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族》Annatar

47、功高震主

　　这几年的日子虽然平静，但Mairon却比从前更加忙碌了起来。在巨人袭击之后，由于要整修被破坏的建筑，他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对城市规划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干预调整。普通的民居交由房主自己设计，在一定的预算之内会由官方报销；至于隶属于贵族和皇室的地盘，则被他或缩减或干脆取消，全都改成了小型的图书馆、医疗院、公园和便民药店、杂货店这一类的公共设施，甚至选出城门间的破坏痕迹直接拓宽成新的马路，在其上又增设了若干个巨鲸站。
　　那些公共设施也被他精心计算过，离原有的都有些距离，但又不会太远，效用范围得到最大程度的覆盖，减少重叠和空缺。而更宽的公路则毫无悬念的成为主干道，连同公共交通在内缓解了城内的交通压力，也方便了没有坐骑和马车的居民的出行。
　　牺牲了高层们的利益，这些规划部署难免的碰到了一些看似无心其实是有人暗中设下的障碍，比如施工队总被各种理由调走导致工期延误，Mairon知道后，很客气的找来了几家领地被占用的贵族领主喝了次茶，从此再没人打过施工队的主意。
　　到艾洛能够收起翅膀时，这些工程也基本都完工。在都城居住的华纳神族们很快感受到了这些新设施的好处，尤其是新建的海德公园，在植被被毁的情况下重新设计了景观设置，又新增了些活动设施，受到了空前的好评。
　　而由此，Mairon在民众中的威望更高了，在举家出游时被认出来的频率大增，甚至有胆大的人会跑来行礼，做些类似于送莫名其妙的礼物，或者请他为自己的孩子赐福等等让人哭笑不得的事。Mairon的确是个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他更擅长雷厉风行的做事，所以面对热情的民众他一般都是保持着那种很浅的、刚好能中和掉他气质中带有的压迫感的微笑，回绝一切礼物，却对为孩子赐福这种事做的格外认真。
　　我想，也许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孩子吧。
　　除去这种抛头露面外，原本就不爱应酬的Mairon更是理所当然以忙为理由回绝了几乎所有的宴会邀请，事实上他在重建完成后除了每日看看书逗逗我也就不做什么了，让人十分气愤。
　　直到3026年的年末，索尔登门拜访。他在进入部队后，来的次数就少了些，但也会间断性的来找Mairon指点。但这次显然不是。
　　索尔是个不会掩饰自己的人，所以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一看就是要做什么他不太乐意的事。
　　果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柬递给我们，说出的话沉得好像把这几个字吐出来都很艰难一样。
　　“先生，家父请您和Este一起参加新年前的宴会。”他说。
　　先生这个称呼是Mairon在他这帮学生陆续毕业后强制要求他们改的，说要么直接叫名字要么叫先生，总是大人大人的听着很累。而索尔，则是改的最晚的一个。
　　Mairon看了看那张精美的请柬，再看看索尔那张仿佛做了什么很大逆不道的事正打算慷慨赴义的脸，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然后他故意拖长了声音说：“你知道的，我们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
　　索尔身体一震，脸上的沉痛更明显了，简直让人心疼。
　　我踹了Mairon一脚，“你还逗他，一会儿他都要自裁谢罪了。”
　　Mairon笑着摆摆手，“好了，不吓唬你了。既然是你亲自来送请柬，那我去一趟也无妨，快收起你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索尔原本就耿直，还是第一次见到Mairon这种亲切的样子，所以愣了半天，才一脸愧疚和感激的道了谢走了。
　　于是宴会当天，Mairon和我换上了较为正式的礼服，把艾洛丢给维娜照顾，便去了庭葛家的府邸。
　　索尔和尤尔的姓都是庭葛，他家是华纳历史最悠久的贵族之一，历代执掌兵权，他们的父亲是华纳的上将，手握帝国半数的军队，他家的私卫队也被Mairon借过几次。
　　不同于万雅或是别的贵族，庭葛家的风格更加简洁刻板，从冷硬的线条里透出难以比拟的贵气，不算太大的宴会厅铺着黑色的天鹅绒毯，银制餐具和白瓷盘上均有庭葛家族类似闪电的族徽。雷是他们的家族天赋，也是最犀利的元素之一，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一直以来都这么受器重。
