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人渣谈恋爱》夕页

2、第八位前任

　　除开对我行事谨慎高效的要求之外，事实上邓总并没有对我提出过什么有意义地严格要求，然而以我的自觉程度，也绝对找不到什么需要提高的项目。作为一个秘书，我做事很少出错，嘴巴自带五零二胶，不该开口的地方绝不开口，该开口的时候，比如在且仅在邓总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
　　从最近一次两小时私人会议开讲。
　　邓总本轮的交往对象完全是个素人，七名前任中，有妖娆小嫩模，也有小栗子中的高挑美名媛，甚至本市知名富豪千金。但第八任前女友，就像是总裁某日心情美妙从人群里捡回来的一样。
　　苏丽文，长相平平，身材一般，学历资质都十分普通，从审美到声音，都看不出与我有什么分别，他俩站在一起，是个公司女员工都会翻白眼。当然了，我也翻过他们白眼，在他们看电影安排我坐在后排的时候。邓总喂她爆米花，她浑身的不自在与受宠若惊，在我眼里皆是戏，比电影还好看。
　　这个二十三岁的小女生，许是看多了强取豪夺的小文章，对总裁的霸道与温情有着无限向往，自从跟随邓总之后，无时不刻幻想着壁咚的戏码。
　　我为什么知道？我随口告知邓总试一试。据说效果惊人，当下便酥软过去。
　　我若是再随口让邓总试试飙车吃醋之类，没准更精彩。
　　这位素人不招我们待见，只有一个原因，类似于对暴发户与富豪的区别见解。在这浮躁与踏实混杂的二线城市，青年轻狂的总裁找一位踏实的小姑娘交往，别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这太深层次；也别说什么品位不搭调，论调肤浅；仅凭直觉，只能说他俩准没戏，连由头都用不着费心思去找。
　　可我的苦楚就在这里，我必须要给伟大的邓总交代清楚，他们俩为何走到分道扬镳的境地。
　　“她说我把她当做替代品，说她是我脑中设定的女友，我喜欢的不是真正的她，我真正喜欢的是一个影像，将我想对那个影像表达的事物强加给她。她怎么能这么……”
　　我带着微笑无情地打断他急于表达而发出的喋喋不休：“首先告诉我你对她做了什么？”
　　私底下的两小时会议，我就是这样放肆。这种不拘小节，大概是从第三次会议开始吧。
　　“让我回忆一下！”他端起咖啡杯，端详了一下便放回原处。“我昨天给她买了那条你推荐的围巾，灰色嘛，百搭，配她新买的那件外套我看着是挺不错。然后带她回家准备晚餐，要吃什么就不用给你细说了吧？”
　　我用食指无理地敲了敲桌子，他意会到细节决定成败这句话要从我口中夺出，决定一节不落地告诉我。
　　“清蒸鱼、麻婆豆腐、糖醋里脊，都是些家常菜，这次没错吧？”
　　“按理来说是没错，苏小姐接受起来不会像上次的法国菜那样有压力。你俩谁下厨？”我习惯性地窝在客座沙发里抠指甲。说实话，邓总这办公室，最不搭调的就是这张宜家款客座沙发。别人家总裁办公室沙发都是真皮的，他非要从宜家弄一张素色布艺。可是，我此刻坐上去感到很惬意。
　　“我！是我下厨！”他认真地指着自己叫我仔细看，仿佛我不仔细看清楚，就不会弄清楚重点是他亲自下了厨似的。
　　“邓总，我没试吃过，不知道你手艺，万一做的真不好吃，人家姑娘说那番话，也没准情有可原。”报复一下他昨天当着众人的面跟我黑脸。
　　“嗨你别说，我留了一手，我昨晚做好菜之后都先盛出一份装盒带来了，午饭你就尝我做的菜！我虽然对盒饭都不怎么挑剔，但味道好与不好还是能分辨的，我自己吃了，感觉很不错。”他这样较真，我也没辙，午饭终于有着落。
　　“带她回你家吃饭，是商量的结果吗？吃什么，也商量过吗？”
　　“那倒没有，本来买围巾就耽搁了一阵，付款之后就一路狂奔回家。家里的菜是阿姨提前买好的，我只是拿出来排列组合做了几样。有什么问题？”
　　“两个人吃饭不能总按照一个人的喜好来啊，上回我就跟你提过的。”我认真地瞄他一眼。
　　“可她以往都让我决定，我拿到这项大权，总要展示一番吧。”
　　接下来，邓总告诉我，这顿饭苏丽文吃的很沉默，饭桌上的闲聊也索然无味心不在焉，晚饭后她主动收拾碗筷去洗，留给邓总加班的时间。
　　从八点到九点半，只是打了两个电话，走出书房看见她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点播的电影发出细微声响，生怕打扰到他工作。他心里原本一暖，找来薄毯来给她御寒。不过一段拿东西的功夫，苏丽文便眼含热泪坐起身来哭诉。
　　“我一向是就事论事，小事过去便作罢，好难理解为何她和她们一样会抓住之前的细节当案例，条理清晰地数落我罪状。难道要定罪叠加不成？要问她上周每一顿饭吃的什么，她也许只记得最好吃最难吃的一顿，怎么我多工作了半小时，就要把这些疏忽她的时刻累积计数？”他有点无奈和懊恼。
　　“邓总，我记得，刘董千金也是这样的，还有，舒雨欣。”
　　“对，她就像你跟我总结哪些人有哪些特质一样，总结归纳我哪一天为了哪一件具体事件而忘记了她的存在，我简直瞠目结舌，你懂吗？或许她跟自己的上级汇报工作也不会这么流利清晰。”那一脸迷茫，简直愁出雾，凝成水。
　　“可这就是女人啊，你不必要理解其中奥妙定义，只需死记硬背地避免继续犯错就行啦。”初中数学并没有告诉我什么是学习的捷径，只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定义就记，定理就死记，概念就死记硬背，哪怕只是念顺口，碰到合适的题目，你总能想到这一句，解下去。这种现象，从生物的角度来解释，就是简单的条件反射而已。
　　你一个五大三粗老爷们儿，怎么可能研究地透彻女性心理？遇见这种小事儿，只需要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