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终·泷雪》曦兮澄兮

3、第三章：融合

　　纲手沉默着，眉宇间皱起了凹痕。
　　良久后，她拒绝了。
　　“不行，他太危险了，我没有把握保证你的安全。”
　　……
　　小樱从火影办公楼出来时，天空已经变成了昏昏沉沉的颜色。
　　她感觉这一天时间流逝得飞快。夕阳温柔地泻下余晖。从一切建筑拉出的阴影飞速地延长。暮色无声无息地合拢，转瞬之间，仿佛一切东西都隐匿在冥冥的暗色中。而村中房子的灯光一间间地渐次亮起。
　　街道上，小樱漫无目的地移动脚步。繁华的灯光落在她身后，如同浑浊的乱雪无声地坠落。
　　体内毒素发作的刹那，她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站在大街中央没有依靠，灵魂仿佛突然坠入了梦境。梦境里，空间在眼前无穷无尽地铺展开来，纸一样白得纯粹的空间，四面突然涌出无数狭长而扭曲的影子飞快而凌乱地游走交缠。空间迅速被错乱的影子侵染成凝重的黑色。蝎的笑声突然响起来，如同沉闷钝重的雷声重重地轰鸣在脆薄的耳膜上。
　　小樱的视线左右摇晃。眼前洒满灯光的地面像被热气蒸着，突然出现微微的扭曲。有一个身影从扭曲着的地面缓慢地，缓慢地升腾起来，头发、脸、身、以及摇晃的黑袍，渐次地出现。空气里突然飞出无数条蓝色光亮的细线，围绕着在那人的周围随意扯出一道道透明的轨迹交错。小樱仿佛看到一张错综复杂而发光的脉络交织地包裹住他，他突然向前迈出一步，小小的一步。那些蓝色光亮的细线就自然而然地跟随而动，依然在他的周围飞旋。小樱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然而在毒素的作用下，力气如同晨曦的山岚迅速地消散，突然她的身体笔直地往后倒下去，长发从眼角掠过向前飞扬起来，视线转瞬移到漆黑的夜空。
　　夜空快速地缩小。突然蝎的声音在耳边水一样空灵地荡漾开来，有着恍惚一般的蛊惑。
　　“你不是想见我吗，为什么要退，为什么要害怕？”

　　小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病床上，洁净的床铺渗满了暖暖的温度。她转过身，定定地注视着房间的门，像是思考不出身在何处，却又意料之中地清楚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流满房间的月光像漫溢的泉水无处可泻。恰好门突然被打开，于是流淌出去的光，在昏暗墙壁上侵染出一小片朦胧的光晕。
　　一个人走了进来。
　　小樱心里惊呼一声。卡卡西半闭着的眼睛忽闪着一种捉摸不透的光，他一边走近床头，一边用带着开玩笑似的语气说：“唷，小樱醒来了。”
　　小樱轻轻地“嗯”一声，表示回答了，坐起来，倚在靠背上。
　　卡卡西走到床头，手背贴上小樱的额头，揣测了下身体状态，说：“嗯。幸好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不然你就一直昏倒在地上长眠了。我认为火影大人的担心是不无道理，你目前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去见蝎。”
　　“但是，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一直缠绕着我的声音”小樱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说，“我不能被这些毒素控制我的梦境，不能被这种东西羁绊我的脚步，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完成，鸣人已经去了天地桥追踪佐助的线索，而我，却一个人地待在医院，每日每夜都感到无穷无尽的疲倦和无力感，我不想这样下去……绝对不想……绝对不想……”
　　小樱低着头，平放在被褥上的两只手叠着，眼睛泛起了泪光，闪闪发光的泪掉落在手背上摔个粉碎。
　　卡卡西一时感到手足无措，在此问题上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其实办法是有的，那就是让小樱亲自去面对蝎，然后依靠她自己的力量解毒。但是这个办法并非想象中的简单，只要小樱直接面对蝎，蝎的意念便能亲自控制小樱体内的毒素，到时候凭小樱自身的力量是不可能抑制住毒素的蔓延，之后将发生什么事情，就不堪想象。纲手一再提醒卡卡西要意识到这一点，卡卡西也很清楚，但是依照目前小樱的身体状况看来，小樱的精神已经被一点一点地啃噬，不出三天，便会精神崩溃，到时无论谁都无力回天了。
　　卡卡西突然说：“我告诉你蝎藏在哪里……”
　　“卡卡西老师？”小樱惊愕地看着他。
　　“火影大人总会喝醉……”卡卡西眯起眼睛，轻描淡写地微微一笑。

