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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我等你来 ...

  •   在上床入睡之前,严锡简单总结了一下今日的情况。
      嗯,很糟心,简直不能更糟心。
      第一,被记者围追堵截跑得像条狗。第二,在【哔——】方面完败。第三,被一条运动裤撩ing了。
      当然还有正在发生中的第四——和一个男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
      四合院的里的地是水泥地,春季返潮的厉害,打不了地铺。更何况能用的被子只有一床。权衡之下,严锡默默地接受了同睡一张床的现实。
      笑话!要是此刻他坚持分开睡,他敢打包票,睡地下的人一定是他。
      不过万幸的是,两个人盖着不同的被子,而且背对着睡,中间也尽量的隔出缝隙。尽管如此,背后的体温、呼吸,甚至于清淡的带着沐浴乳味道的体味,仍旧是满满的存在感。
      这让他很别扭,非常别扭。
      他不是没和朋友在一张床上睡过,远的不说,近得还有个宽子,逢上休息的时候,偶尔一起小喝上一杯,天色晚了,就地留宿。同样是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可同宽子躺在一起时的自在,在此处踪迹全无。
      且不说彼此间没有任何的闲聊,就连手脚放得不舒服想动动地方,都得小心翼翼一厘米一厘米的挪。
      一时间,画面缄默得如同静止。
      不过严锡幸好不是什么挑剔的主。不自在归不自在,却也没有太过纠结。再加上今天过得确实很疲乏,在洗过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后,困意如潮水慢慢地涨过来。
      片刻后,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梦境渐深。
      梦的前半段光怪陆离。徐雅、吴中成、记者会上闪烁的灯光、在夜色里奔跑时握在手上的剔骨刀,画面杂乱的交错。
      迷迷糊糊之中,有类似于手机铃声的声音一直反复地响,烦扰着双耳,最后终于忍不住顺着声源的位置探去一只手摸索。
      噪音终于消失了。
      似乎有人轻笑的一声,喃喃地说了什么。话语虽听不清,但醇厚的声线,却像只柔和的手,似能一寸寸地深入灵魂加以抚慰。
      于是后半夜睡得安稳,无梦好眠至天亮。
      睡得好,自然心情也好。
      严锡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闭着眼,就着本来的姿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就听见头顶上方慢悠悠地想起醇厚的男声。
      “醒了?”
      严锡浑身一僵,陡然睁开眼来,终于看清眼前是个什么情况。
      一只脚压在秦修远的腿上,手横揽过坚实的腰,顺带着把头也全部压在对方的胸膛上。平时抱着被子睡觉时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甚至比平时抱得更紧。
      严锡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空白的像张纸。保持头在胸膛上的姿势,慢慢抬头向上看,正好对上一双沉沉如墨的瞳仁,清晰的倒映着自己呆滞的表情。
      对方神色很平静,眉头舒展着的,棱角分明的轮廓甚至显得有那么点柔和。
      严锡眨了眨眼,将放在男人腰部的手移到胸/肌上,然后,捏了捏。
      硬硬的,很坚实。触感真切,好像……不是梦?
      如果不是梦的话,那么现在的实际情况一言以蔽之,就是——他,躺在门柱子的怀里,姿势亲密。
      那股子睡意突然间不知道去哪棵大树下乘凉去了,只留下严锡在一片惊涛骇浪之中。
      他在干什么?抱着门柱子?而且捏了人家的胸??!!明年今日他的坟头草是不是该有半人高了?
