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族》Annatar

86、被诅咒的祝福

　　“所以现在就要去找安度因黄金了。”我颇有干劲的兴奋起来，“那么接下来我们去哪？有什么头绪吗？”
　　“去基尔加文山。”Mairon简洁的说。
　　“嗯？为什么？”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有了打算。
　　“按照我的设定，重生后的一切都该与前世同源，所以现在我们先去当年安度因黄金出世的地方，看看它是否还在。如果还在，那就省事了。如果已经被发掘出来，”他顿了顿，露出一个不太在意的笑容来，“那我们再去找当年的发掘者就是了。”
　　“听上去还蛮简单的。”我嘟囔道，“但这样的话为什么矮人自己找不到？”
　　Mairon抱起艾洛，对我神秘的眨眨眼，“安度因黄金当年是被两个矮人偶然发现的，大家都着迷于黄金的魔力，没多少人注意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即使那对矮人告诉了别人，知道的人也不会太多，所以安度因黄金如果已经被发现，那么发现它的不是当初的发掘者，就应该是发掘者认识的人，找到他们总能有线索。”他摸摸我的头，“当初的发掘地点在基尔加文山一个很隐秘的山洞里，如果不是那两个矮人刚好碰到山洞塌方，他们也发现不了安度因黄金。这一世又被人偶尔发现的概率基本小到可以忽略。”
　　听到他开始说小概率原理，我不禁有点无语。“既然这些都是秘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Mairon笑笑，“安度因黄金刚被发掘出来的时候，我恰巧在瓦特海姆游历，就去拜访了它的持有人，问了问发掘地点，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还有遗留。”
　　“然后他们就乖乖告诉你了？”我有些难以相信。
　　Mairon歪歪头似乎回忆了一下，“他们确实很痛快的告诉我了，可能因为那时候我在矮人族的名声还算不错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无奈的冲他摆摆手，“那我们一起去？”
　　他大模大样的揽过我，“当然。你接的任务，肯定得跟着我一起完成。之前我们也说过等艾洛长大一些就带他去游历见见世面，现在刚好是个机会。”
　　“这还差不多。”我笑嘻嘻的挽住他的手臂，“谅你也不敢把我们丢下。”
　　这任务似乎不算太难，而且我们已经奔波紧张了一天，便不急着出发，先在奥法利休息了一晚。比起风景胜地梅欧，奥法利的住宿条件要差一些，必须专门去找给神魔两族住的旅店。不过好在矮人在标准化上做的不错，我们休息的很好，第二天便乘着瓦特海姆特有的拉斯维巨鹰飞向南方。基尔加文山离得并不近，而且一路上地势起伏并不适合骑马或者坐马车。矮人们受限于身材而难以驯养龙类，再加上瓦特海姆境内树木稀少不适合绝大多数鸟类，所以他们唯一的飞行类坐骑就只有这种羽毛坚硬的大鹰了。由于瓦特海姆的植物多富含金属元素，以它们为食的小型动物们体内金属富集，到了拉斯维巨鹰这一层干脆把金属用做构建身体的一部分，可谓真正的“钢筋铁骨”了。
　　好在这种鹰性情其实很温顺，还很亲人，不需要怎么指示就会自己飞向目的地。我很稀罕的摸了摸它颈后竖起的几撮羽毛，感觉那一根根绒毛硬得拔下来就可以当箭用。
　　“如果将来打仗，这种鸟是不是很适合当坐骑？”我问Mairon，“浑身都这么硬，连兽甲都可以省了啊，况且还这么听话。”
　　Mairon揽着艾洛坐在鹰背上的软垫上漫不经心的看着风景，“理论上讲应该可以。”他说，“不过拉斯维巨鹰的捕猎对象大多是性情温和的草食动物，所以在凶猛度上可能比不过传统的飞行战骑。比起打仗，还是用来运输军备补给更好些。”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摸了会儿这只大鸟扎手的羽毛。它似乎蛮喜欢这种抚摸，抬头尖啸了一声，飞得更加卖力起来。
　　我笑了笑，回身坐到Mairon对面。“现在没什么事做，不如讲讲安度因黄金的事给我听？”
　　Mairon看起来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精神并不集中。
　　“嗯？你说什么？”他没太反应过来。
　　艾洛斯捏了捏他的手，“妈妈说想听安度因黄金的故事，爸爸那天不是讲给我听了吗？”
　　Mairon看了看他，深色的眸子像蒙着一层云雾。但他还是反应过来，眼神也逐渐清明。
　　“对，安度因黄金。既然现在我们要找到它，确实该给你讲讲它的来历。”他笑了笑，却笑得不太自然，“你想让我从哪讲起呢？”
　　我却皱了皱眉，担忧的看着他，“你没事吧？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的。”
　　我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以我对Mairon的了解，他会这样一般都是有什么让他苦恼的事情发生。但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眼中的云雾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他又是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了。
　　“我只是在想今后的安排，想得出神了。”他说。
　　听他这样说，我也只好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继续刚才的话题，“好吧，那不如你就从安度因黄金是怎么被发掘的讲起？”
　　Mairon一副被问住了的样子无奈的摊了摊手，“发掘的过程我也是听来的，讲的可能不会太生动。”
　　“没关系啦，反正这个世界上除了发掘者之外没人比你知道的更详细了对不对？”我笑嘻嘻的拍拍他。
