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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四 ...

  •   最近,江语默在陇皓国际上班差不多一月有余,总体来说,有惊无险,企业的基本情况和主要业务也在慢慢的熟悉和了解中,做起来已不像刚来时那样毫无头绪。

      而至于人际关系嘛?!

      呃,好吧,实话实说,不是每个人都是好相处的。

      比如,这位!

      “江律师,你要的资料都在上面了,自己拿吧。”一个30多岁的档案管理员指着架子上某个被束之高阁的箱子满脸不耐的对她说。

      江语默仰着头张望,已无力吐槽:我倒是想自己拿呢,我也得够得着啊!

      由于她要的资料比较早,平时又用不着,所以,被管理员放在了最高处。

      可凭她的海拔,即使踮起脚尖也只能碰到箱子的边缘,想要拿下它,简直难如登天。

      况且,她估摸着那一整套资料的重量,突然觉得,无论她用什么方式拿下,都只有重伤这一个结局。

      为了不再进医院,江语默轻咳一声,热切的环视四周,期盼这年头还能有一两个乐于助人的‘傻帽’。

      显然,她穷尽的智商下,急需外援。

      只是,离她稍近的两个男人全都低着头,各忙各事,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江语默叹了口气,懒的求他们。

      自从她当众跟池皓白顶撞后,除了李特助和秘书室,其余人对她都有或多或少的敌意。

      不过,她理解,谁让自己咎由自取呢,在别人的地盘还跟别人的大领导呛声,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反正她也不会一辈子待在陇皓国际,忍了。

      江语默悲催的盯着箱子,愁容满面的想: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她围着办公室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一个木箱子,把它踩在脚底,试了试高度,然后,伸长手臂,开始用力挪箱子。

      架子上,因为长期无人打扫,积累了厚厚一层尘土,江语默一边挪着箱子,一边被落下的粉尘呛的猛打喷嚏。

      她捂着嘴,呼吸有些不畅,手一软,顶上的重物顿时没了支撑,眼看就要掉下来,吓得她慌忙抱头,眼睛闭的死死的,心中哀嚎:完了完了,这下非进医院不可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及时托起了箱子,耳边随即响起一道冷硬的声音:“让开!”
      江语默下意识的身子一弯,跳下木箱,转身一看,一张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怎么是池皓白!?

      自从吵架以后,她好像很久没见他了。

      池皓白暴躁的把箱子扔在地上,嫌恶的掸了掸满身灰尘,怒视江语默,继而脸色铁青的命令众人:“都出去!”

      一屋子的人在他可怖的眼神下,争先恐后的逃出办公室,一个一个跑的比兔子还快,瞬间,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江语默一人。

      她战战兢兢的站在那,心中泪奔:其实,她也很想跑!

      瞄了一眼凶巴巴的他,江语默弱弱的举手:“那个,池总,我能出去吗?”

      “你说呢!”他冰冷的声线冻得她遍体生寒,江语默懂了,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她缩着脖子,不敢看他,一双眼睛死盯着门口,绝望ing:如果现在跑,八成是来不及了。

      池皓白哼了哼,见她难得怯懦的模样,不客气的讥笑:“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怕了?当初怒气冲冲跟我据理力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

      江语默动了动嘴唇,没出声。

      她实在没勇气再和他吵一架,上次是侥幸逃了,这次要是还顶嘴,估计会被他扔出去直接枪毙。

      她聪明的选择缄默,恩,我不说话,坚决不说话!

      但,缄默不妨碍表达,她斜睨着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以示不满。

      池皓白挑眉:“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救命恩人?”说得好听!

      江语默嘲讽道:“上次池总还说,帮我是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既然对你有利,何来恩人一说?”

      “你!”池皓白被噎了一下,终于见识到了某人的伶牙俐齿,该死的,都过了这么久,她怎么还记得!

      第一次觉得,江语默身上还有点律师的潜质。

      “这不是挺会反击的嘛,怎么换成别人就怂了?”

