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如初时的年华》水芷凝晰

57、第五十六章 如果有地老天荒

　　楼底街灯下，光线比之前暗了几分，街上已见不到行人的踪迹，只偶尔还有一两声鸣笛声响起，她和他面对着面静静地伫立着。

　　少时，他才缓缓张开双臂，用外衣将她裹入怀中，认真地在她耳畔低声说着：“小攸，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闻言，小攸忧伤的脸上绽开笑意，然而心中却又登时腾起一股酸楚。
　　结婚？她和他还会有…那么一天吗？
　　半晌，她才缓缓说着：“晞塬，我爱你。”
　　对，她爱他，她得现在就告诉他。因为她很害怕…害怕她还没得及告诉他…就…这样跟他…分开了…
　　隐忍的泪水总是不争气地滑落，连侧脸贴着的衣衫都被浸湿了。然而此刻，她只想就这么靠在他怀里，就这么紧紧地抱着他，直到…地老天荒…

　　如果真有地老天荒，那么，她希望…会是…她跟他…

　　艰难转身间，她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此刻，背对着他，想到这么晚了，雪路开车不安全，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易，你今天不走了，可不可以？”
　　知道她担心他，以为她是要让他去她家住，他莞尔：“今天很晚了，我去市区住，下次再上去，也显得正式些。”毕竟他们在一起后，他还未见过她父母，第一次见“女友”的父母，总得正式些。
　　接着，她像是恳求道：“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
　　闻言，他怔了怔，在她眉间轻轻地落下一吻，温柔道：“听话，快回去，我看着你上楼。”
　　她缓缓松开握着的手，沉沉地挪开步子，转身后便头也不回地朝楼梯走去了，只留下了一道失落的背影给他。

　　开门的瞬间，爸妈同时来到了门口，看得出他们在焦急地等她回来。
　　见她形容狼狈，妈妈关心道：“攸攸，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爸爸：“该不是今天在外面呆太久感冒了？”
　　“爸，妈，我没事。”小攸平静道。
　　妈妈：“我去拿体温计，量量体温。”

　　回到房间的小攸，见母亲拿来体温计，于是缓缓从床上爬起：“妈，我自己来吧。”
　　母亲将体温计递给她，便在床边坐下了，踌躇了一小会儿后还是关切道：“攸攸，告诉妈，你怎么了？”
　　闻言，小攸看了看母亲，只见母亲继续道：“这个样子你还想说你没事么…”顿了顿接着说：“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讲么？你以前可是什么都跟我说的呀。”

　　“妈，除了大姨，你还有…其他…姐姐么？”小攸迟疑道。
　　母亲似乎并不诧异，只犹豫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该知道的，迟早总会知道。事到如今，她又何苦再自欺欺人，倒不如…问个明白…
　　“妈，你认识江阿姨么？”顿了顿，“就是小木哥哥的妈妈，江佩华江阿姨...”
　　小攸看向母亲，从母亲的神情中看得出她是认识江佩华的。
　　只见母亲迟疑道：“小攸，既然你问了，那妈就告诉你吧。其实，你江阿姨她…前段时间来过我们家。”
　　来过...她来过...
　　小攸的心里愈加的恐惧。
　　母亲犹豫道：“她跟我提过你…的事。”顿了顿，“小攸，其实你江阿姨她…是我的…亲姐姐。”

　　亲……姐姐！！！

　　闻言，小攸只觉耳内轰鸣，全身瘫软，此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刀绞”。
　　然后，身体仰过去的同时，眼泪也抑制不住地喷涌而出，好一会儿她才哭出声来。
　　嗬！上天何其的残忍！她跟他…竟会是…兄妹！

　　见状，母亲急切地唤她：“攸攸，攸攸。”
　　闻声，一直在客厅里的父亲赶紧推门进来了。
　　见她哭得这般伤心，身体也随着抽泣声剧烈地抽搐着，母亲扶起她，只一个劲地叫着：“攸攸，攸攸。”
　　见她哭出了声，从进门后就紧锁着眉心的向父这才安慰向母道：“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
　　随即，向母便一边抱着女儿，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那早已泛着泪光的眼终也流出泪来。
　　而向父，虽若无其事地往外走着，但从其愁云惨淡的侧脸看得出，作为父亲，他此刻又是何其的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