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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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今天的老天爷似乎心情不太好，阴阴沉沉，与昨天比起来差了很多。楚嫣早上起来梳妆完毕，便准备去府院看看初试成绩。虽说心里确定能过，但总归还是要看一眼确认一下。
然而还没等她出客栈，已经有两个府院的护院来请她过去。
“为什么？”她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她很喜欢问为什么。她的母亲也曾为此很头痛，很多事原本就不需要为什么。
两个护院互视一眼，而后回道：“只是院监大人请您过去，原因我等不得而知。”
楚嫣点点头，回房拿了入试名帖，便随着两名护院朝着府院而去。而此时府院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包括郡守大人都已经到场。
“郡守大人倒是挺上心，这般早便到了。”院监走进书房，似乎昨晚睡得不太好，眼中看起来有些倦意。
李沐风笑了笑，回道：“大人说的哪里话，赐剑本不是小事，发生在清河郡，下官自当上心才是。”说完他小心的看了看院监的脸，又补充道：“大人似乎没有休息好，是不是床褥不合适，下官命人重新换一副。”
“不必了。”院监随意的摆摆手，眼帘轻垂，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若是没多出什么麻烦，本官今日便启程回京了。”
说到“麻烦”的时候，她又看向陈木生。这里的麻烦，自然是指赐剑一事。
陈木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不敢说话。
“今日启程……”李沐风眨了眨眼睛，“王护使已经到了吗？”
“昨儿个便到了，现在应该还没起床吧。”院监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透露出淡淡的骄傲。
这也难怪，王护使乃是圣女陛下的护使，虽说只是顺路而来，却依旧让人觉得有着特殊的意义。或许圣女陛下没多想，但是在其他百官看来，这是对她的器重。
府院的外面也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小小的告示牌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楚嫣远远瞥见，心道暂时怕是看不到了。
然而她并不需要看，当走近时，人们的交谈已经为她做了说明。
“榜首，是叫……楚嫣。”
“这个楚嫣是谁？竟然满分！”
“姓楚，应该是和某位天香有关系。”
“难道被赐剑的，便是此人？”
楚嫣心中一定，没有停留，便穿过了府院的大门。对于人们的议论，她并不放在心上。而且听起来这些人并不知道她便是被赐剑的考生，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三人穿过府院的书堂，直接到了后院的书房中。两个护院留在门外，示意楚嫣自己进去。楚嫣整理了一下衣裳，推门而入，而后房门便被护院关上。
房间中五人的目光顿时落向门口，整齐划一。
原本楚嫣以为是陈木生找自己，然而一进来便看见了五个人，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在她反应还算快，微微一礼，没有说话。
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便最好别说话。
陈木生笑着点点头，另外两名监考老师则面无表情。李沐风只是看了一眼，便小心的瞥向院监。
经过一夜的考量，其实他并不在乎被赐剑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只要院监认为没问题，那便没问题。没问题，那便是清河郡的荣誉，他只要跟着沾光就行。
如果不行，那他就要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所以他要时时刻刻注意院监的表情。
院监依旧一副慵懒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遍，视线最后停留在白色面纱上，微微蹙眉。
“抬起头来。”
“是。”楚嫣这才站直了身子，原本平静的眼中出现了一道波澜。这道波澜很轻，却真的存在。原因，则只是看了院监一脸。
看了一眼，便被惊艳。从离开南乡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李沐风发现了院监紧蹙的眉头，便急忙说道：“可否取下面纱？”
虽说他语气很平淡，但是表情却很严肃，表面是询问，实际上更像是命令。虽说没有人点明，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样不礼貌。
楚嫣哪里不明白，她自然也看出那名美人地位肯定极高，不然郡守哪里会这般表现。但是，她真的不想取下面纱。
没有回答，书房里面静了下来，陈木生也收起了笑容，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院监眼睛一闭一睁，似乎终于打起了精神。
她坐正了身子，气势顿时一变，一下子给人高高在上之感。她朱唇轻启，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可知道本官是谁？”
这虽然是个问句，但是问话的人通常都不是为了那个答案。这个问题一出，意味着接下来的谈话将会变得泾渭分明。
换句话说，就是：你要记住，你是谁，而我又是谁。这样的状态一旦开始，便很难结束。院监，似乎真的有些生气，决定以位压人。