　　在暗室，小樱见到了蝎。
　　暗室突然涌出了雾，先是滚满了地面，然后像涨高的水一寸一寸地抬升，直到伸手不见五指，结界发出的光朦胧地氤氲成一片诡异的光晕。就连小樱脸也似乎被晕染了一层颜色，淡淡的模糊的红。
　　先是响起蝎的声音，跟梦境里的一样，平静而轻蔑，轻描淡写地说。
　　“你来了。”
　　小樱说：“是的，我来了。”
　　“要解药吗？”
　　“是”
　　“若是我拒绝呢？”
　　“我会让你给我解药的。”
　　暗室突然爆发出一阵沉重继而急促的笑声。
　　小樱双手在胸前结成印，念动了术语：“雾术·解！”
　　充满暗室的浓雾突然滚滚地消散在各个角落，一刹那一切被雾掩盖的事物都清晰地展示出来。不断地从蝎身上迅速膨胀开来的空间充满结界。在那些持续不断的类似弦音的嗡嗡声中，结界的颜色正一点一滴地加深。蝎的笑声突然停住。
　　“不赖嘛。”
　　“虽然千代老前辈对我有所嘱托，但是现在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她会明白我的。”
　　“我劝你还是停手为好。一旦消除了结界，附丽在结界壁上的毒素就会飘散开去，到时候一整个木叶的人都会中了如同你体内一样的毒素。后果，你自己能够想象得到。”
　　小樱无计可施，握紧拳头，喉咙一阵一阵地发出轻微喘息的声音，像是极力控制着情绪。
　　蝎收敛起了适才的轻蔑与狂傲，转而是一种低沉的声音。他说。
　　“带我走。”
　　小樱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脸上显出惶惑和慌张。胸膛似乎发胀，生起了裂痕，几乎要破开一般。她浮想联翩、千思万虑，想到了各种各样的作出抉择后的结果。暗室持久地沉默。没有风，仿佛僵硬的墙壁凝固了一切游动的物质。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她突然坚毅地说。
　　“好。”
　　一瞬间，结界壁上的颜色突然全部消退。透明的结界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轰然地倒塌，地面上排列着的古老字符像是沉入水面一般地渗进地层。从地面突然汹涌上来的风，涡卷一般地盘旋在整个暗室里。小樱的头发凌乱地飞扬起来，裙摆剧烈地摆动，猎猎作响。
　　蝎子的身影从狂风中走出来，泰然自若、气宇轩昂。他慢悠悠地一路走过来。身上纯黑如墨的长袍在狂风中不起丝纹动静，只是随着他移动的脚步而轻晃。当他走到小樱面前，四周剧烈的风突然消失了。小樱的长发轻柔地落下来，像梦幻般的樱花花瓣轻轻地飘落。
　　蝎把一只手掌伸到小樱面前，掌心托着一只华丽精致的戒指，他说：“戴上它后，所有毒素都会凝聚在它身上，当然包括你体内的毒素。但是戴上之后，除非是我的意志允许，否则你无法脱掉它。若你把自己的手指砍掉，那戒指就会粉碎，然后所有毒素会就地扩散开来，无论是在何地，这些毒素都会迅速形成一个瘟疫横行的区域。怎么样？”
　　小樱一言不发，取过戒指就戴在右手无名指上。那只戒指仿佛有意识一般，突然紧紧地收缩成恰好的尺度。
　　蝎嘴角微微地勾起弧度，露出一个诡秘的微笑。突然全身幻化成一阵烟雾，一缕缕地钻入小樱指上的那只戒指。那只戒指泛起了晶莹剔透的光泽，直到所有烟雾都钻进戒指，这种光泽就暗了下来，看起来如同一件平凡普通的装饰物。
　　“走吧，马上离开。”蝎的声音仿佛是从小樱的脑里生出来的，既恍惚又清晰。
　　但是小樱突然用命令一般的语气说：“去哪里，由我决定。”
　　“随你的便。”
　　“去天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