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人渣谈恋爱》夕页

7、汪秘书的初吻

　　余光轻扫，发现财务部高管的身后，跟着一只纤细瘦小的身影，正是孟涵。
　　她说她是部门里备受排挤的新人，此时跟在主管身后参加高层会议，绝非等闲。对她的警惕程度立即升级到微埃坯层面，我脑中已然回荡起了空袭警报的笛声。呜啦呜啦……
　　噢！别闹！是我的手机铃声在响。
　　“汪秘书，高层会议安排在几点？”邓禹声音冷冽，不知又被谁点燃引线。
　　“十一点，材料在你办公桌右侧，黑色文件夹白标签。副总裁已经带人前往会议室了。”三十六计，老实为上。
　　“去会议室安排签到，我二十分钟后到。”
　　邓禹的时间观念超强，无事不假，极少迟到。今天可能真的发生什么临时状况，刚才刘峻轻松随意的与会态度，说明他并不知情，因此极有可能是邓禹的私人问题。筛查了一圈儿，排除了家人生病到朋友醉酒甚至上厕所没带纸的可能性，后背发凉地想起苏丽文。
　　组织签到之后刘峻带着众位高管天南地北的乱侃，高管例会一般都很轻松，照常汇报结束后可以享受一下特供咖啡。
　　孟涵或许是初次参与这种大场面例会，神情紧张异常，她的主管也满面阴云，大有落难小组合的架势。
　　窗外云影微动，天空清澈的不像话，但偏偏屋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确切来说，由于孟涵制表出错的缘故，邓总需要多耗费一些时间来与合作方解释。这个消息传递到我耳中时，会议室早已沸腾。
　　因为我在窗边发呆啊。
　　回头的时候邓总正面目狰狞地瞪着我，我呼吸一滞，余光瞥见孟涵哭得梨花带雨。
　　邓总最爱的瓷杯已然粉碎在地。连最喜爱的用品都来不及避开地砸掉，是多大的怒气。引我回神的声响，便是源自这瓷杯。我内心叹息不已，完蛋了，又要费工夫去淘个杯子回来。
　　可我还是想不通，邓总你瞪我干嘛？
　　“财务主管停薪一周，对待工作如果再像今天这样松懈，算好工资之后和孟涵一样去找人事。散会”哇塞，雷厉风行，这就已经把孟涵开除了。
　　我走在最后，打算仔细看看能否复原他那只咖啡杯。蹲身俯视，捡起两片残片比对，光洁地面不遗余力的倒映出邓禹急匆匆迈回的长腿。他狠狠将我拽起，很无奈的是，握着残片的我的手，顺势被划出一道伤口。
　　我疼得龇牙咧嘴，邓禹原已开口准备训斥我，见我手掌上颇深的伤口，立时停止了责备。软了态度道：“我铁了心不要它，你喊保洁清理掉就好了。”
　　好的邓总，不过你想多了，我只是图省事而已，明明是买杯子更麻烦。
　　“刚才开会，你瞪我干嘛？”我小声问道。
　　“出来包扎你的手。”他打断我的问话。
　　不敢明目张胆地宣告受伤，我很小心的冲洗了伤口，低调贴了一道创可贴，好在伤口不深，只是有些长。
　　会后刘峻一直在邓禹办公室，两人不知在争论什么，我一度听到拍桌的声响。反正他俩是宿敌，或许曾经吵的更严重的情况都有。
　　隔间外为了一圈儿同事，透过磨砂玻璃“悄悄”向内张望，刘峻的小跟班堵在门口疏散，时不时跟我传来求助的眼神。我贴好我的伤口，踩着小高跟缓缓起身，稍稍抬一抬眼皮，隐约看见人群外围薄了一圈。
　　总归，还是有人怕我的。
　　因为我会狐假虎威啊。
　　当我走近门口时，已经只剩下了刘峻的小跟班和孟涵。她刚刚惨痛地哭过，现在纤瘦的身形更加楚楚可怜，我突然很邪恶地想，若我拿根高尔夫球杆轻轻一挥，她的腿会不会应声而折啊？
　　“汪秘书，那天的报表你看过的，说我改好那些就可以了，是不是？”孟涵糯糯地说道。
　　“呃，不好意思孟女士，我当天的口述是：改好了那些内容之后交给你的主管，由她统一递送与总裁处。我可担待不起审核报表的工作，抱歉。”这是实话，难不成因为我的一句话，引出泪案？
　　“我希望面见总裁，澄清实情，可以麻烦你通报一下吗？”她的温柔令我无法拒绝。
　　“我可以试一试，不过，你也瞧见里面的阵仗了，恐怕得等等。”孟涵感激地点头。
　　刘峻跨出邓禹办公室时怒气冲天，我想这应该是公司创立以来他俩闹得最丑陋的一回。经过大门，不顾门口弱小的孟涵，横冲直撞地离开了。而他的小跟班，那个长腿小帅哥，紧紧跟在他身后踢踢踏踏，动作不和谐极了。
　　孟涵被他撞地一趔趄，我伸手将她扶住，轻声说：“你先去休息区等等，总裁现在指定没心思听你的。你也可以把你想说的写下来……”
　　“汪虹！”邓总已经在办公室大喊我的名字，不是“汪秘书”，而是“汪虹”。这和怒火中烧的父母一样，喊你大名，你准是摊上事儿了。
　　我一路快走，转身跟孟涵挥手叫她离开。还不等我走到门口，只见邓禹已经杀了出来，一把将我拽进办公室，门“哐当”一声，震的我耳膜嗡嗡作响。
　　可我根本无暇顾及耳膜，邓禹此时双手撑在门上，给了我一个结实的壁咚。
　　无数次幻想男神带着风声的手掌撑在我耳边的墙壁，吊儿郎当地将我凝望。这张脸换做邓禹，我稍稍有些失落，不过好歹也是一场壁咚啊，我作死地想着。
　　“手还疼吗？”他眼神中带着柔情，也夹杂恨意，我竟然看不大懂。
　　“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我问你，手还疼不疼？”
　　可他没有等待我的回答，一手托住我的腮，嘴唇堵在了我唇畔。
　　我……更不懂了。
　　邓禹趁我愣住，开始辗转吮吻，轻轻的，让我在回神的时间里酥酥麻麻，让我的初吻，就像一剂麻药。
　　我的瞳孔渐渐找回焦点，神经能够接受大脑控制。我理智地将他推开，避开了所有言情片弱女主的精彩扇耳光戏码。可这毕竟是不好意思的亲密接触，我仍旧不知所措，声音有些冷，冷到颤抖：“邓总。”
　　我说不下去了，大脑空白，什么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