      他鄙视的说:“江语默,你可真没用,被人欺负了还忍气吞声。”

      虽然他鲜少来公司,可这里发生的每件事他都一清二楚,有多少人找过她的麻烦他也一一记得。

      “还不都是因为你,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员工,你欺负我,底下的人自然有样学样。

      江语默委屈的小声嘟囔,却被池皓白耳尖的听到,骤然凶神恶煞的瞪她。

      正要进门的李特助显然也听到了,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池皓白厉眸一扫,吓得他快速捂嘴,满脸正色的暗忖:江小姐,你总结的太到位了。

      江语默看着他,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那些冷嘲热讽,心里很不是滋味:“池总,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不愿多呆,说完就急切的推门离去。

      池皓白望着那抹背影,渐渐,怒气燎原。

      不知怎的,她的客气与疏离让他莫名的生气,而让他最生气的,则是:他的不正常遇上了她的正常!

      李特助诧异的睁大眼睛,心底有些发毛,从未想过,他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他们高高在上的总裁被人如此无视!?

      乖乖,这种惊悚的场面,连他做梦都梦不到。

      他凝着那张终年不变的脸,再略带深意的瞟着门口,错愕的想:或许,真有意外!

      不然,换作旁人,早被他整的连渣都不剩了。

      池皓白冷若冰霜的走出来,一见她站在角落里低头不语,气就不把一处来。

      环了一圈众人的头顶,他干脆的,强硬的,不待任何解释的命令:今天集体加班到7点!

      片刻,众人泪流满面,齐刷刷的瞪向江语默,一个个目光幽怨,敢怒不敢言。

      池皓白看她旁若无人的玩着衣角,毫不理会投在身上的视线,不禁恼怒的走到茶水间,重重摔上门。

      李特助站在门口,感受到某人巨大的怒气,了有安慰:他们的boss终于正常了,这才是吃瘪后应有的反应呀,只是可怜了他们。

      他站在门外,欲哭无泪,李特助有种预感,现在谁进去谁就是经典炮灰。

      可纵然再不想进,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进,谁让还有这么多重要文件等着他签呢。

      哎,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

      池总,您跟江小姐置气,不会伤及无辜吧?

      李特助深吸一口气,正要敲门进去,哪料,里面池总的手机响了起来,接着,程粟瑾甜美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来:“皓白哥哥,今晚有个宴会,你陪我去好不好?”

      “小瑾,我今天很忙,让诺风陪你去吧。”

      “我不嘛!”程粟瑾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着:“你说你都多久没陪我参加活动了?!这次必须你陪。”

      池皓白心里烦,又被她缠的头疼,只得草草答应。

      虽然他现下一点儿心情都没有,可呆在这里,说不定心情会更糟,于是,池皓白果断决定:去赴宴。

      傍晚时分

      众人苦挨到7点,纷纷关机下班,急吼吼的涌进电梯。

      江语默走在最后,早已饿过劲的她也不着急了,慢悠悠的在路上闲荡。

      她带着白色的帽子,白色的围巾和白色的手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长长的围巾垂下来直达小腿,随着她的走动来回摇摆。

      只听‘吱’的一下,急促的刹车音在她耳边炸开。

      尖锐刺耳的声响吓的江语默一个机灵,身子微微颤抖。

      “上车!”

      她惊恐地看着面前突如其来的跑车,余惊未了,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池皓白降下车窗,语气不善的开口:“我再说一遍,上车!”

      江语默犹豫了一下,安静的上了车。

      跑车主人发动车子,然后,风驰电掣的在马路上飙起来,由于起步太快,江语默一个反应不及,猝不及防的向后仰,本能的缩起身子,忐忑异常。

      脑中徒然出现一些令人害怕的画面,零零碎碎,一闪而过,顿时,她呼吸困难,手脚发麻,像个深陷的溺水者,拼命想要挣脱,却被缠得更紧。

      池皓白没发现她的异样,只顾暴躁的猛踩油门,好似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速度上。

      适才她一出门,他就紧跟在后,见她心不在焉,走路又歪七扭八的,生怕她出意外才好心上去载她,谁知,她居然还在怄气。

      “你能不能开慢点。” 这是江语默上车后说的第一句话,虽心有不愿,但为了自身小命,她只好硬着头皮求他,这样的速度让她恐惧。

      池皓白偏头,见她脸色煞白,冷哼中慢慢降了车速。

      之后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他专心开车生气,她专心闭目养神。

      江语默懒得去问终点,反正问他他也不会说,索性就闭上眼,不问不答不关心,表现得很是淡然。

      池皓白咬牙切齿的瞪她,却无计可施,挣扎良久,才幽幽的说:“也许,那天,是我措辞不当。”

      后来想想,她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可以不赞同,但没资格妄加评论。

      更何况,当你不了解一个人时,凭何批驳?

