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五十章 ...
-
完颜康趁着大人聊天不注意偷喝了一杯酒，等完颜洪烈发现时,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拽着师父的袖子不撒手，嘴里还嚷嚷着要和师父一起睡，拿他没办法，三人只好一道回了金帐。欧阳克将他抱上床榻，抽不出自己的袖子，干脆用内劲撕断。完颜康拽着那半截断袖，甜滋滋地翻个身，酣睡如泥。
“今晚就歇在这儿吧，床榻位置够大，容你一人不成问题。”见少年要出帐篷，完颜洪烈唤道。
“嗯。”欧阳克原本也没打算另挪位置，脚下不停道，“我一会就回来。”
说是一会却等了许久，完颜洪烈给儿子擦干净身子，盖好被子，便坐着批阅文书。等到夜阑人静时少年才回来，浑身依旧带着水汽，换了件白袍，头发用内力蒸干显得有些凌乱。一进来就坐在他对面闭目养神，完颜洪烈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专心处理手中事务。
草原的夜悄无人声，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完颜洪烈正看得入神，恍然听见有人叫他去睡，手边多了一杯热茶。他应一声，端起热茶却没喝，顺手倒进脚边的罐子里。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与少年抬头相视，齐齐愣了。
“你……”欧阳克眯眼。
完颜洪烈回避他的眼神，干笑道：“没想到天色已经这么晚，本王也累了，这便睡了罢。”维持表面的镇定，快速朝床榻迈近。心中早已慌了神，只因那日知道茶水有问题后他再也没喝过，还准备了罐子来倒，没想到却养成了习惯，在此时露了馅。
“啧啧啧！”欧阳克勾唇，腾起轻功迅速跃于身后，一脚将他踹进被窝里，贴心地将熟睡中的徒弟挪到角落，免得伤及无辜。回身掐着他的脖子道，“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了吧？”茶水确实被他动了手脚，这人既然没喝，那几夜必然就是在装睡，可他居然还瞒着自己装作无辜的样子，着实让人生气。
完颜洪烈闷咳两声，沙哑道：“好吧，我承认了，最初只是想看看是哪个人胆大包天，竟敢在背后给我们父子两下迷药。没成想等来的却是你，想着你这番举动定是有事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只好装傻充愣，等你自己愿意了再来告诉我。”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体贴？”欧阳克勾唇，手上掐住脖子的劲道松了些，皮笑肉不笑道，“早知道我就不该下什么迷药，直接给你们下断肠散。”
完颜洪烈不清楚什么是断肠散，但听这名字也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也知道少年断不会害自己，好一顿求饶才将此事揭过去。有暖和的被窝睡，欧阳克也懒得再换地方，三个人挤挤也睡得下，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完颜康被放在两人中间，不管怎么挪腾都没醒，三人中也数他睡得最香也睡得最不老实。完颜洪烈夜间被儿子的小拳头打醒好几次，小胳膊小腿的偏喜欢搭在别人身上，虽然不重但被压得久了也挺不舒服，活像多了个枷锁。欧阳克也不堪其扰，忍无可忍下自己翻到外侧睡下，于是又变成完颜洪烈睡在中间。
旁边躺着儿子和少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也是他与少年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从雪山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时就已是惊艳，如今少年容貌更甚。完颜洪烈喉结耸动、屏气敛息，半点不敢往旁边碰。借着给儿子按被角的机会，转过身背对着少年，缓缓呼出一口气。
早晨醒来，完颜康见到师父与自己同睡一床，格外高兴。欧阳克两眼鳏鳏，无语地看着徒弟精神百倍的样子。心道这孩子睡相太差，以后绝对不能一起睡了，想到自己昨夜是主动爬上床，正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闭月在婢女们的帐中睡了一晚，天没亮就起床给少主做饭，连着王爷父子的份一起做好，等他们醒来时刚好端进去。完颜洪烈对少年唯一带出门的侍女很好奇，开始以为是少年的姬妾，毕竟简管家回府时没少宣扬少年的风流。说他庄中如何多的女人，身边尽是美女环绕，乃是花丛中的一颗多情种。
