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他的孤独情事》鹿山LuShan

7、只有你的爱 把阴影挡住

　　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是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的苦情，亦或是飙升的肾上腺素，恨不得死在对方身上的激情。
　　谷嘉诚决定不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只是将手臂收紧，让爱人的皮肤更贴近自己的心脏。他知道怀中的人已经清醒了，神经紧绷，恐惧对方又说出什么决绝的语言，谋杀了这整夜的甜蜜。
　　寂静的，空气中只有心照不宣的心跳声。
　　“嘉成。”
　　“嗯。”小伍特有的柔软语气，带着情爱过后的懒散。
　　谷嘉诚不知道说什么，表白的话语，乞求的挽留，还是若无其事都如此不合时宜。他这三十一年的生命里，从不曾在乎什么东西，所以可以随性洒脱，不争不求，只有这个跟他同名的男人，让他变得拖泥带水，小心翼翼，还真是丢人现眼。
　　“老谷…”
　　他屏住呼吸。
　　“我爱你。”
　　“我知道。”谷嘉诚仍然埋在小伍的肩窝里，他感到眼眶一点儿发热，嘲讽的想自己还真是少女，这样的患得患失。
　　小伍握住腰间的手，他也红了眼眶，想着什么都不想，就这么两个人一直走下去好了。

　　如果让你走到人群中，仔细观察的话，你一眼就会发现恋爱中的人。他们随时带着一个粉红色的布景，无论是无法下压的嘴角，还是散发着笑意的眼睛，都让人感觉空气都撒满糖粉，呼吸都抑制不住的甜蜜。

　　两个而立之年的男人，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见到喜欢的人，手足无措，又想要彼此碰触。目光交错，忍不住羞涩回避，隐秘之处，又热烈纠缠。
　　圣诞节的演唱会排练现场，连工作人员都感觉出不一般的粉红气场。小伍正在跟导演沟通表演时的机位设置，他侧着头看着导演，下巴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礼貌的听着导演的意见，然后细长手指着舞台的某一个方向，对导演陈述着他的想法，突然有点儿顿住，看来是无法忽视来自台下观众席上炽热的目光，那藏在半明半暗中的情意让他的身体发软，耳根发烫。他清了清喉咙，想强装镇定，导演了然的一笑，目光轻扫过观众席，让他接下来的话语只得草草收场。
　　他恼怒的看了一眼台下，用喋喋不休掩饰羞涩之意：“老谷，你的solo有没有跟乐队re好，不要我不盯着你，你就懒散。”
　　谷嘉诚将头搭在前排的椅背上，嘴角弯起，目光也含着戏谑，“没有，看来你要一直盯着我才好。”
　　“你！”小伍的声音都带着假意的嗔怒，听起来更像是撒娇。很早很早，小伍就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对着老谷撒娇，即使与所有人都打成一片，热情中仍有礼貌的距离，只有对他有难以克制自然而然的亲昵。揽着他的肩，他的手就会自然揽住自己的腰，靠进他的肩窝，他的头就会不留痕迹的微微向自己贴近，再近的距离都觉得恰到好处，再娇嗲的语气也毫无知觉，也许这只是一场持续进行的爱恋和一场迟到八年的告白。

　　谷嘉诚微笑着看着气鼓鼓的恋人，恋人这个词真好，让他想到都嘴角上扬，连棱角分明的轮廓都变得柔和，他抬手示意。
　　“你这是在叫小狗吗？为什么你不上来。”一边碎念，一边向台下走去。
　　“不，我是在叫我的小猫。”谷嘉诚带着笑意的声音低语。
　　排练结束，工作人员在忙碌的收拾布景，经纪人和助理也应要求提前离去。只有他们坐在舞台下，无人发现的黑暗中，十指交缠，生命线重合在一起，手心微微的汗意，可是谁也舍不得放开。
　　舞台的背景黯淡下去。
　　“你说我们会一直站在舞台上吗？”小伍看着一盏灯逐渐熄灭，小声的问。
　　“会吧。不要担心。”又一盏灯黯淡下去。
　　小伍没说话，将一只手放在前面的椅背上垫住下巴，静静的看着黑暗来临。
　　全部的灯光都熄灭了，他们默默的坐在黑暗之中，老谷将那只纤细的手举到唇边，轻轻的摩挲着，小伍清晰的感觉到他嘴唇上的纹路。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真是自欺欺人的蠢话，老谷自嘲的想。
　　“没什么好后悔的。”他没有回头。
　　“嗯，好。”他想到一句诗，很酸，但是不知道怎么就涌现在脑海中。

　　只有你的清澈，击退虚无
　　只有你的爱，把阴影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