回过头来,一双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望着苍云眨啊眨,他说,
      “我们去玩儿雪吧!”
      早就看惯了雪景的苍云,在心中感慨,原来来自气侯温和的南方人民,是这么的热爱下雪啊。
      那天午后,苍云陪着长歌,在积雪覆盖的客栈小院里,打了一个早上的雪仗。到后来连客栈老板都吸引过来了,站在院子一侧的大树下眯着眼摇着头,对院子里两个大男人打雪仗打得不亦乐乎这一景象啧啧称奇。
      五年之约,第一年他们就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之中,不平静的一同度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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