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反派小毒物》书女七七

52、五十二

　　既然已经知道蒙古的企图，再待下去也没什么作用，当天完颜洪烈就派人向铁木真辞行。能早日送走这两个金贵的王爷，铁木真自然求之不得，带着一帮儿子遥遥相送。望着车马走远，蒙古众人齐齐翻脸，不屑地瞧着那远去的车影，再无方才的恭敬。

　　不久后，大金送来的大批锦缎、金银也到了，铁木真摸着金国军机图。想着他不过是搭进去一个贪图富贵、又无地位的女人，就能得到如此回报，看来富国强兵的大金也不过如此。他心中愈发洋洋得意，对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也更有信心，仿佛已经看见蒙古的铁骑踏平了诸国，一统天下。而他则万古垂青、名留青史，为后人歌颂。

　　“大汗，大事不好。”哲别急匆匆冲进来，顾不得礼节，张口便喊，“草原上那数千匹战马不知得了什么病，一夕之间全死了，到现在这病还在蔓延。得了病的马皆四肢瘫软，不过一会就气绝，马医也不能看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这可如何是好？”

　　铁木真统一天下的美梦还没做完，就被现实的一巴掌给拍醒，“你说什么？战马出问题了？”那千匹战马可是他耗费了足足六年，千辛万苦才培养出来的，怎么能出问题。

　　若是普通的疫病还好治，怕就怕连病根都查不出来，这病来势汹汹，还只在马匹间传播。战马说死就死了，半点不给喘息的机会，来得快去得也快。饶是如此，铁木真也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没法再凑齐优良品种的骏马，征战四方的计划也只能暂且搁下。

　　回程的马车上，完颜康坐得久有些难受，欧阳克便点了穴让他好好睡一觉，自己靠在软枕上，拿本杂记打发时间。完颜洪烈是位勤劳的王爷，就算在马车上也是公文不离手，累了就抬头看看儿子和少年，再满足地收回视线，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些疲惫。闭月也就进去给两人添过几回茶，便坐在外头跟车把式闲聊，车把式聊得兴奋就不易犯困，赶车也稳当。

　　“别看了，歇歇眼睛。”完颜洪烈抽掉少年手中的杂记，将茶递给他。

　　欧阳克是享受主义者，坐上这样布置豪华又平稳的马车，再想想自己来时受的罪，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接过茶润润嗓子，思起什么，他忽而笑道：“蒙古这会应当已经收到你送去的大礼了吧，只可惜我不能留下来看看他们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完颜洪烈跟着笑起来，“这就多亏有你那瓶毒.药，等回到王府一定好好犒劳你，我私库里也有不少好东西，你若看上什么随便挑。”跟少年在一起，气氛总是轻松愉快。他很少顾及别人，讨好人的方式就显得稍微笨拙了些，只知道要拼了命的送东西，想起什么便送什么。

　　欧阳克毫不客气的应下，又道：“我要带康儿先回一趟西域，给叔父看看他的徒孙。”

　　完颜洪烈端茶的手顿了顿，劝道：“此事不急，康儿才跟你学了几日，根基不稳。若是欧阳先生考察起来对他不满意，岂不白费了你一番苦心，还是等他有所长进再带去不迟。”心想少年好不容易从西域出来了，若让他这么轻易的回去，只怕好几个月要见不着了。

　　想起叔父对武功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个性，欧阳克点点头，“说的也是，那就先让白雕去送信，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语毕，抬手与他碰杯，“此去中都，还就请王爷多多关照。”

　　完颜洪烈笑将起来，两杯相碰，正聊着车队忽然停下来，前面传来一阵骚动，其中男人的怒吼夹杂着女人哭泣的声音。少顷后，车帘被人掀开，三王爷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两人面前，怒气勃发的要抓少年下车。完颜洪烈隔开他的手，挡在少年面前，面色瞬间冷下来。

　　“三哥，这可是本王的车架。”语中暗含警告。

　　三王爷铁青着脸，盯着少年的眼神恨不得嗜其骨血，咬牙道：“老六你让开，本王今天就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欧阳克掂着手中的玄铁扇，轻轻哼了一声，觉得自己下的药还是太少了。完颜洪烈背对着少年，身姿伟岸，给他一个全然可信可靠的背影，淡淡道：“他是康儿的师父，是王府的座上宾，三哥要动本王的人，总得有个理由。”

