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颜记》千祜

22、Chapter 18

　　第二次站在王院外面，楚嫣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相对于上次的紧张和无奈，现在的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洒脱。只要进入王院，不管里面的人怎么不喜欢她，她都可以继续参加登堂试复试。

　　“请问，是王嫣王姑娘吗？”

　　还没等楚嫣走进去，便有一个姑娘主动迎了上来，从打扮上来看，应该是一名老师。楚嫣点点头，“正是。”

　　“院长早有交代，姑娘请随我来。”

　　“那有劳了。”

　　就这样，两人便穿过古朴的大门，走入学院之中。这才不过两天时间，楚嫣便觉得学院里面的秋意浓了许多。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地上没有什么落叶，也可能是因为刚好清扫过。还是那条石道，竟和上次她独自一人时一样。

　　“这条小道不太好走，不过要近不少。”领路的姑娘略带歉意的说道。

　　“不打紧，倒是麻烦老师了。”楚嫣回道，目光再次落到了那间茅屋上，“那间茅屋好像有些特别，不知道何人所有？”

　　“那里平日里是没人靠近的，几年前便已经废弃了。”领路的姑娘顿了顿，“以前好像也只有院长会去那里，所以出于对院长的尊敬，便无人敢冒犯。”

　　她说着停了下来，“其实我也才到王院两年，两年以前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还请姑娘见谅。”

　　“老师切莫如此，王嫣只是一时好奇，不用放在心上。”

　　楚嫣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客气，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未请教老师怎么称呼。”

　　“我叫千林，只是负责接待新生，也算不得老师吧。”千林这样回道，而后便继续前进。

　　先前楚嫣已经注意到了对方腰间的玉坠，那是美人堂的标志。也就是说，对方是一位美人。所以不管对方是做什么的，都应该尊敬。

　　没过多久，两人便又到了那个小湖。只是那个凉亭中，此时空无一人。绕过小湖之后，便到了观心楼，新生报道就是在这里。

　　观心楼外表并没有什么特殊，走进去便能看见许多书架。书架上面便是王院的名册之类，多数地方都是空置着。

　　“院长交代之后，王姑娘的信息今早已经登记好了。这是文书和院服，因为今秋没有新的班级，所以王姑娘可以随意选择某个班级上课。”千林解释道：“当然，相信以王姑娘之才，便是不上课也无妨。”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时候来入学都只是为了登堂试复试，所以上不上课都没关系。而各个学院中，学生的目标几乎也是一样。通常只要进了美人堂，便等同于毕业。

　　楚嫣想了想，为了不引起什么麻烦，还是不上课比较好，便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另外这个表格还需要王姑娘亲自填一下，稍后会让人送到御堂司，以便能顺利参加登堂试。”千林找来笔墨，交到楚嫣手里。

　　楚嫣也没有犹豫，便直接填了起来。

　　这段时间，观心楼里面又来了两个学生，也并没有在意学院是不是又多了学生。

　　“千美人，我们要的书买来了吗？”其中一个姑娘开口说道，语气显得很夸张，让人听了很不舒服。这样的语气加上这个称呼，感觉不到丝毫敬意，更像是挖苦。

　　楚嫣忍不住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又看向千林，而后继续填表。她没想到王院里面竟然有这么没礼貌的学生，但是秉承少惹事的原则，她只能选择没看见。

　　两名学生随后又说了些什么，都不太好听，千林把书给两人之后就默不作声，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这让楚嫣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不管怎么说，千林都是一个美人，怎么地位还不如这两个学生？

　　她也只是想想，等两名学生走后，她才将填好的表格交出。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千林接过表格，笑着说道：“忽然想起来，今秋其实不止王姑娘一个新生。”

　　“还有别人吗？”楚嫣心里一惊，好奇还会有谁。

　　“嗯，前几天曹宁姑娘也来报道。嗯……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原来是她。”楚嫣点了点头，一下子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了。

　　“王姑娘的字真是好看，便是比曹宁姑娘还要好些。”千林看着表格，由衷赞叹。

　　“老师谬赞了。”楚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笑的时候，千林的表情又变得难看起来。她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师，是我哪里填错了吗？”楚嫣忍不住问道。

　　“不是，王姑娘真的想进慧中堂？”