李沐风的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躬身说道：“尚书大人请息怒……”
“本官让你说话了吗？”
院监只是目光一瞥，李沐风嘴里的话便被堵了回去。楚嫣咬了咬嘴唇，目光看向陈木生。她希望对方能帮帮忙，但是显然不太可能。
从李沐风的话中，她已经知道对方是尚书。尚书是六部的首位，除了六部之外，还有就是御堂司首位也称尚书。登堂试不归六部管辖，那么眼前的这个美人，应该就是御堂司的那位尚书——楚岚。
她，更是站在秀外堂顶点的国色天香之一。
“尚书大人。”楚嫣再次一礼。这一次和先前的见面之礼不同，乃是官民之礼。
礼毕，她又站直了身子，开口说道：“昙国律例并无规定……”
“你和本官讲律例？”楚岚再次开口打断，“美人堂大小事务均由御堂司管理，本官作为御堂司之首，而你是今年初试考生，难道本官还无权下令？”
她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李沐风噤若寒蝉，心里暗暗叫苦。他没想到这个楚嫣是个这么不懂事的小丫头，这次可把他也害了。
全天下都知道御堂司尚书的脾气阴晴不定，一旦发火，圣女陛下都要皱眉。这样的一个人，根本无人敢惹。
“尚书大人。”楚嫣再次开口，然而这次却被陈木生打断。
“放肆！”陈木生喝道，脸色难看至极。他知道自己再不站出来，不仅这个小丫头要完，连他也跟着完了。
虽说带个面纱并不是犯了什么罪，可是从楚岚生气的时候开始，这个起因便已经不重要了。
“尚书大人训话你自当聆听，再如此出言不逊，老师又颜面何存！”
他算是楚嫣的半个老师，虽说两人之前没有任何过往，只是在初试中第一次相见，但是陈木生赐剑，便算是知遇之恩。此时他站出来，除了自救，同样也是在救这半个学生。
没有人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楚嫣再次咬紧了嘴唇。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是谁这么不长眼，惹怒了我们的天香大人啊。”
听见这个声音，楚岚一甩衣袖，轻哼一声。
门被再次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楚嫣很好奇来人又是谁，却不敢转身。她很懂礼，知道此时不该转身。
“王护使。”除了楚岚和楚嫣，所有人都微微一礼。
“是你？”被称为王护使的男子转到了楚嫣面前，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这清河郡府城原来这般小，我们竟然又碰到了。”
楚嫣这才看见来人，原来是昨晚不小心撞到的那个男人。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显得很冷淡。
“王护使果真风流，昨晚初到府城，便已经与今年的赐剑对象搭上了。”楚岚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大人说的哪里话，在下与这个丫头不过一面之缘。”王护使回过身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她就是今年赐剑对象？”
陈木生点点头，不敢再说话。
屋里的气氛很严肃，王护使很快就发现了不对。他来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楚岚的声音，现在看来，便是这个冒失丫头惹的祸。
作为圣女陛下的护使，凡是京都中的大人物都和他很熟。他很清楚楚岚的性格，便不由为楚嫣担心起来。或许是为了保护弱者，或许是觉得和楚嫣有缘，他想应该帮帮忙。
“王护使，她确是赐剑对象，楚嫣。”李沐风补充道。
“哦？也是姓楚？”王护使笑道，“这么说跟尚书大人还是一家人呢。”
“王护使，莫不是你见过她的样貌，如何敢讲此话？”楚岚依旧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在王护使面前，她并不想表现得太恃强凌弱。这个世界其实很公平，对美丽的人很公平。
话讲到这里，王护使差不多明白了。原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不过楚岚的脾气就是如此。他没有回头，只是随手一抬，便带起一阵清风。
清风朝着楚嫣而去，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拂过她的脸颊，拂过她的长发。轻轻的来，轻轻的去，顺便带走一面轻纱。
猝不及防的楚嫣不由张大了嘴，想要掩面，却是已经晚了。就像是那个梦里一样，虽然情况不一定有那么恶劣，但是结果，想来也定不会轻松。
王护使看到众人表情的变化，不由一挑眉，也转身看去。这一看，便回不过头来。
他虽然没有见过对方的真容，但是阅美无数的他有着很敏锐的直觉。这种直觉也是他敢如此为之的原因，在他看来，这个冒失的丫头即便说不上倾国倾城，也应该是香艳动人。
如果，没有那道疤的话。
可惜，那只是如果。楚岚哼笑一声，连连点头，显然十分生气。陈木生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沐风不曾想过会是这样的状况，双眼中要喷出火来，就像看着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还没等楚岚发话，他便叫道：“来人，将楚嫣压下去，关入大牢！”
楚嫣呆在原地，双手捂着脸，却已经晚了。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多余。收押的原因是因为她丑，对此，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