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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   本以为要磨上好久,万万没料到娃娃脸男孩一听他们的来意,二话不说就去取车。
      经过卜珂林子菘的身边,他朝他们微点了下头,卜珂纳闷,他跟他们很熟吗?
      林子菘的手已回暖,握卜珂的手却是更/紧/了,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解释道:“他让我们放心。”
      “哦。”
      旅馆老板很热情,考虑到他们都是外来的,人生地不熟,执意给他们指路,林子菘没有拒绝。
      雪天车不是很好开,他们赶到医院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远远望见林大富蹲在门口正在啃个干烧饼,见着卜珂下车如同饿狼见着猎物,扑了上去:“小妹子,你可算来了,打你电话一直占线中,俺们都快愁死了。”
      卜珂张望四周,没见着老太太,问他:“林老太太人呢?”
      “医生给先送进抢救病房了,俺们都要磨破嘴皮子了,好说歹说交了押金才给放进去。”
      林子菘问:“富叔,医生怎么说的?”
      林大富摇摇头:“怕是不行,让开始准备后事。”
      “嗯,我先去缴费。”林子菘拍了拍娃娃脸的肩膀,嘱咐他:“带她到附近买些吃的,顺便买双保暖鞋过来。”眼睛朝林大富方向挤了挤。
      卜珂觉得越发诡异了,忍不住转头问娃娃脸:“你们俩之前认识吗?”
      娃娃脸迷茫状:“小姐姐,我男神刚刚是在同我说话吗?”
      卜珂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那林大富嚼完饼子,后知后觉,方才那男子称呼他“富叔”,难不成这是小虎子回来了?
      想问问卜珂,卜珂已经同娃娃脸出去买吃的了,只剩下个......这不是那xx旅馆的老板吗,打个照面,聊的挺热乎。
      卜珂坐在后面,系好安全带。
      “小姐姐,你为什么不坐副驾驶呀?我开车技术很好的。”娃娃脸有些好奇。
      卜珂也把憋在心里好久的问题说了:“我很怕死,小/弟/弟,你成年了吗?”
      “小姐姐,你可真会说话,你这是夸我长得年轻吧,告诉你,其实我已经二十四了。”娃娃脸洋洋得意。
      要是自己也有张娃娃脸就好了,还能在圈里多混几年未婚少女角色,自个二十七了,再过几年就得演女主她妈了,明明没蛋想想还是蛋/疼啊。
      带着羡慕嫉妒恨回话:“真心瞧不出来你24了,话说小/弟/弟,我该怎么称呼你?”老是小/弟/弟的叫貌似有点奇怪。
      “你们就叫我呆呆吧,别人都管我叫这个的,我觉得挺不错的,老话说的好,傻人自会有傻福的。”
      呆呆?确实满符合形象的。卜珂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呆呆有点话唠,还是林子菘的死忠粉,卜珂虽然极度怀疑他的性取向,人家信誓旦旦自己绝对直,崇拜林子菘单纯是因为喜欢听他的歌,大半程路化身十万个为什么,话题中心人物始终为“林子菘”,下车的时候卜珂已经理都不想理他了。
      把超市里剩余的盒饭面包全部放进推车,又丢了十来桶碗装面,让呆呆另弄辆推车,搬个两箱水,途经鞋专柜,卜珂直接让售货员给她拿45码的。
      呆呆瞪大眼睛:“小姐姐,你咋知道那个叔脚是45码的?”
      卜珂结账:“哦,我看他脚上那双码数跟我爸差不多,应该不会错。”
      观察这么仔细,所以两人都是一见就发现人鞋漏脚趾了?某些方面还真是惊人的相似,呆呆摸摸下巴,比想象中的好玩多了,不过她又搬了一箱烧酒这是要做甚么?
      回到医院,门口不见人影,咨询后才知道病人已推出抢救室,进了特护病房,两人搬着沉重的东西艰难到了病房那里。
      门口的那排长椅上坐了满满一排老实巴交的乡里人,见他们累的气喘吁吁赶紧起身帮忙。
      卜珂松了一口气,幸亏长了个心眼,吃的买的足够多。
      林子菘坐在靠门的那个位置,低着头,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黑巧克力。
      卜珂走了过去,掰正他的头,他的眼眶红红的:“不好吗?”
      “肺癌末期,扩散整个肺部,几乎没有不烂的。”
      她问林大富:“医生有说家属能进去探视吗?”
