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恶魔》地日草

2、第 2 章

　　女孩事后回想起来的时候，还觉得那是个梦。因为那天以后，恶魔就再也没变成人类过。他还是那副浑身毛发，背生双翼，面孔狰狞的深渊恶魔。

　　只是现在，当恶魔对女孩说谢谢的时候，女孩也能冷静地回答他一声不用谢。

　　直到有一天，恶魔对她说了一句话：“你害怕我吗？”不同于女孩唯一听到的那次隆隆地轰鸣声，这次的声音低沉优雅，犹如正常人类。

　　端着餐盘的女孩回过头，恶魔正依靠在阳台的石头栏杆上望着自己。一杯陈满处女鲜血的酒杯被他拿在手里，他又变成了他人类的样子。气质忧郁，眼神干净。

　　女孩忍不住想：为什么一个刚吃完人类大腿的家伙能有像孩子一样无辜的眼神？

　　大概是因为在他眼中人类根本不算智慧生物。他们对于他就像肉猪对于人类。

　　人是永远不会为自己吃了一个猪排而感到愧疚的。

　　“你害怕我吗？”恶魔重复道。

　　女孩强忍住内心的害怕，低下头没有颤抖，但也没有回答。她想回答不害怕，但怕自己一开口声音就会颤抖。

　　听不到女孩的回答，恶魔烦躁地让她退下。

　　等她走了之后，他也没有变回原型，依旧维持着那人类的外貌。他望着远处爆发的火山和火山顶上血红的天空，地狱女妖的声音尖锐刺耳，到处都是呼啸的炙风，不时有黑影从天空划过，那是堕天使和恶魔。

　　那杯陈满鲜血的酒杯被恶魔砸了出去，撞在地面上，碎了。

　　满地鲜红。

　　一只饥渴的小恶魔扑到那片土地上，贪婪地将被血液浸润的红色泥土塞进嘴巴里。

　　恶魔听到头顶传来讥笑声，一个堕天使正鄙夷地望着他，似乎在为他一个纯正的深渊恶魔变成人类而感到羞愧。

　　那天，恶魔杀了一只堕天使，并因此和一群堕天使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