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族》Annatar

89、无耻小贼

　　“我不是说过不用叫我陛下吗？”Mairon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我，“这是我的妻子Este，和儿子艾洛斯。这次来是有事要请教你，方不方便进去说话？”
　　虽然周围没什么人，但不排除隔墙有耳的可能。吉埃拉想必也意识到了，于是他连忙侧身将我们让进去。我路过他的时候向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他则摘下帽子很恭敬的对我说：“夫人，很荣幸见到您。”
　　吉埃拉家并不太大，一层除了厨房和客厅、餐厅、书房一体的一个房间外就是锻造室和工具间了。坐在迷你的小沙发上，吉埃拉有些局促的点亮了无烟油灯，我这才发现他脸上有些青紫的痕迹。
　　“陛、Mairon先生，我知道您所来为何。”他主动开口，“是为安度因黄金，对吗？”
　　Mairon严肃的点点头，“我刚去过了基尔加文山，是你带走了安度因黄金吧。不过看起来，它已经不在你手里了。”
　　吉埃拉苦笑着点点头，“您还是这样敏锐。不瞒您说，就在三天前，费埃拉找到我，把它抢走了。”
　　“所以你才伤成这样？”我忍不住插嘴，“怎么不去看治疗师？你脸上的淤伤看起来一点都没好转，这样硬挺着会出问题的。”
　　吉埃拉对我笑笑，“谢谢您，好心的夫人。但如果我去看治疗师，就势必要向治疗师解释我是如何受伤的。我不想大家再去争抢那块该死的黄金了。”
　　我张了张嘴，忽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所以你记忆觉醒后就连忙把它开采出来，并不是要用它，而是要把它封存起来？”
　　吉埃拉点点头，鼻青脸肿的脸上神色愈发黯然，“上一世我和费埃拉都被它支配的太久了，得到的声名财富都不及我们所失去的，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再被它迷惑。可是费埃拉太喜欢它了……”说着，他苦涩的摇摇头，“我和费埃拉一前一后觉醒，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
　　Mairon沉默了一会儿，安慰的拍拍他的肩，“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把它找回来的。”
　　吉埃拉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点，“嗯，如果说有什么人能追回安度因黄金又不滥用，就一定是您了。我相信您会妥善处置它的。”
　　Mairon抿了抿唇，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忍俊不禁的握着他的手，对吉埃拉眨眨眼，“你能放心就好。不过你还是去看看治疗师吧，说是自己不小心从台阶上滚下来不就得了？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怀疑你的。”
　　吉埃拉低头看看自己，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感激的向我点点头。
　　虽然没有找到安度因黄金，但好在线索非常清晰，我们也不再继续打扰吉埃拉，起身打算告辞。在门口的时候，Mairon忽然回过头，对吉埃拉露出一个浅笑。
　　“吉埃拉，一切都过去了。”他对他说，“醒悟永远都不会太晚，相信你很快就能明白这个道理。”
　　吉埃拉的神情中还带着自责与黯然，Mairon的话虽然没有立刻驱除他眉眼间的阴霾，却在他眼里点亮了两盏微弱的灯。
　　“我期待着你再次成为传奇锻造师的那一天。”说着，Mairon握了握他的手，便牵着我走出了那栋小小的房子。

　　“他能不再被诱惑真是太好了。”我感慨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还是去档案管理处。”Mairon说，“先看看名册，如果费埃拉的名字在莫纳亨就好办了，如果不在，他的出入城记录应该也能找到。”
　　听着很有道理，可是——“这样的记录别人真的会给我们看吗？”
　　他眼带笑意的示意我放心，“只要方法得当，他们不会拒绝的。”
　　我有些狐疑的看着他那略带狡黠的笑，“什么方法？不会真说他偷了东西吧？”
　　“对，也不对。”Mairon说，“矮人虽然不爱过问别人的事，但最忌讳的就是偷窃。我们可以说他偷了东西，只要不说是安度因黄金就好。”
　　不知是不是Mairon看起来太正派严肃，兵不厌诈这种小把戏在他用起来就让我觉得格外奇特。于是我任由他带着我和艾洛去了城主府，看着他一脸愠怒的说有个叫费埃拉的小贼偷了他妻子的首饰，那守卫竟然很买账，二话不说就带我们去了档案存放处调了名册和最近七天的出入境记录，一边很义愤填膺的叨咕着竟然有人用着大锻造师的名字还做这么龌龊的事。不出所料，莫纳亨的名册上并没有费埃拉的名字，连重名的都没有。于是我们又翻起长长的出入记录来。
　　矮人的出入境系统比其它几国都高级一些，盖在身份证明上的魔法印章与记录册相连，不仅能自动记录一个人离开的时间，还能记录这个人之后去了哪，查询起来十分清晰了然，倒是有些像人类的电脑，不过这个规则只适用于瓦特海姆自己的国民。据守卫所说，这样严格的记录正是为了督促每个国民遵纪守法不要惹事，更不要找外来宾客的麻烦。我这才明白为什么Mairon这么肯定他的计策会奏效，原来他给费埃拉编的这个罪名正好是矮人最痛恨的。
　　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找了半天，艾洛首先找到了一个叫费埃拉，费尔芬之子的家伙在三天前进入又离开莫纳亨，然后在今天早些时候到了瓦特海姆东北方的矮人第二大城蒂珀雷里，时间恰好符合吉埃拉所说。从莫纳亨到蒂珀雷里坐拉斯维巨鹰刚好要三天，估计这家伙是不眠不休赶过去的，看上去很可能就是他。
　　不过本着谨慎的原则，我们还是看遍了这些天的出入记录，发现近期没有别的再叫费埃拉的人出入过莫纳亨。而且看这位费尔芬之子在城里停留的时间如此之短，估计就是奔着吉埃拉去的，得手后就毫不停歇的逃跑了。
　　谢过守卫和档案员后，我们走出城主府。我余光看到Mairon脸上有些犹豫的神色，知道他估计又在纠结要不要带着我们连夜赶路这种事了。于是我率先开口道：“幸好我们又找到线索了，不如现在就出发吧。夜长梦多，万一别人又发现了安度因黄金怎么办？”
　　Mairon还有些犹豫，“可是……”
　　我不给他机会反驳，而是蹲在艾洛身边搂着他亲了亲，“艾洛累不累？我们现在出发好吗？”
　　艾洛一向非常机敏，他立刻领会了我的用意，一脸严肃的摇摇头，“我不累，今天也没怎么走路，都在鹰背上歇着了。而且莫纳亨的空气不好，我不想住在这里。”
　　话都说到这份上，也由不得Mairon再拒绝了。他无奈的看着我们，“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体贴，我也不能浪费你们的好意。走吧，我们现在就去蒂珀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