　　我和Mairon在宴会上不太会一起行动，因为他总是会被政客们包围住谈话，而我又不爱参与，所以只是玩自己的，如果有认识的人就说说话，没有就围着盘子吃。
　　这次的宴会显然规格很高，请来的都是几个最大姓氏的贵族的人和政界高层。神位继承人们除了曼维和提斯，索尔和尤尔是庭葛家的，乌尔莫是辛达尔家的，莫迪是格洛多瑞姆家的，所以也都在场。
　　我和他们谈笑了一会儿，忽然看到离我最近的索尔脸上的表情迅速僵硬起来。我不解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相貌并不突出、但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他托着一杯酒，穿着浅色的礼服和深红色的大氅，显得非常尊贵。
　　“陛下……”我身旁的几个人都行起了礼。
　　这是国王？我吃了一惊。虽然也出入过几次宴会，也见过不少上位者，但国王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见，竟然比我想的平凡很多。
　　我出于尊敬，也行了个礼，国王对我笑笑，“你就是Este吧？”
　　看样子是特地来找我的。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表面上则温顺的点了点头。
　　“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天资绝色，出尘脱俗。”他微笑着说。
　　我忍住喷他一脸的果汁的冲动，客套的说：“陛下，您谬赞了。不知陛下特地过来，是否有要事相商？”
　　国王还是微笑着，对我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一直听说你和伊西尔很恩爱，想必也是个很优秀的女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受封做个女爵？”
　　他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难道又是想拉拢我吗？
　　我不想跟他多纠缠，摆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垂下头，“陛下快别说笑了，我出身贫寒只是个孤儿，什么都不懂，当了贵族肯定要引人发笑的。”
　　我这话说的很明确，国王竟然也没为难我，只是微微笑着看了我一会儿，说道：“好的，我知道了，不用勉强。”
　　这么快就对付过去了，我依旧垂着头默默地挪开了一点，不再面对着他。
　　他却没有立刻走，而是上前一步对上站在我身后的索尔，上位者的气息突然释放出来。
　　“索尔，听你父亲说，你现在已经是少将了？”他问。
　　索尔恭敬的点点头，“是的，多谢陛下关心。”
　　国王又举举杯，“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真是可造之才啊，不愧是帝国第一贵族家的长子。”
　　索尔又是一番推辞。由于贵族的礼仪，他一直低着头以示尊敬，我从侧面看到他的脸上有些迷惑，显然不知道国王这是在干什么。
　　国王晃着酒杯，盯着里面金色的液体，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只是本王一直不明白一件事，就是当年巨人来袭之后，你为何数次擅自动用军队，甚至还派出城呢？”
　　索尔听到这话，彻底愣住了。我也没想到国王会突然发难，兴师问罪，还是因为那么久以前的事。
　　索尔愣了一会儿，开口的时候有些结巴，“因、因为……需要处理一些事……”
　　国王微笑着看向他，眼中却带着些轻飘飘的警告神色。“什么事？”
　　当时军队是去翻找埃斯特可能留下来的药剂配方什么的，秘密的做正是为了让这些可能会造成混乱的东西不外流。最后把找到的东西交给皇室的时候其实已经筛了好几轮了，但这话又不可能直接说，所以索尔又支支吾吾起来。
　　“是我让他做的。”突然，一个平静的男声从国王身后响起。
　　Mairon很随意的夹着一杯果汁，不带感情的微笑看着国王，“国王陛下，可是有什么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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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还有几章就要完结了哈，到时候会开个新坑放第二卷！欢迎大家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