      林大富抓着一个面包:“小妹子,医生好像说了,叫俺们再等等。”
      等待永远是漫长的。
      卜珂提着热水瓶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白色的灯映着白色的墙,格外地苍白无力。
      医生走了出来,表示病人还没醒,但是可以先进去两个家属探视半个小时。
      林子菘道了声谢,接过口罩,一动不动地立在门口,两手插在裤兜里,透过玻璃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老太太。
      卜珂饿的要死,准备开动喷香的泡面,转头看到林子菘宛如雕塑,带好口罩手套,转开门把,推他进去:“我陪你。”
      卜珂记得那时第一次见林老太,老太太戴着老花镜坐在门口认真地阅读着书报,直觉告诉卜珂那人是孤傲难以靠近的,后来她陪老太太那一夜,人家只是背对着她看报纸一言不发硬是验证了她的猜想。
      如今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眉宇间竟藏着自己从未发现过的慈祥。
      林子菘淡漠地站在一尺开外,开口语气淡淡:“卜珂,我们该出去了。”
      卜珂有些不解,时间也没到,探视也不该是这种探法,于是拽他的手拖他到病床前,想让他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外祖母。
      林子菘暴躁起来,掰开她的手指拼命往后挪步,两个人一个拼劲那边拉,一个使劲这边扯,谁也不让谁,林子菘是占了绝对优势的,眼看临界房门,卜珂心里急得要死,没料到林子菘突然松了手,卜珂太过用力,外加惯性根本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
      卜珂吃痛,眼泪都掉了出来,声音歇斯底里:“林子菘!”
      屋外的医生闻见动静,推门而入,看见这一场面,以病人需要安静为由请他们出去。
      林子菘整个人处于失魂落魄状态,只是想着不要在里面多呆一秒,不受控制放手,听到那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清醒过来,抱着卜珂出去喊大夫检查检查。
      也不知是卜珂福大命大还是衣服厚实,虽然摔得动静大,外科检查除了手上擦破了点皮屁事木有,林子菘不放心又愣是浪费国/家资源让内科也检查遍,最后因为乡医院有空病房包了一间普通病房大伙轮流休息。
      卜珂拉上被子没过头顶,一言不发。
      林大富呆呆他们刚刚外面听到声响,都吓了一跳,得知人没事就定心了。
      林大富见着卜珂气呼呼的,想逗她开心,踩着卜珂刚买的保暖鞋跳了几下:“小妹子,你对俺可真上心,俺都没发现自个鞋坏了,你给看看,实在太合脚了。”
      臃肿的身材有模有样扭几下,加上那一笑就眯成缝的小眼睛,别提有多滑稽了。
      可惜卜珂埋在被窝里浪费了一张观看券。
      一招没用,就换一招:“小妹子,人小虎子心里有气,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莫放在心上,生气伤肝。”
      不提林子菘还好,麻袋,他心里有气就能不顾老娘好意把老娘当沙包扔了。
      卷起被子坐起来怒目圆睁,林大富接受指示溜之大吉。
      躺下来翻个身睡一觉,醒了气应该消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进来,卜珂努力睁着企图再搭一块的上下眼皮。
      那人坐在床的边缘,没有掀开被子,隔着被子摸着她的脑袋,声音中满含歉意:“小萝卜,今天的事都怨我,我自己都没做好心理准备,拉门把的时候还不阻止你,那一跤摔得肯定很疼吧。”顿了顿,“滕全盛说你修复能力强,大概你明天醒来就会忘的,我说我不信。”
      那人渐渐地不说话了,手也抽离,闻得轻轻的“吱呀”声,卜珂知道他走了。
      再等了一会,她坐起来,床边多了一大包松子,呃,怎么不是她最喜欢的牌子,撕开夹了一小袋,从包里找了个塑料袋,剥开,颗粒饱满,入口松脆。
      想起了刚遇见小龙虾玩贴标签游戏,她贴了一张自以为是卜珂不认,于是她解释道:你这人呢,总体来说不错,就是有的时候太自作聪明,想当然觉得有些东西对处理事情有利,就亲身去做或者拉人去碰那些东西,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是不是真的需要?
      唉,如果小龙虾知道我又赞同了她的某个观点,她又该嘚瑟了吧,卜珂如是想。
      **
      卜珂吃完一小袋松子,拍拍手,披好大衣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门口那一排大叔盖着军大衣睡得很香,呆呆捧着PSP玩得正尽兴,见她过来分神了,屏幕上大大的“GameOver”。
      卜珂朝他“嘘”了一下,往玻璃里头看去:
      林子菘握着老太太的手,手指摩挲着她花白的碎发,眼睛里头满满的温柔。
      林大富哼着小曲提拉着裤子从厕所小跑过来,傻愣了一会,脑洞大开:“小妹子,是不是睡着睡着发现自个饿坏了,你放开肚子吃,俺给你保证不会告诉小虎子你来过的。”
      丫的,嗓门大了不起啊,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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