　　“嗯，有何不可？”

　　“并不是不可。”千林将表格放了下来，“实不相瞒，其实我便是在慧中堂。”

　　“那老师的意思是？”

　　“你前面也看到了。”千林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老师是指刚才的学生？”楚嫣想到了什么，一时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对方指的应该是先前学生们的态度，嚣张跋扈不至于，但是至少也是傲慢无礼。对方的意思，难道这就是慧中堂的待遇？

　　千林将腰间的玉坠取了下来，“其实很多美人是不会把玉坠就这么挂在身上的，因为她们凭借美丽的外表变回得到人们的尊敬。”说道这里，她又笑了起来，“王姑娘应该知道，慧中堂的地位本就不及秀外堂，实际上还有很多以秀外堂为目标的人也看不起慧中堂。”

　　楚嫣看着对方的样子，终于明白过来，让她有些意外。在她看来，千林还很年轻，虽然说不上多漂亮，但是五官端正，也说不得丑。这样的一个人，凭借自己的才能进入慧中堂，为什么还会被人这样对待？

　　这样看来，即便自己进了慧中堂，想必也不会得到人们的尊敬。真是没想到，同样是美人，差别竟然这般大。

　　楚嫣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觉得这条路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走。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千林，因为不管如何安慰，都改变不了现实。

　　她想是不是应该给对方看看自己的样子，但是又觉得不妥，最后只能说到：“老师，慧中堂其实也不错。”

　　“所以你还是坚持吗？”千林莞尔一笑，说了这么多，她其实就是希望对方能考虑清楚而已。很多人都是抱着进入慧中堂扬眉吐气的心态去的，实际结果却大不如意。她担心眼前的这个姑娘也是如此，才好心提醒。

　　“老师费心了，不过慧中堂真的挺好。”楚嫣回道。

　　“既然如此，祝你顺利。”

　　“谢谢老师。”

　　千林笑着摇了摇头，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很不错，没有嫌弃她的外貌，还如此有礼，暗自决定应该多帮帮对方。只可惜她人微言轻，似乎也帮不了什么忙。

　　“平常院长都不会来王院，事情多数都是由副院长打理。不过副院长身体不便，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都最好别打扰。”

　　楚嫣听着点点头，觉得副院长应该是年纪不小了。

　　“另外，现在学院里慧中堂和秀外堂系的学生比例大概是一比十，你看院服就能分辨出来。”千林说着，将院服上的徽章取了下来，而后又换上一个不太一样的。

　　楚嫣再次点点头，看着那个徽章觉得有些刺眼。她明白对方的意思，见到秀外堂系的学生，最好绕开。

　　“复试的前一天，最好去趟清弦楼，那里有老师会讲解考试的注意事项，包括考试的时间地点等等。”千林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暂时能想到就是这些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随时来问我，不用客气。”

　　“老师大恩，感激不尽。”楚嫣躬身一礼，真心感激。两人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虽然对方可能是为了攀附自己，但是真的给与了自己很大的帮助。这些信息看起来不太重要，但是却十分有用，正是她需要的。

　　“王姑娘无需多礼。”

　　和千林道别之后，她也没有再留在王院，因为拿着一堆东西也不方便，便决定先回客栈放好。学院里面自然是可以提供住宿的，但是思索再三之后，为了不引起麻烦，她还是决定继续住在客栈。虽说要多花不少钱，好在现在她还能承受得起。

　　从王院一路回到三桥客栈时，太阳已经偏西了，刚下了马车，楚嫣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今天去哪玩了，也不叫我，让我在这等了这么久！”曹宁一脸不悦的说道。在她看来对方一定跟她一样，发现了京都很多好玩的地方。

　　“我只是去王院报道而已，谁知道你会来？”楚嫣无奈的说道，确实没想到对方今天就会找来。说着她又把手里的院服给对方看了看，意思像是说：我们以后就是同窗了。

　　曹宁老早就知道对方要考慧中堂，却没想到也是在王院。原本她还以为对方是通过了初试来的。不过这样的结果倒是不坏，她笑道：“好说好说，以后学院里面谁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那先谢谢你了。”楚嫣也微微一笑。

　　“先不说这个，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哪里？”

　　“那里！”曹宁指向京都中间，指着最高的那座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