此刻尝过这名侍女的手艺，他倒是理解了。以少年那挑剔的个性，出远门是该带个人伺候着，否则岂不是连吃都吃不好。至于那些无稽之谈，他一向只当没听过，也从不在意。
欧阳克舀了勺粥，催促道：“快点吃，等会跟为师去爬山。”
爬山？完颜康眼眸一亮，加快进食的速度。完颜洪烈笑道：“正好我无事，便跟你们一道去吧。”
欧阳克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等到了目的地，望着万丈高的悬崖，两人才明白少年口中的‘爬山’到底是什么意思。魏廷江带几名金兵，按照吩咐将关着双雕的笼子搬来，正要询问将笼子搬来的用意。就见少年将笼子打开，双雕见着生机，扑扇翅膀，一下窜入天际飞得连影都没了。
“哎？”魏廷江错愕不已，“好不容易抓来的，你怎么给放啦！”
“没关系，它们会回来的。”欧阳克答道，拿出两块铁制的空心圆环，套在徒弟脚上，“今天先教你练气，等你习惯了再将这两个环拿下来。”
完颜康动了动脚，撒娇道：“有点重。”
“是有点重，等你习惯了就好,练功最忌偷懒，必须长年累月坚持下去。有的人蠢笨却比旁人更加努力，有的人自喻聪明便练练歇歇，这样早晚会被蠢笨的人超过。为师给你讲一个故事罢，那是一只兔子和一只乌龟的故事……”
欧阳克教武不像其他人那样苦闷，完颜康听得津津有味，“师父，徒儿知道了，兔子之所以没有跑赢乌龟，正是因为它既偷懒又轻敌。”
“不错。”欧阳克眼含赞赏，“这是习武的必经之路，等你练出内里一口气，这铁环自然就不用戴了。自你拜师起就是我白驼山庄第二代传人，等你祖师知晓，定要考验你功夫够不够格，到时候可比现在严苛得多。”
“嗯，徒儿一定努力。”完颜康重重点头，再不说要卸掉铁环。
爬悬崖峭壁对小孩来说确实为难，欧阳克也只在他快掉下去时拉一把，完颜洪烈晓得自己没那个本事，就在下面等着师徒两回来。看见儿子笨拙的动作或是险些掉下来的时候，不仅没有担忧反而乐得哈哈大笑。没爬多高，完颜康就胳膊也磨破，脚也擦伤，特别是感觉戴着的铁环越来越沉，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很好，现在你试着慢慢吐纳。”欧阳克教他练气的法门，指着他身上几点位置，“顺着为师的节奏，用鼻吸口呼，吸气时灌注于腹部，呼气时上升至头巅，千万别急。”
完颜康开始用嘴巴呼吸导致嗓子疼，现在按照师父的呼吸方法，不但大大缓解了嗓子的灼痛感，身体也舒服不少，好像力气又回来了。他高兴了一会，重新跟着师父爬起来，到后面爬得愈来愈带劲。直到师父叫停他才停下，虽出了满身大汗却神采奕奕，意犹未尽。
“今天你爬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大大超过为师预期，练气之事也急不得，这便随为师下去。”欧阳克抓住他的肩膀，也不顺着原路往下爬，脚下一蹬，身体腾空往下坠。
“啊啊啊！”失重的感觉太明显了，且耳边风声呼呼而来，完颜康惊得大叫，一半是刺激，一半是兴奋。
就这样啊啊了一路，等到脚重新踏回地面，他还没缓过神，望着少年的眼神满目崇拜。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欧阳克用短笛唤来小白，不等灵宠跟主人亲昵亲昵，用手将它团成一团，胳膊抡起。只见一道白光，灵宠就被他那么抛去上空，引来数只雕类争相追逐，其中便有刚才放跑的白雕。
蛇是雕类钟爱的食物，更何况灵宠本身就极具诱惑力，在这些雕眼中不亚于一块会发光的肥肉。欧阳克将小白扔出去，就像把宝藏摆在强盗面前，坑自个灵宠坑得毫不留情。若白蛇灵宠能说话，定会大骂主人无良。
“欧阳公子，这就是你说的它们自己会回来？”魏廷江不可置信道。他是认得灵蛇的，这会见少年把它当诱饵般抛出去，内心崩溃。
完颜洪烈查看儿子手脚处的擦伤，闻言抬头看了看，转向少年笑道：“没想到你训雕的方式如此特别，只是光有诱饵没有甜头可不行。等它们追得累了却始终吃不到，就不会再追了，要不要我派人送几块新切的羊肉来？”
“也好。”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欧阳克满意颔首。一边用石子驱赶小白身边的雕类，明明好吃的就在眼前，可就是偏不让它们吃到嘴。等小白掉下来又将它扔上去，如此周而复始，始终吊着白雕的胃口。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五十章
，还差 