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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大丫生病 ...

  •   大丫的二叔在接到家信后不顾漫天大雪连夜赶了回来,见了三个孩子后连话也顾不上,便匆匆忙忙去了趟县衙,待会来,整个人已是累的瘫软在炕上。
      大丫见状打了温热的洗脚水刚脱了李享的鞋,李享一惊坐直了身子,低眉看见蹲在地上的小丫头才忽口气,想到刚死不久的大哥,还有即将砍头的大嫂,语气不禁柔和几分道:“家里出了这事,你又是家里的老大,这些日子许是苦了你了!”伸手拉了大丫坐在炕上,自行脱了鞋袜将脚泡在了热水中。
      大丫不说话,只是摇头,李享见此,更是怜悯,也自是将自家媳妇来之前的话通通忘到脑后,决定不管以后的日子在难在苦,他也要拼了命地养活这三个孩子。

      向氏砍头的那天漫天大雪,大丫本想去刑场却被李享严厉拒绝了,也不听大丫的解释,带了帽子就踏进了雪中。自李享走后,大丫就在屋里打转,二蛋也没了往日的俏皮坐在炕上小手抵着脑袋发着呆,二丫正在翻红绳,虽没有娘日日陪在身边,但还有姐姐哥哥小丫头倒是乖巧很多。
      李享在回来天色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大丫有心想问关于向氏后事的事却见李享耳颊痛红,虽是穿的厚重,但在外面呆了一天,身上的雪早已化成水浸湿了衣衫,有些话便忍了,拿过热毛巾放在李享手中示意他擦擦脸。李享擦着脸想着向氏临死时对自己的话:“我自嫁进李家以来,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李家的事,如今虽是犯法一死,但也算对得起李家的列祖列宗,只求你看在李家宗族的份上多多照顾我的三个孩子。而我本是犯妇,死后自是没资格在入李家祖坟,只望你寻块地把我埋了,也算死后有个容身之所。”心中不由一阵感慨,自是圆了向氏最后的遗愿,因是犯刑之人也不便大操大办,找人寻了块地便将向氏入了葬。
      这些事李享自是不愿意跟孩子提起,见大丫有心想问,也当做没看见,道了声:“累了!”倒头便睡下了。
      大丫见状也不好意思在问向氏的后事,听见李享均匀的打呼声,大丫便悄悄去了西侧间,那间本是粮仓,因李二福好赌卖了不少粮食,倒比原先宽敞了许多。
      点了煤油灯,大丫跪在地上给向氏牌位前,那是她今天托王婶找人做的,知道死囚死后不能大办,但那是她的娘亲,她以命换命的娘亲,即便不能操办,还可以给她烧些纸钱,还可以坐在这里陪她说说话。
      那一坐便是一个晚上,等到天亮大丫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连自己前世今生都说了个遍,李享醒来才发现大丫一夜未睡,见她双眼乌青也不管她在说什么,抱着她强行让她躺在炕上,直到大丫抵不住困意缓缓睡去,李享这才松了口气,交待二蛋看着在家看着二丫,便出门了。
      回来的时候大丫已开始发高烧,李享见状忙请了大夫,迷迷糊糊的被灌了一肚子的药不倒没好反而越发的重了,这时王婶听到消息也赶来了,见大丫闭着眼说梦话心想莫不是魔怔了,把想法跟李享一说,李享一个男子汉自是不信什么鬼神,可是见王婶说的有头有尾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已故的大嫂舍不得孩子....拜脱王婶去请了跳大神。
      跳大神不过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姓马,人称:马大仙。一身肥肉,披着黑色大长褂衬的整个人更加臃肿,头发没有像平常妇人那般挽起而是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用一个桃木簪着,刚进屋,一对细小的眼睛四处瞅瞅,待看到躺在炕上的大丫面容越发的严肃:“小鬼胆敢作崇,速速去也,我且饶你一命!”似是对大丫话,又似是对另一个人说。
      李享本就不信什么鬼神,心中越发觉得这个马大仙是骗人的,有心要赶她走,却见王婶一脸认真又谨慎的望着马大仙便将口中话咽了回去,见马大仙忽将发髻上的桃木簪拔下一把插在大丫的太阳穴,这可把李享吓坏了,别人没看好在把人整死了,忙扯住马大仙的袖子往后一拉,正想训斥几句却听马大仙缓缓开口道:“此处阴气过重,明日等这丫头醒来,你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好!”也不等李享回话,收了王婶递来的银子,桃木簪往发上一插转身走人了。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大丫,李享着实觉得吃了哑巴亏,心想:这人还没醒了,怎么就走了。
      谁知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大丫竟缓缓醒过来,也不发烧了,只是整个人看起来还很虚弱,李享忙端了王婶走之前熬好的粥用勺子喂了大丫,大丫喝了些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第二天醒来整个人已恢复了先前的精气神。
      李享多多少少信了马大仙的话,刚吃完早饭,除了三个孩子的衣物屋里的东西基本原封不动,大门一锁直接将钥匙交给王婶,长鞭一抽带着三个孩子离开了他们从小生活的家乡。

      一路舟车劳顿,到达临京已是当天傍晚,李享停了驴车,伸手敲了敲自家大门,门“呼”的一声打开,露出一张普通却透着精明的面容,见到李享眼角眉梢都带着笑,还未开口询问目光略过李享身后的三个孩子脸顿时阴了下来,“咣当”一声甩了大门转身进了屋。
      李享有些尴尬的朝大丫三人笑了笑,招呼他们进了院,还未进屋就听到正屋内传来一阵“霹雳啪啦”东西碎裂的声音。李享的笑最终僵在了脸上径直走进正屋“呯”的一声关了门,二蛋及二丫有些害怕的抱住大丫的手臂,大丫叹气:这寄人篱下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大丫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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