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月情》锦瑟曰

13、邂逅（下）

　　回到张宅，张孟华立刻让仆人提来鸟笼。鸟儿来到张家后，已经幻化成麻雀大小。此时正委屈地缩在笼子里，一只翅膀遮头，一副无颜见人的样子。阿罗见了，立刻兴奋起来:“乖啦，小乖，让我看看你的脸……呃，头。”

　　鸟儿转过身，给了她一个屁股。

　　“别这样，天下最美丽最优雅最有内涵的鸟儿，快转过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鸟儿一屁股坐下去，将头藏在胸脯下面。

　　张孟华忍俊不禁。阿罗泄气地翻白眼:“不是说它是很恭顺的鸟儿吗？怎么一点也不听话。”

　　张孟华道:“你赞了它这么多，它，呃，或许怕自己长的有点惊悚，当不起夸赞，羞于示人了。”

　　“是吗？”阿罗将信将疑。

　　“不错，你看，要这样。”张孟华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地对甘鸟道:“天底下最丑陋最惊悚长的最伤风败俗的鸟儿，你是怕让人看到你的面目吧！”

　　鸟儿腾一下转身抬头，直盯着他，眼中流露出愤怒不能忍又必须忍的光芒。

　　阿罗一下子笑了:“果然，呵呵，这鸟长的……好有喜感！它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名子，正等着李小娘子赐名。”

　　阿罗伸手抚摸鸟儿:“呃，让我想想。我都有一只天下独一无二小白了，那，它便叫做，举世无双小乖吧！”

　　张孟华眼角微垂。不能抱希望，就知道会这样。抬起目光，已是满脸笑容:“好特别的名字。小乖，一定会很喜欢。”

　　“嗯嗯！”

　　“那李小娘子……”

　　“哎呀，你也不必总是李小娘子李小娘子的叫。我叫李青罗，你直接叫我阿罗好了。”

　　“呃，好。阿罗。”

　　“嗯，你刚想说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阿罗的名字也很特别。”

　　阿罗难得一见地羞涩了，红着脸低下头:“是吗？”

　　“嗯。”张孟华随口应着，低头看到她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低声道:“阿罗，阿罗……这个名字念起来，像是唱歌一样好听。”

　　阿罗脸更红了，忽然跺脚道:“你欺负我！再也不理你了！”说着转头就跑。

　　“唉……”张孟华忙去拉她袖子，谁知她听他叫，正好转身，一只手恰好便递进他手里。他觉滑腻异常，柔若无骨。心里狠狠一跳，不自觉抓牢了。

　　阿罗整个脖子都是红的，停了一会儿忽然哭起来。张孟华吓了一跳，忙松了她的手，拼命挥手低声道:“别哭了！我的不是。我给你赔罪！行行好吧。”

　　谁知越说，阿罗仿佛找到借口似的，哭得越厉害。整个身子都颤动起来。张孟华急了，道:“别哭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来看你啦！那就不好看了。”

　　这样一说，阿罗止了声，只立在那里抽抽啼啼。张孟华递上帕子，给她拱手行礼道:“小娘子原谅九郎吧！九郎刚才实在是……”谁知不等他说完，阿罗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跑掉了。

　　张孟华赶紧追上，长安城街道横平竖直，倒也好认。阿罗一路走得飞快，张孟华一路想要解释，都没找到机会。万分担心会被李公子看出来怪罪。所幸阿罗只说看过鸟儿了，样子平平无甚特殊。李公子打消了观赏的念头，两人告辞离去。

　　张孟华随虞紫芝送走李氏兄妹，站在门外抬头看那株柳树，绿丝飘荡间不知何时已没了那片白衣。一时间，他竟感觉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