      江语默猛地睁大眼睛,扭头,不可思议的凝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算是道歉吗?

      她薄唇轻抿,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溢满笑意。

      “哼,高兴了?” 池皓白气恼的眼神射过来,狠狠的瞪她。

      江语默条件反射的缩缩脖子,有些微囧:话说,明明是他的错,怎么道歉的人比她还理直气壮。

      可是听他这么说,她好像真的气消了,甚至还有点小感动,因为,好难得……

      池皓白见她笑得愈发灿烂,嘴角也跟着上扬。

      江语默见气氛还算不错,不由好奇的问:“你那天干嘛这么说叶汲?”

      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叶汲有如此大的偏见。

      品行不端,攀龙附凤,这是多严重的指责,叶汲怎会是那种人!

      “我看见她”

      池皓白尽量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却为难的欲言又止。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江语默心急的追问。

      他坦言:“我那天看见她和叶文戚在酒吧里堂而皇之的搂在一起,别提有多亲密了。”

      “就这样?”

      江语默知道他误会了,唇角一弯,故意说:“你管的可真宽!人家男未婚女未嫁的搂在一起怎么了?”

      “怎么了!?你以为叶文戚是什么人,他的风流艳史都能写本书了,风评不是一般的差。”

      “你的风评也不见得多好。”江语默撇撇嘴,接的极快。

      “江语默,你皮痒了吗?”池皓白怒火中烧:“他跟我能比吗?我是那种人吗?”

      “你不是那种人,你就不是人!”

      又一次,某人超越理智,说出了埋在心底的真实想法,因为说的太顺,话一脱口,就见一双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

      池皓白在克制,努力的克制,克制自己想要把她扔出车外的冲动。

      江语默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原地装死,无语泪两行:她错了,她不该这么诚实的。

      “池皓白,原来这世界上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啊?” 江语默狡黠地转移话题。

      他对她冷不丁冒出的话,一头雾水。

      江语默乐了,嘚瑟的说:“一般只有肤浅的人才总是流于表面,池皓白,承认吧,眼光不行就是你的错!”

      “闭嘴!”

      她笑的眉眼弯弯,就差仰天大笑了:让你欺负我,报仇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池皓白恼羞成怒,凶巴巴的威胁:“你要是再敢笑,我就踹你下车!”

      “噗……”

      闻言,江语默被他的话惊到了,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刹时,咳得惊天动地,蓦然觉得高高在上的池皓白落地了。

      好不容缓过来,欣赏了一会儿他的黑脸,才心情大好的解释:“笨蛋,叶文戚是叶汲的亲哥哥好嘛!”

      他那么疼小汲,亲密太正常了。

      记得儿时,夏天太热,蚊子又多,为了怕叶汲吹空调着凉,文戚哥哥总是趴在蚊帐外帮她扇扇子,直到第二天清晨。

      醒来后,叶汲一点儿事没有,他却被叮的满身包。

      一想到小时候,江语默的眼眶有些湿润。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让人想哭的时光……

      池皓白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小,连她喊他“笨蛋”都来不及计较。

      “叶汲,叶汲” 他喃喃的念了几遍,忽地了然:“她是叶文汲?”

      “对呀,小汲觉得‘叶文汲’的谐音听起来像个老学究的名字,不太符合她的艺术气质,于是就自作主张的把中间那个字去掉了。”

      居然是叶文戚的妹妹,怪不得:“不是说她一直在国外吗?”

      江语默耸耸肩,传闻哪能尽信。

      “就算这样,那你呢?大半夜随便跟一个男人走,不怕被卖吗?”池皓白一想到她跟陌生男人在一起,就莫名火大。

      “男人?” 她想了想:“你说陈叔吗?他是叶家的司机,你也说大半夜,他送我回家很正常吧。”

      池皓白心中一松,嘴上却说:“谁让你不早回家!大晚上出去瞎晃什么?”

      “我愿意” 两人你来我往,吵得不亦乐乎。

      不过,由于话题的轰动,谁也没注意彼此语气中的异样,这种情侣式的拌嘴,他们竟无知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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