      秦修远的眉头从他的手移到胸上开始就逐渐拧起,捏完之后,眉头中间锁出一个突兀的结。
      “醒了?”秦修远重复问道。
      严锡愣愣地点头。
      “醒了就起来。”
      闻言,严锡立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低眉顺眼,一动也不敢动。只转着眼珠看着秦修远从床上起来,利落地将被子叠成豆腐块。
      然后不知为何,门柱子突然站住不动了,看着裤子上某一块色泽微深的位置,眉头皱了又皱。
      接下来的画面让严锡非常意外。
      只见秦修远一把扯掉运动裤,露出一截平齐的四角裤,和修长而紧实的两条腿。
      门柱子的腿真长啊,严锡边觑着边想。很符合他的审美,又直又长,好看……想摸一摸……
      醒醒!想什么呢?!!长时间没沾油星,怎么还开始荤素不忌了?
      严锡在心底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巴掌。
      而秦修远这边迈着两条长腿,到屋外摸了摸昨夜洗的两身衣服。
      手下的触感仍然是潮乎乎的,不过严锡的那条大花裤衩倒是干了个透彻。
      不知想起什么,秦修远的眉头皱的更紧,还掺着一点点烦躁。
      回屋,将大花裤衩扔在严锡怀里,不冷不热道:“先把内裤换上,然后去柜子里找一条干净的裤子穿上。”
      “干嘛这么麻烦”严锡不明所以地看着身上的裤子“直接穿这条不就……”
      声音渐低,后续的话尽数湮灭在嗓子眼里,从脖颈到耳尖慢慢红透了一张脸。
      自己的裆/处色泽有一块色泽很深的位置,有液体冷透后的糟糕触感清楚地传来,还伴着味道。
      严锡不是青春期初初长成的毛头小子,所以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梦……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在门柱子面前!!!如果不是他眼睛花,方才在秦修远裤子上看见的一块深色渍痕,和他裤子上的这块成因应该…相同。
      严锡搓了搓手指,觉得嗓子有点发干。这种情况下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幸好被子没沾上,哈哈…哈…
      门柱子的脸色阴沉。
      严锡:“额…不是,我的意思是,一会你只用洗裤子,挺轻松的……”
      阴沉上升为铁青。
      严锡欲哭无泪。
      快快快,谁能来救救他,或者帮忙缝了这张嘴。门柱子现在的模样,好像要捅他一刀!

      *************

      距离话剧《玩偶之家》的演出,还有两天。
      剧组每个人几乎吃住都在排练厅,特别是严锡,像长在排练厅里了一样,剧本时刻不离手,闲下来就找演员对台词,要是遇上休息的时间,他就自己对着镜子嘀嘀咕咕温习要点。
      如此认真敬业,齐老在第三次联排后特意点名夸奖了一番。
      “状态不错,发挥地稳定,角色情绪也准确。严锡,我现在就一点要求,保持这种状态到演出那天。可以更好,但绝不能比这差,一星半点也不行。”
      严锡苦笑着点头。
      总结会结束后,小萌拉着严锡好奇地问:“严哥,最近这几天怎么了?一天天跟打鸡血似得,你这可都好几天没回家睡了,今天还要在排练厅打地铺么?”
