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如初时的年华》水芷凝晰

58、第五十七章 为什么要说出来

　　回到E市后的两三天里，易晞塬越发地看到了小攸的异样，因为她总是用“你看剧本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之类的借口来结束他们之间的通话。

　　一日，完成拍摄，易晞塬的手机上显示了一个很少会显示的来电。

　　“晞塬，回趟家吧。”
　　想到小攸这些天反常得明显，他早就疑心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又做了些什么，于是便答道：“好，正好我也有事想问您。”
　　“那好，回家再说。”

　　易晞塬回到家，见他的父亲易轩和母亲江佩华正在客厅里坐着，像是等了他很久。
　　“晞塬，坐下吧。”易轩对易晞塬说到。
　　待他坐下良久，江佩华才迟疑道：“晞塬，妈妈知道这些年对你有些严格……”
　　“您不必为此介怀，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晞塬，你果真在跟那个女孩子交往么？这件事，你不该瞒着妈妈……”

　　“瞒您？嗬，只要是您想知道的，又何需我来告诉您？”
　　“……起先我以为是宛雪，还挺为你们高兴的，没想到不是。上次那些照片”
　　“有那些照片又如何？”
　　“如何？要不是我，现在还不满城风雨！大学附近的咖啡馆这种地方，你怎么可以出现在那里！”江佩华的语调不由得有些高，但很快却又恢复平静：“你和宛雪即便不是那样的关系，让她帮帮你，总归也没有坏处。”
　　“妈觉得一定要靠绯闻来掩盖些什么吗？很抱歉，我并不那么认为。”
　　“……”
　　“我想，妈已经去过B市了。”
　　“小攸告诉你的吧。”江佩华很笃定。
　　易晞塬不置可否，只反问道：“妈知道她的名字？”
　　“对，听她妈妈说的。”

　　见易晞塬的脸色顷刻间多云转阴，江佩华迟疑道：“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其他什么？”
　　易晞塬隐忍道：“在妈的眼里，人人都那么喜欢告密么？所以，妈才好利用那些人，是吗？”顿了顿，接着决绝道：“不过这一次，无论您做什么，我都不会…退让！”
　　见易晞塬起身欲走，江佩华急道：“晞塬，你先别走，你先听妈妈说！”
　　见状，易轩也忙道：“晞塬，你妈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坐下来听她说完，好吧？”

　　易晞塬缓缓坐下，便听江佩华有些苦涩道：“晞塬，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记恨妈妈？”顿了顿，长长吸了口气，接着沉重道：“有件事妈妈一直藏在心里，本不打算再提的。”再次顿了顿，“但事到如今，妈妈不得不说出来。”
　　江佩华娓娓道出：“其实我并不姓江，而是姓杨。我七岁那年，家里又多添了一位妹妹，后来，没过多久，我便被你奶奶带走了。”
　　闻言，易轩难以置信：“佩华，你是妈…领养的？！”
　　“是这样。当时我的亲生母亲只对我说，江妈妈才是我的母亲。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家里的苦难，很难养活那么多孩子，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当时，哥哥姐姐都要帮着家里干活，弟弟再大些也会比我有用得多，而妹妹还不到一岁，自然离不开母亲，所以他们才选择了把我领养出去吧...”

　　听着母亲有些苦涩的语调，易晞塬的目光逐渐柔和了些。

　　“后来，我的妹妹竟然嫁到了离我那么近的地方，跟我成了邻居，要说我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怨言，是不可能的。每当我看到她，就会想起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事实。不过，还好我长期都在外边，也不怎么会见到她。后来，当我跟你爸爸的事业有所起色后，便把你和你奶奶都接走了。那个时候，我只想要逃离那个地方，不愿每次回家都要面对我的妹妹，都要记起亲生父母不要自己。”

　　“妈就一直没有…认…他们？”易晞塬低沉道。
　　“没有，只是逢年过节会给杨家的父母寄一些补品。可能我太要强了，始终都没能去见见他们。”

　　见儿子这般冷静，江佩华欣慰道：“儿子，你以后都不会见小攸了吧？”
　　闻言，易晞塬不解：“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佩华急道：“可是儿子，你们是表兄妹，不可以的…”
　　表兄妹？！
　　易晞塬怀疑自己听错了！！！

　　江佩华疑惑地看着易晞塬，肯定道：“小攸的妈妈就是我妹妹。”
　　易晞塬艰难道：“妈说什么？”
　　“小攸的妈妈，杨佩芸，是…我的妹妹。”

　　闻言，良久，易晞塬才冷笑道：“嗬，我又怎么知道这不是您导演的另一个精妙的谎言？”
　　“儿子，妈妈没有骗你！这种事情妈妈怎么可能骗你？”
　　顷刻，易晞塬的脸色全然铁青，内心瞬间被击垮。

　　看着儿子此刻的模样，江佩华的眼中滑出一行清泪：“儿子，妈妈知道你喜欢小攸，对不起，都怪妈妈没有早点告诉你。”

　　拖着沉重步伐往外走的易晞塬苦涩道：“我情愿你从未告诉过我。”

　　见易晞塬失魂落魄地离家而去，江佩华的眼中再次溢出泪来，鼻子微微泛红，而表情有些复杂的易轩则默默安慰着自家老婆。

　　片刻后，江佩华突然说：“对，给何煦打个电话，让他去看看儿子。这么晚了，可不能出什么事。”说着便拨了何煦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