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族》Annatar

74、无尽噩梦

　　再次醒来时，我迷迷糊糊的便看到了一个让我朝思暮想的熟悉轮廓。我猛地坐起身，他却像是无所察觉一般，头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侧着的脸更是看不清表情。
　　我愣愣的撑着上半身没有出声，直到那人缓缓的将头侧过来一些，细长的眼角似乎染了一层残阳，泛着令人心酸的红。
　　“我……又没能保护好你。”他的嗓音平缓，却带着无力的喑哑，如积了太多灰的琴弦般生涩，“为了一个虚幻的旧日阴影，反反复复的置你们于不顾。”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不可思议。”
　　我几乎从未见过Mairon如此消沉的样子，连呼吸都漏了几拍，才急忙凑过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脸颊贴在他鬓角上。他身上有着比露宿野外多日的我更重的风尘气息，却带来了分外真实的触感，让我的心底一片柔软，而我自己连日来的消沉此时都被抛在脑后，只想好好安慰面前这个男人。
　　“你只是害怕了，我们都会害怕的。”我柔声说。
　　Mairon僵硬的躯干像被体温融化一般一点点软了下去。他反手抱住我，长长的睫毛扫过我的耳垂，痒痒的让我想哭。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我不能再次失去你。”
　　那时我因为耳垂的触感而分心，并没有太留意他有些怪异的表达，只当自己无法理解他细腻的心思。
　　多年以后，我反复的回想早年这些片段，才愈发觉得故事的起末早已藏在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里。也许如果我曾留意，错过的会不那么多。
　　而更遗憾的是，我很清楚，即使时间给我重来的机会，我依然很难抓住。
　　因为我依旧是我，被小心翼翼呵护着、不曾有所改变的我。

　　短暂的失态后，Mairon很快恢复往日的锐利。他已经用神力调解好艾洛体内肆虐的两股力量，又去附近的药店买来了伤药和退烧药，帮我处理伤口的时候手法很熟练，动作轻柔极了。我一反常态没有撒娇喊疼，而是尽力忍受着，因为我看到他的额角因为怕弄疼我而紧张渗出的汗和不知为何比往日苍白很多的脸，不想再给他增添任何烦恼。伤口处理好后，我默默服下退烧药剂，药里带着的催眠作用让我睁不太开眼。Mairon将我扶在怀里，眉还因为心疼而蹙起，我对他笑笑，握了握他的手，“没关系的，你回来我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的自责和怜惜告诉我他察觉到了我的故作坚强，但他体贴的没有说出来，只是在我额头上吻了一记，对我说：“睡吧，醒来就都好了。”
　　我听话的合眼，任凭海浪般的困意吞没我的意识。连日来不安稳的梦境却并没有因为Mairon的归来而停止，我依旧在梦里看到了银蝶与毁天灭地的大火。但这次奇怪的是，火焰里没有了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却有一个跪坐在地的美丽少年。他有着比玫瑰更娇艳的发色和阳光般清澈的金眸，他笑嘻嘻的看着我，向我伸出手来，声音带着少年的清脆和莫名的蛊惑。
　　“姐姐，我回来了。”他歪头，邪气的笑，“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我忽然感到无尽的恐惧，那是连被火焰灼烧都不曾产生的恐惧，以至于我猛的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还在Mairon怀里。他靠在山洞壁上，在和西路瓦说话。我醒来的动作惊动了他，他关切的低下头，黑眸里却跳动着明亮的火光。思绪还不甚清醒，那两团清晰的火焰再次唤起了我还未冷却的恐惧，让我突兀的跳起来，惊恐的抓着他摇头，“不要，不要！”
　　Mairon似乎被我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抱住我，一边安抚的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边用额头来碰我的额头。
　　“已经退烧了。”他担忧不减的拧起好看的眉，“宝贝，你还不舒服吗？”
　　我惊魂未定的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烧的很旺用来取暖的火堆，这才完全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没有，我好多了。”我松懈下紧绷的身体，有些虚弱的扶着Mairon，“只是做了噩梦，又被你眼里映的火光吓了一跳。”
　　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但Mairon的眉却拧得更紧。他搂着我，语气不自觉的严肃起来，“噩梦？你梦到了什么？”
　　我有些不解他的反应，但还是回答道：“我梦见有一场火，很大的火，”我顿了顿， “火中有一个少年，他说他回来了，我就很害怕，所以醒了。”
　　不知为何，我感觉有些细节我不敢回忆，更不敢细说。如果说之前反反复复的梦到大火是因为在皮埃蒙特翻到的那本古卷，那今天的梦就更加古怪难以解释了。
　　Mairon的反应同样奇怪，他听到我说大火时，搂着我的手仿佛紧了紧，脸色也更加苍白，但定睛一看，又仿佛只是我的错觉。他安抚的笑笑，摸了摸我的头发，“没关系，你大概只是紧张太久，多休息就好了。”
　　我隐约觉得他有所隐瞒，却因为心绪不宁而鬼使神差的没有多问，而是由他牵着我的手坐下来，继续依偎在他身上。西路瓦坐在火堆对面，似乎丝毫没受我们亲昵姿势的影响，一脸淡然的对我点头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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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瞒各位说，我的存稿已经发完一半，但是状态还是不太好，写的磕磕绊绊，在发出来之前重读，总觉得第二部写的很不顺畅，远不如第一部思路通顺，加上现实生活里琐事非常多，有种停更的冲动……
当然说停更也没那么夸张，但是可能会拉长更新间隔，半个月什么的。
希望各位理解啊，我也想写出更好的故事来给大家看的。
现在还没定下来，如果要停更一定会提前说的~目前还是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多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