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族》Annatar

46、结束与开始

　　我自己的小家庭越来越温馨甜蜜，而我的好朋友们也早在几年前相继从各自的学校毕业。乌尔莫毫无悬念的进了祭司圣殿，成了一名见习祭司，更加系统的学习治疗与祈祷；索尔继承了他家族的传统，到军队最特殊的精英卫队中从下士慢慢做起，他的妹妹尤尔早就因为天资聪颖而提前被收录进魔动机械研究院，说是学徒其实早就是正式的研究学者了；曼维则进了魔法协会的研究部，致力于法术的改进和创新；提斯则破格跳过了侍从这一环，直接成为了见习圣骑士，和索尔一样在军队的管辖范围内；莫迪毕业最早，也进了魔法协会，但并没有走学者路线，现在已经是一名不大不小的副部长。
　　最让我惊讶的莫过于伊缀尔。她曾经消失了近半年，回来的时候也是直接冲到了伊西尔神殿来，反正这里的禁制对她从来都是开放的。她只说她有事去了都城外，别的一概没有多说。最后她很细致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伸手抱住我。
　　“你看上去比原来还要幸福。”她说，“我真为你感到开心。”
　　至于托尔，伊缀尔在回来后就再也没提起过这个名字，而婚礼之后我也没再见到过他。昔日从约顿海姆逃出的英雄和众人眼中让人惊艳的天才少年，好像就这么被遗忘了。
　　3020年的冬天，伊缀尔从华纳学院毕业。而在毕业典礼上，她也对我宣布了一个让我十分吃惊的消息：她要去进修，而且还是和她专业毫不相干的药剂学。
　　在我问及原因时，她说是在她离开都城的半年里偶然发现了自己在药剂学方面的兴趣和天赋，所以决定将其发扬光大。
　　我从没想到看上去很不爱学习的伊缀尔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我在认真的审视她时，也发现当初那个会拉着我甜蜜又苦恼的抱怨自己喜欢的人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眼神沉稳了起来，不再像一眼就能望到底的蓝宝石，却依旧漂亮如昔。
　　我有些难过自己错过了她的成长，但又很高兴她慢慢的成为能掌控自己未来的成熟的女孩。于是我笑了笑，抱抱她调侃道：“那你可要加油了，未来的大药剂师。”
　　她也对我笑笑，没有说话。
　　之后伊缀尔就到毕业生的队伍中去，等着领毕业证书了。我站在外围等她，有个人从旁边拍了拍我的肩。
　　我侧过头去，看到那人，不由得愣住了。
　　是一个穿着标准制式的军装的少年，浅红色的发，紫红的双眸清澈明亮，鼻子秀挺的不像话，像女孩子一样小而尖的脸，白皙的皮肤闪着比雪还清透的光泽。他的眼角还像从前一样微微发红，身高却让人吃惊的窜了不少，我本来就算是女性中比较高的，现在也需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托尔……”我从惊艳中回过神，“竟然是你。”
　　托尔对我露出一个笑，“Este，很久不见，你看上去更漂亮了。”
　　我不留神又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用力的晃晃脑袋。托尔原来就是那种精致的男孩，两年不见，他不仅长高了，身材也变得结实了些，只是相较同龄人还是有点单薄。而容貌，已经变成了让女人会忍不住尖叫的扑上去的程度——当然，并不包括我。
　　“的确是很久不见了。”我吃惊地打量他，“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
　　托尔笑了一声，耸耸肩，“学校没什么意思，我去参军了，现在是三级令官。”
　　“这才没多久，看来你很优秀嘛。”我笑。
　　托尔不置可否的笑笑，“你是来陪伊缀尔的吗？”
　　我点点头，“你呢，也是吗？”
　　他挑着嘴角，眼神变得有些深邃，看向熙熙攘攘热闹的学生们。
　　“算是吧，”他说，“也算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
　　我眨眨眼，“你不是说学校没意思，怎么听上去好像很留恋这里呢？”
　　他看看我，加深了那个有点奇怪的笑容，“但毕竟还是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认识了一些不能错过的人。”他顿了顿，“你不也是吗？”
　　听他这样一说，我也有些怅然，没能毕业的确是件遗憾的事，但我还是得到了比想象的要多得多的东西。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他也不介意，而是继续眼神平静没有聚焦的看着远方的典礼台。
　　“一切都要变得不一样了。”他轻声说，“从现在开始。”
　　我对上他的眼睛，第三次了，我从那片紫红色中看到了漫天的大火，比前两次更猛烈，却也更安静。
　　最后，他又抬起我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
　　“希望你会感到开心。”他留下这句话，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