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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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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度魔界
七日方过,七巧神陀再对九祸逼迫,生死事大,性命攸关,七巧神陀不是贞烈豪杰,自然首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要我帮你接断层也可,可是接合材料你还没到手,不是吗?]
修复断层不仅需要天泣,神叹两大圣器为支撑点,还需要阴阳骨中的佛魔之气联合两极开出通道,目前两大圣器一被叶小钗所夺,另一口不知去向,阴阳骨为圆儿所有,但圆儿受中原正道力护,以魔界现今的战力,要正面对上苦境是颇为吃力。
[七巧神陀,只要你答允出力,材料吾自会提供。]
七巧神陀干笑一声,[既然如此,老朽可以回去了吧?]
[贵客难得,异度魔界自然要尽全力招待,在断层接合完成之前,你就安心在此做客罢。]
七巧神陀闻言,打从入魔界以后就一直难看到极点的面色又黑下三分,知道自己对魔界有利,既然答应帮忙接合断层,他们也不会妄下毒手,胆子也壮大不少,出言讥讽道,[招待,说的真好听,老朽今此一见,才知异度魔界徒有虚名,不过匪窝尔尔。]
九祸不怒反笑,[如果口舌逞胜可以令你解闷,冠何名号,我魔界欣然领受,任沉浮,带客人去罢。]
任沉浮领命,带着面色青黑的七巧神陀退出正殿。此时,一直背向而立的吞佛童子才走两步上前,[女后留吾于此,必是有事交待。]
[吞佛童子,一口邪之刀,所换利益可有两种选择,但异度魔界尚缺三物,你认为当如何取舍?]
[女后已有定断,以魔界现今状况,合作对象,既是有共同目标者。]
[嗯……吞佛童子,吾要你再去一趟黑暗之间,无需旁人跟随,一口邪之刀换阴阳骨之活体。]
[活体…女后是要以条件换条件?]
[圆儿是有潜质的娃儿,端看苦境之抉择,吾再判断其可用之处。]
吞佛微一颔首,旋身出殿。
???
无欲天石碑前,一道人影逆月光而至,日月才子守在入口处,一见来人随即迎上前。
走至近处,素还真才看清那人面目,楞了半天,叹道,[你终于肯现身了,接应叶小钗夺刀,后又借刀取阳有偶性命之人正是阁下,劣者可有猜错?]
[正是敝人。]来人微微偏头,左右看了一下。
谈无欲道:[有什么话进来说吧。]无欲天外设有佛陀向心界,自可阻挡任何耳目。
那人微一颔首,随在二人身后入内,至石桌前坐定,素还真沏了一壶茶斟上,那人接过啜饮一口,赞道,[莲香扑鼻,甘苦交融,好茶。]
素还真笑应,[过奖,在这里能喝到莲茶,劣者亦是受宠若惊。]说着看向谈无欲。
[不相关的话就省起来吧。]谈无欲移开眼神,将目光投诸在来人面庞上,[这张面孔,既熟悉又陌生,这位朋友,可算是在下旧识?]
[朋友二字,特别强调,是要吾表明立场…]来客放下茶杯,[吾既来此,则是对二位全盘的信任,这是盟友的根本。]
[盟友…是怀共同信念目标,非是利益交换的合作对象。]素还真伸手替他添茶,[容劣者多言,我方目的是保苦境安定,不使苍生受苦,阁下亦是同样么?]
[同样……的一部分…]
谈无欲见他言语模糊,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有何疑问,在下也乐于解答。]
那人轻笑着摇了摇头,[不急于一时,吾此番前来,只是想与二位商议一事。]
素还真,谈无欲静声等待后话,只见他沉吟片刻,接道,[内线已牵,虽尚在绸缪之间,却可伺机而动,吾尚不便以真面示众,想寻一人代吾将圣引埋入载体……]停了一会儿,眼神倏尔深沉,[还有一命未取,非吾不动手,而是无法寻获适用的兵器!]
素还真眼波一动,谈无欲脑中已有定数,[看来我们倒是做了件相当有默契的事,虽然动机不同…]
那人接话,[非是不同,而是恰恰相反。]
???
异度魔界
火熔窟
剑雪斜靠窗前,面无表情的冷颜是与翻腾的岩流恰成对比,浅碧的瞳底映着烈狱炎烧的景象却依旧波澜不兴,看似清澈见底却是一潭深鸿。
突然,一抹冷光跃出熔岩浓浆朝这边射过来,剑雪伸臂掌心向外,那冷光入手即融,似被吸入体内一般,待光尾尽没,他闭眼凝神,站在原地如进梦中,过不久,只见他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缓缓睁眼,转身步出屋外,顺着窄道一路走到尽头,至无门石屋前停下,见宵坐在石墩上,双手所捧正是昨日赠予他的半流体物质。
见他专注于塑形幷未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剑雪也不出声打搅,悄声无息地走进几步,立在墙边观察那团半成形的流质,如果他没猜错,完成之后,那该是一张绝色倾城的女性容颜,但看他皱眉似在忍受痛苦,汗珠从额上不断渗出,再下来便该是极限了。
果然,只凝出轮廓的流质垮然塌落,自动回到宵的身体里,剑雪走上前,竖两指轻点他的太阳穴,送进一股清流。
宵抬头,[是你?]微平喘息后站起身来,[你何时来的?]
剑雪收手回道,[方来不久,见你入神,不想打扰。]
[我不会觉得你来是打扰。]说着让出石礅,[请坐。]
剑雪看了他一眼,依言坐下,是不想无谓的推拒增加他的疑问。
宵见他半天不说话,先开口,[我脑中的影像模糊不清晰,总是无法完成。]
[心急无用,愿意去想,即是进步。]
[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我的头痛,越想越痛,但我很想看清那个人的模样……]宵双手攀上头。
[即便再痛,也想看清楚是吗?]
宵犹豫半晌,不知道矛盾从何而来,既想看又抗拒去想,所以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怔怔地看着地面。
剑雪只觉得要他自然想起过去不是不可能,只要他愿意去想,总有一天能忆得起来,但那总有一天却是个未知数,此刻要进展便容不得等待。
[宵,你相信吾,可吗?]
突兀的话让宵不明所以,[相信什么?]
[吾可抑制你的头痛,再来一次好吗?]
宵心存疑虑,但对着剑雪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语却是梗在喉口无法吐出,沉默良久,终是运气逼出那一团流质托于掌心。
剑雪站起身来,拉宵坐下,自己则站在他身后,双掌一左一右覆在其头顶两侧,宵只觉冰凉的寒气袭入顶门,脑中一木,只听剑雪轻道,[闭眼凝神,摒除杂念。]便照做。
剑雪见他手中流质开始变形,左掌释放的寒力更多一倍,意在控制夜重生所植入的水银体,不让它四处流窜混乱宵的心神,幷同时以右掌施力相吸,想将那多余的物质导出体外。
这是极其危险的做法,不仅损耗自身功力,一有不慎甚至会被水银外体侵身而入,是以剑雪迟迟不愿动手,想靠宵以自己的意志将其粉碎,可眼下时间紧迫,不可在此事上耽搁延误,不得已之下才作此抉择。
流质的形象越来越趋明朗,剑雪感到有一丝异流妮寒气而行,不断渗入掌中,他以内气将那异流封在右臂上,只觉得整个臂膀像被虫蚁钻满,明明没有任何动作,骨胳却发出[咔咔]的声响。他咬牙强撑,成败皆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