　　他要动人还要什么理由，自从被少年以那种方式羞辱后，完颜洪熙就知道自己小看了他，惹了不该惹的人。原本也是避得远远的，不敢再触霉头，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出问题，搂着美人却不能欢好。关系到男人的尊严，他秘密找太医来看过，说是中了毒，再不能人道。前前后后这么多人，除了少年，谁还有这个本事给他下药。

　　太医无能解不了毒，完颜洪熙也不信邪，在马车上逮着婢女，衣服都脱了一半，可下半身就是没有反应。他这才慌了，怒气冲冲过来找人，老六让他给个理由，这个理由又如何能说得出口。不但不能说，等回去后知道的人通通都要灭口，才能将这道消息掩盖下去，否则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只能断离皇位。

　　“老六，你到底让不让，如果不让可别怪做哥哥的不客气。”这便是要来硬的了。

　　完颜洪烈不慌不忙，两人也从来没有客气过，“说到这，本王也有帐要与三哥算一算”将不久前传到的信扔给他看，“三哥管辖的士兵私自抢夺汉人财物，差点害康儿命丧虎口，不知这两条重罪三哥可能一力承担？”

　　完颜洪熙接过信，一目十行看完，虚汗直流，“老六你别吓唬人，什么重罪不重罪的，不过是手下人不懂事，你可不能什么都推到本王头上。”

　　“这话三哥还是留着跟父王说吧！”完颜洪烈居高临下的看他，眼如利刃，“再者，你与蒙古之间做了什么勾当，应当自己心里清楚，就不用本王一条条指出来了吧。”

　　以前是三王爷在老皇帝跟前最受宠，可自从完颜洪烈亲上雪山寻药，将老皇帝从鬼门关拉回来，便得了个孝子称号。这在无时不刻惦记着遗诏，争夺皇位的诸位皇子中，算得上是一股清流，风头无两，就连作威作福的三王爷也得避忌三分。

　　他这话一出，代表事情已经盖棺定论，非要闹到御前不可。连自己最隐秘的事情都被对方知晓，完颜洪熙心惊胆寒，很没骨气的缩了。被自个弟弟三两句话击败，灰溜溜跑回自己马车想对策，再没提找少年麻烦的事。对付这样的人，完颜洪烈向来不愿动手，往往找出弱点就能立时击溃。

　　“哈哈哈……”仿若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欧阳克抚掌大笑。

　　少年或浅笑或邪笑或微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像这样畅快的大笑却是第一次见着。完颜洪烈一时怔住，久久回不过神，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像是冰层在阳光下忽然炸裂的感觉，美得炫目。他不由得想起了在雪地见到少年的情景，当时他一点点擦拭少年面上的积雪，见到如斯面容时的刹那怔忪，与短暂停止的心跳。

　　曾经被忽略掉的感觉，突然间重袭心头，他盯着少年愣神的时间太久，直到对方大声唤他。完颜洪烈在他探究似的眼神下，慌乱用茶水掩饰自己的失态。好半晌那种感觉重新压下去，他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又与少年谈笑起来，恢复以往的状态。

　　一路跋涉，人困马乏，便在半道上找了座茶竂，让车马停下整顿休息。众金兵旋即将茶竂围得密不透风，确保不会有任何危险，才让王爷下车。完颜康睡到自然醒，见师父下车松散筋骨，也像个小尾巴跟下去，如今他下车也不用人抱，轻轻巧巧便下了地。完颜洪烈紧跟其后，几人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整个茶竂生意冷清，竟一个人也没瞧见。

　　魏廷江里里外外搜寻一圈，急忙禀报道：“王爷，这后面有一男一女，那男子头顶有血窟窿已经遇害，还剩一个瞎眼婆子也受了重伤，但还有气息。或许是凶手看她已经瞎了眼，没有反抗能力，这才逃过一劫。”

　　“既是个可怜人，便救她一救。”完颜洪烈听罢还不觉得如何，直接命手下去救，欧阳克却浑身一震。

　　血窟窿？瞎眼婆子？天下哪有这般巧合，难道他苦寻不到的人居然会在这？等瞎眼婆子被两名金兵扶出来，他才肯定自己的猜测，这婆子果然就是梅超风。只见她双手指甲呈黑褐色，正是长期练习爪功所致，而眼睛也明显是最近才瞎的。欧阳克内心狂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上天待他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