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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橄榄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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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岩闭上眼,手指触碰艾清的脸,她等着意识抽离,但半晌过去,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别试了,不行的。】莲子说。
徐岩睁开眼,常安逸正注视她。
秘书在接听手机,一个劲答“是”,不知道手机那头说什么。
“你们走吧。”秘书把手机移开耳朵,对两个人说。
才来了不到10分钟,徐岩不想走。
常安逸先站起来:“不能多打扰清清了,我们现在就走。”
逐客令不是没来由的,徐岩怎会不知。
两人随秘书下楼,电梯里气氛凝重,秘书是位深沉威仪的中年女性,徐岩几番想开口都被她不善的眼神吓回去。
“我们明天还想来看她。”鼓足勇气的徐岩说。
秘书哼一声,不置可否。
电梯门开了,几人出来。
徐岩跟在秘书后面,常安逸忽然抓她的胳膊,将她拉到墙后。
“宋瑞阳。”常安逸低声说。
徐岩顺着常安逸的视线看去,门诊大厅中有宋瑞阳的身影。
“二位要去哪?”男人堵在二人面前。
这是病房保镖中的一位,刚才默默随她们下来的。
“去洗手间。”常安逸说。
她们借口去洗手间,避开了宋瑞阳,出来时,保镖守在外头。
出了医院,一辆豪车正等着二人。车前站着一个壮硕的墨镜男朝她们扬手,是个高低肩。
高低肩是司机,开车门推二人上车。
豪车中里只有艾建安一人,她坐在后排,伸手示意二人坐自己对面的位置。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我已经报警了。”艾建安说。此刻的她,像是猛兽中的王一般,容不得任何威胁。
常安逸知艾建安没有报警,只等着她抛出下一个话题。
徐岩说:“阿姨,我们不是坏人,您不必报警。”
“不必?”艾建安眼中是怒意,“你们是骗子!”
徐岩急忙解释:“我在您女婿的幼儿园做助教,目睹他对老师不轨,我想揭发他,但当事人被他威胁,不敢站出来,可是我不能不管,所以事到如今走到了这一步。”
艾建安逼视着徐岩:“那为什么盯上我女儿?”
常安逸说:“因为我们深知,没有一个妻子能容忍丈夫在外面捏花惹草,我们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她,让她治这个渣男。”
徐岩补充:“我们也没想到她会生病。”
艾建安脸色凝重,不发一言。
“我们怕宋瑞阳被包庇,毕竟他是建安……”徐岩的声音顿在喉处。
“被谁包庇?我吗?你入职当天是宋瑞阳被赶走的,理由是偷窃。”
“我没有,是他污蔑我。”
“她经常见义勇为,”常安逸插话,“是名副其实的见义勇为优秀青年,有证书和锦旗为证,岩岩,你给阿姨看,阿姨,岩岩正义感非常强,怎么可能偷窃。”
“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被她搭救的离家出走的可怜人。”常安逸说,她不在乎艾建安信不信。
艾建安没再问,车内一种等待审判般的气氛凝滞着。
艾建安放下叠放的腿:“我也想查一查宋瑞阳。”
徐岩抬头望她。
“你们如果能够帮忙,我会付给你们报酬。”
“查您女婿?”徐岩多少有点吃惊,还有更多是兴奋。
“查出他做坏事的证据,能吗?”
“阿姨,您是不是以前就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发现?”徐岩问。
艾建安轻咳一声:“宋瑞阳的身份是假的。”
徐岩直起身子:“原来您知道!”
“假身份是我丈夫给他做的。”
“什么?”
“做假身份这件事我是同意的,毕竟他只是一个洗头工,怎么配得上我女儿。”
“洗头工?他是怎么认识艾清的?”
“我们一家去国外旅游,在谭国一个景区女儿和我们走散了,她被困在一个街角,被一些人骚扰,宋瑞阳救了我女儿,当时他说自己叫理查德,Richard,他大概也就只会用英语念自己的英文名了。”
“他不是洗头的吗?怎么能去谭国?”
“他去做买卖。”
徐岩哦一声,等艾建安接着说。
“他洗过头,做了两年,后来游手好闲又混了几年,赚了些本钱就开始做生意。”
徐岩暗忖,艾建安是真瞧不上这个女婿,明明只做过两年洗头工,后来都能出国经商了,却还被她叫是洗头工。
不过倒也能理解,自己女儿那么优秀,家境好,受良好的教育,最后居然被一个没文化的粗鄙男骗了感情,尤其现在女儿昏迷不醒,女婿却活得好好的,而且他竟然敢在工作时骚扰女人,怎能不气。
“他没有留过学是吗?”徐岩问。
“他只会几个英语单词,怎么可能留什么学,他自己承认的,初中没毕业就去洗头,他和我女儿也说他会洗头因为他做过洗头工,他那些经历是自己坦白给我们的,就算他不坦白,老周也能查,不过以他那种背景要结婚,我们只能给他做假履历。”
常安逸问:“那他真叫宋瑞阳?”
艾建安点头称对。
常安逸不解:“可是为什么,学校的照片里会有一个真的和他对应的人呢?”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真有这个人?办学历的事是老周做的,”艾建安停下来想,过了片刻说,“是有一次,一个聚会上,有个年轻人认出他,说宋瑞阳算是他师哥,是优秀毕业生,我没当回事,以为是故意攀关系的,如果是真的——”
“周叔叔没有怀疑过吗?”常安逸问。
艾建安像赶苍蝇一样摆手:“没有,他认为姓宋的没什么大毛病。”
“阿姨,”徐岩乘胜追击,“我能不能留在病房看护艾清,我担心她的安危。”
艾建安脸色有变,端详徐岩片刻:“徐岩,你是叫这个名字吧?岩石的岩。”
“是的,阿姨。”
“可是宋瑞阳认识你,他不会同意你看护艾清。”
“我们为什么要顾忌他呢?只要保护好艾清不就行了。”
“她只是昏迷了,没有被害的危险。”
常安逸向前探探身子:“小心驶得万年船。”
艾建安摇头:“他始终是我女儿的丈夫,清清昏迷了,而宋,他作为丈夫有权力决定谁不能留在妻子身边。”
徐岩有些着急:“但您能决定啊,宋瑞阳是垃圾,您为什么不把他扫地出门。”
艾建安眼含笑意,反问徐岩:“你是不是认为他会害我的女儿?没关系,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徐岩顿了一下:“我就是怀疑他。”
艾建安:“我知道你是学心理学的,你了解人性,你想想,假如他杀掉艾清,他就得不到任何东西,她们有婚前协议,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是……”徐岩依然想争取,“他想灭口,对,可能您的女儿知道了他干的脏事,阿姨,请让我24小时看护她吧。”
“病房内我安装有监控,有护工们轮流看护,病房外有若干保镖,她很安全。”
徐岩还想说话,却被常安逸按住胳膊,说到这份上已经够了。
常安逸说:“艾清的昏迷只是暂时,如果她醒来后得知母亲调查自己的老公,甚至将宋瑞阳扫地出门,在她看来或许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行为,那时她会对阿姨有意见。”
艾建安点头:“清清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医生也说了,她会醒的,她会好起来的,你们只需要调查宋瑞阳。”
常安逸凑近艾建安,她发现车窗外有人影移动,便压低声音:“理解,不过我还是有个建议,能不能在病房里再装一个监控,不被其他人知道的。”
“已经有了。”
“我看了,那个很容易被干扰,会失灵,还可能被入侵。”
“行,不过我需要监控的权限。”艾建安说。
“这是当然。”常安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