      “你懂什么,哥这叫敬业。”边说着边掏出“小砖头”,大拇指在模糊了字符的键上按按——今晚也不回去了。想了想又加上几个字——要连夜排练。最后以发送结尾。
      两三秒后,短信提示声响起,打开屏幕,只有一个简短的“嗯”字。
      将手机揣进裤兜,严锡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他的人生,为什么总是困难模式。
      原来的住处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狗仔队好不容易嗅到点风头,日日守在小区门口盯着。严锡自己心里也清楚,身为一个过气的男星,绝对引不起狗仔队这么大兴趣,可是如今和刘佩珊一相挂钩,就算他是普通人,也会同现在一样盯得紧紧的。
      回不去,想住旅店,可一没身份证,二又没钱。剩下的,也是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回到门柱子那儿。
      这一条路最实际也最可行,但严锡宁可在排练厅也冷又硬的地板上打地铺也不愿回去。
      原因无它——尴尬。
      他自己都忘记了醒来的那天早晨到底是怎么挨过来的,无论做什么都是低着头,全程无交谈到最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像道加了错误佐料的菜,散发着难以忍受的奇怪味道。
      从四合院里奔出来,严锡就再没回去过,几天下来只用短信与秦修远沟通。当然,短信来往次数有限,每次毫无例外的字数寥寥。
      ——排练,不回去了
      ——嗯。
      ——还是排练,不回去。
      ——嗯
      ……
      交流太少,少到严锡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其实他觉得自己并没做错什么,生/理反应这种东西,谁控制得了。但问题就在于明知道没做错,却有一种羞耻感。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出丑,但唯独不想在门柱子面前。也说不清为什么,大概这是属于男人的尊严。
      可是矛盾就在于,他早就知道尊严这东西不值钱,千八百年前就将这东西甩地一分不剩。所以,这种矛盾,让他现在非常矛盾。
      当矛盾求索未果时,转移注意力是非常好的一种的方法。
      嗯,就像他现在做得一样。

      第四次联排结束于正式演出的前一天。
      齐老简短地鼓励大家两句,然后嘱咐道:“今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不准喝酒,也别出去瞎逛。能别洗澡就尽量别洗,好好保存体力。明天早上八点,剧场准时集合。熟悉一下舞美,走个粗场,定个光点儿。大家都放松,排练了这么久,一定没问题。”
      严锡听着莫名地感动。两个多月里,头一回见齐老这么和颜悦色地说话。
      感动完了,就跟随大部队乖乖领票去。
      话剧团内部规定,演员有内部票,最多可以要三张。严锡直接三张要满,虽然没有想好要送谁,但老话说地好——有备无患,多要点总是有好处的。
      手里现在拿着三张票,严锡摸着下巴想了想,戴上口罩帽子直奔王哥的小饭馆。
      李宽一如既往地坐在柜台处,不过等他推门进来时,却没有一如既往地低头算账,而是跟店里新来的女服务员气氛融洽地在聊天。
      严锡一乐,走过去拉下口罩,打趣道:“把口水擦擦,要水漫金山了。”
      李宽闻言先是一怒,看到来人的脸又是一喜:“严哥!你怎么过来了?”
      身边的女服务员看见严锡的脸,痴痴地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才醒悟过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不是那个……严…严…”
      严锡眼尖邪气地微微上挑,扯出一个自认为魅力十足的笑容:“对,是我。”
      说罢,转头拉过李宽,从兜里把三张票全部掏出来,想了想,又收回一张,将剩余的两张票递过去:“明天我演的话剧,你和王哥能来就来,来不了是卖是扔都行。”
      李宽挠挠头,憨憨一笑:“我尽量,尽量。话说有段日子没见,你越来越帅了哈。”
      “啧啧,什么叫越来越?你哥我天生丽质。反倒是你”严锡不动声色地指了指不远处一直看着这边的女服务员“要看上人家就好好追。不过千万要记住一点。”
      “哪一点?”
      严锡:“千万别笑。你一笑保准没戏。”
      李宽:“……严哥,您能走了么?”
      于是严锡就这样被“请”出来,然后在沁凉的夜风里,忍不住望着小饭馆的门叹了一口气。
      以前这么损宽子,从没见他生气过,现在小姑娘面前,连胆子都变肥了。
      爱情果真是盲目的啊!
      叹过了爱情,严锡摸摸衣兜里剩下的那张门票,脸皱成了一团。
      迟疑了十分钟后,又踌躇了十分钟,严锡终于掏出手机,一行文字反复增增删删,左看右看了好几遍,终于定稿按下发送。
      ——话剧明天首演,我手里恰好有多余的票。
      按下放送,严锡握着小砖头反复地看发出的这几个字。
      应该看不出来我特别迫切想让他来吧?看起来还算不卑不亢?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是不是我有点太不卑不亢了?要不要再补一个“你要么”?
      严锡还在犹豫要不要补发一条时,滴铃铃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我在四合院等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我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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