　　“好吧。”他笑着说，“大概是黄金纪元两千多年的时候，有两个住在莫纳亨的矮人锻造师，分别叫费埃拉和吉埃拉。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亲如兄弟，经常结伴去没人去过的地方游玩。有一次他们去了莫纳亨远郊的基尔加文山，打猎做饭时为了追一只兔子追到了一个藏在岩缝里的山洞中。他们往里追了一会儿，却碰到了小型地震，震塌了一部分洞壁，所幸他们没受什么伤。虽然兔子不见了，他们却因此发现了藏在碎石块里的一小块黄金。费埃拉和吉埃拉把这块不太起眼的黄金带回了家，当作友情与劫后余生的象征，并做成了一个指环。原本约好他们中谁先出师就可以得到这枚戒指，作为另一个人的礼物，但有一天吉埃拉好奇，戴上指环试了试，便感受到了这块黄金中的巨大魔力。戴上它的吉埃拉立刻拥有了他所梦寐以求的高超锻造技艺，各色金属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能与他交流听他命令，融合成各种各样美妙的合金，铸成各式令人惊叹的刀具器皿。吉埃拉没有独吞这个神奇的宝贝，他告诉了费埃拉，这对朋友在狂喜之下决定一起分享这神赐的礼物，一起成为远近闻名的铸造大师，并一同保守安度因黄金的秘密直到死去。” 说到这，他戏剧性的停顿了一下，“但一个人想得到不属于他的力量，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安度因黄金虽然神奇，却会蚕食佩戴它的人的生命力，让他们坐拥无尽的声名与财富，却只能拖着日渐病弱的身躯苟延残喘，即使最伟大的治疗师也无法逆转这样的伤害。”
　　我叹了口气，“所以安度因黄金只是把佩戴者的生命力转化成了某方面的能力吗？”
　　Mairon赞许的点了点头，好像很满意我的敏锐，“后来人们也发现了这一点，但这仍然无法阻止有人垂涎它的魔力，因为它能感应到你内心的渴望，并将你最渴望得到的能力极大限度的提升，让你得到令世人望尘莫及的成就。”
　　“啧啧。”我有些唏嘘，“那费埃拉和吉埃拉后来怎样了？”
　　Mairon轻轻蹙起眉，好像想起了令人伤感的事，“他们遵循承诺共同使用着那枚指环，但天长日久，他们的□□和精神都不断被安度因黄金消耗着。而它所带来的常人难以想象的声名利禄也让他们对它越来越依赖，也越来越互相猜忌。最后在他们被黄金的魔力完全吞噬之前，就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昔日的至交最终成为互取性命的仇人，这不得不说是一桩人间惨剧。“那这个指环呢？他们不是保密谁都没说吗，别人又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留下了一封信，讲述了他们成功的秘密。”Mairon答道。
　　我有些意外，但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也许他们早已意识到他们被这块小小的黄金摆布一生，是对它痴迷又厌弃的。相似的，他们对它带来的成功应该也是又爱又恨，所以才选择在死后揭露自己。至于带不走的黄金本身，他们也许希望人们能将他们的经历引以为戒，也许希望它能继续迷惑世人。无论是哪一种，它都得以流传下来，甚至在世界毁灭重生后依然令人念念不忘。
　　大约是我的表情确实有些复杂，Mairon伸手来捏了捏我的手，“当年我听说那对锻造师的威名，很感兴趣，于是去拜访了他们，才得以知道这些故事。打听发掘地点也是想确认没有残余的黄金再被人捡去。”
　　“所以安度因黄金看起来有什么不同吗？”我问。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它看起来和普通的黄金别无二致，只有被做成首饰直接佩戴在身上才会起效，只是放在那看着是没用的，所以没有线索的话会不太好找。”
　　“所以安度因黄金只有很小一块？”我又问，“不然怎么非得只做一个指环轮着用。”
　　Mairon肯定的点点头，“确实很小，做成指环刚刚好，做成项链的话可能就要做的非常细了。”
　　我又叹了口气，“那还好，不然得有多少人被祸害啊。”
　　“确实祸害了很多人。”他回忆道，“在费埃拉和吉埃拉之后得到安度因黄金的都没能活太久，不是被它折磨得不成样子，就是被杀了夺宝。而且一旦什么人在某方面格外出众就会被大家盯着不放，有一段时间整个希瑟大陆都被它折腾的不得安生。”
　　“有一段时间？”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用词，“所以后来它被什么人藏起来了还是？那个人是不是你？”
　　出乎意料的，Mairon摇了摇头，“安度因黄金确实在流传了百年后便下落不明。”他说，“但藏起它的不是我，是某个我也不知是谁的主神。”
　　“唔。”我遗憾的耸耸肩，“所以它对你们主神有什么效果吗？”
　　“不知道。”这回他答得倒是干脆，“有神力的人能看到安度因黄金上因为魔力产生的特殊光芒，这算不算效果？”
　　我撇了撇嘴，心想即使有效果，眼前这位传奇人物显然也是不需要的。
　　“还真是令人唏嘘的故事啊。”我最后感叹道，“对了，安度因到底是什么意思？”
　　Mairon静静地看着我，笑容里又染上那层不甚明显的感伤。
　　“费埃拉和吉埃拉因为大难不死而给它取名为‘安度因’——在古矮人语里，是‘祝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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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安度因黄金的故事灵感来自北欧神话的莱茵黄金和托老的至尊魔戒（虽然归根结底这俩也算同源），然后费埃拉和吉埃拉两个名字是埃达里最初酿出麦酒的两个小精灵的名字，由于我是个起名废于是直接拿来用了……啊哈哈（捂脸跑）
最近在修文以及继续写的时候想到我之前说这个故事会虐，不过其实现在离虐的情节还有一段距离，大家不用急（划掉）担心。最后的神族会有四卷，现在第二卷也就刚过一半，所以这段时间还是会发发糖埋一埋刀。
不过在这里想问一下大家，由于故事主线是从Este的角度来叙述的，但是有一些无法用她视角讲出来但是对主线很重要的情节，我作为番外写了出来。大家是希望我在主线里发生了相关情节后立刻放出来还是完结后再放？其实我觉得配合食用更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